“是,秦先生!”
高甲應聲拿出錢袋,雙手遞上。聽那沉甸甸的聲音,裡麵至少有二三十塊銀元。
秦淳接過,遞到董兆匡麵前。
“你們走吧,我師父不接這種活!”
董兆匡還沒說話,他身後的徒弟梁東搶先一步拒絕。
董兆匡一向不接這種小生意,梁東一直遵從師命。即便秦淳出手大方,即便他們連飯都快吃不起。
一旁的高甲見對方無禮,正要發作,卻被秦淳一個眼神製止,隻好強忍怒火。
秦淳不在意,笑著說道:“小兄弟,彆急著拒絕,先聽聽你師父的意思。說不定,他願意接我這一單呢?”
“對吧,董大師?”
這一聲“董大師”,終於讓董兆匡回過神來。他再次仔細打量秦淳的麵相,確認沒有看錯,隨後沉聲回答:
“這單生意,我接了。不知貴客要找什麼?”
秦淳點頭:“好,既然如此,就請大師先收下這筆報酬吧!”
他掂了掂手中的錢袋,銀元碰撞聲清脆響起。
“那我就不客氣了!”董兆匡微笑著拱手,“小東,把錢收好。”
梁東聞言一怔。昨天師父才剛推掉一樁壓驚的生意,今天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董兆匡沒有解釋,隻催促道:“彆發呆了,快去!”
“是,師父!”
梁東趕緊從秦淳手中接過錢袋。其實他心裡挺高興,師父總算開竅了,至少眼下吃飯不用愁了。
錢已收下,董兆匡讓梁東去借張椅子——剛才他的攤子被金算子砸了,總不能讓貴客一直站著。
梁東應聲,很快從隔壁借來一把椅子,放到秦淳旁邊。
一旁的高甲見狀,立刻拿出自己的絲巾,仔細擦了擦椅子,才請秦淳坐下。
秦淳笑了笑,從容落座。
“不知貴客想算什麼?”董兆匡禮貌地問道。
他一心想要出人頭地,眼前這個人麵相比任濟堂更顯貴氣,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董大師,我想找一個人,不知您能否算出他現在在哪?”
秦淳語氣平靜。雖然第四個人魈的下落他已經查到,但仍想試試董兆匡的能力。
隨著五獄成仙一步步推進,秦淳發現人魈越來越難找,每次得到的線索也越發模糊。
他有種預感,第五個人魈的信息隻會更隱晦,必須找到更快的方法。
董兆匡卻顯得很有信心,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難事。
“當然可以,不知客人可知道那人的生辰八字?”董兆匡問道。
秦淳搖頭:“不知道。我不僅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就連他叫什麼、是男是女、長什麼樣,統統不清楚!”
“這……”
董兆匡一聽,眉頭皺起。他沉吟片刻,說道:“既然什麼信息都沒有,那也沒關係。請客人寫一個字,我用測字的方法幫您尋人。”
“小東,把紙筆給這位客人。”
“是,師父。”梁東從包裡拿出紙筆,遞給秦淳。
秦淳接過,隨手寫下“人”字,便還給了董兆匡。
董兆匡接過紙,自己開始推算。與王慧不同,他不愛說話,隻是緊鎖眉頭,手指掐訣,全神貫注地推演。
整個場地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董兆匡。而坐在他對麵的秦淳,在沒人注意時閉上了眼睛。
等他再睜開眼,瞳孔已變成雙瞳。
——雙瞳!
此刻,秦淳從董兆匡身上窺見了一絲天機。
就在這時,董兆匡猛地睜開眼,嘴角滲出血絲,臉上卻帶著笑意。
“師父,您沒事吧?”梁東趕緊扶住他。此時他狀態確實不好。
“沒關係,隻是受了點傷。”董兆匡擺擺手,“這位客人,您要找的人,我已經算出來了。”
“哦?那請問大師,這人是誰?”秦淳有些激動。如果董兆匡真能算出此人,那第五個也一定可以推出來。
董兆匡擦去嘴角的血,挺直身子說道:“客人,您要找的人就在沙河鎮,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說著,他的目光轉向正從金算子相館走出來的任濟堂。
“哈哈哈……”秦淳輕笑幾聲,大聲道:“多謝大師!”
這時,注意到董兆匡這邊動靜的金算子走了過來。他早就說過要讓董兆匡在沙河鎮混不下去,自然不會讓他順利做生意。
“這位客人,看您非富即貴,怎麼找這種江湖相師?現在整條卜卦街,誰不知道他專門坑蒙拐騙!”
金算子一臉傲慢,語氣中滿是對董兆匡的輕視。
他身後的們也紛紛附和:“這個人根本就是個江湖騙子,您要算命就該找我們師父金算子,他才是粵省最厲害的相師!”
聽著們的誇讚,金算子更加得意。
另一邊的董兆匡氣得雙目圓睜,梁東年輕氣盛,想上前理論,卻被董兆匡攔住。
董兆匡心裡明白,金算子背後有任濟堂撐腰,在沙河鎮勢力很大,他們師徒根本不是對手。而且他也不確定秦淳是否會出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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