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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葬的隊伍從任家大院出發,場麵盛大。走在最前麵的是任家唯一的血脈——任繼光和任翠玲,還有主持儀式的天機子。
任繼光在沙河鎮很有聲望,在這個沒什麼娛樂的地方,許多居民都站在路邊看熱鬨。
“任家不愧是沙河鎮的大戶,連出殯都這麼排場!真希望我死後也能這麼風光!”有人羨慕地說。
“排場有什麼用?現在任家隻剩下一兒一女,人丁稀少,怕是做了虧心事吧!”有人不屑地說道。
“你這是嫉妒!如果你有個像任老爺這樣有出息的子孫,排場肯定更大!”有人奉承道。
“任家的棺材為什麼朝上放?是不是他們家的規矩?”有人注意到異常。
這句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那口朝上的棺材,議論聲頓時熱鬨起來。
走在隊伍中的天機子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一笑。
將棺材朝上安葬在“蟾蜍噬月”這樣的凶地,是有講究的。其中有許多禁忌,比如棺材必須朝上,才能激發風水的威力——也就是常說的“前人豎著葬,後人一定旺”。
當然,前提是任家後人能平安度過七日後屍變的劫難,否則一切皆是空談。
天機子隨手抓起一張特製黃符,揚向空中。符上朱砂隻畫了一半,象征生死各半,把生時的福氣與死後的運勢合為一體。但這也意味著,埋下的先人將處於非生非死的狀態。
一行人浩浩蕩蕩上了山,來到早已準備好的墓穴前。
“老爺,到了,現在可以下棺了嗎?”幫忙的工人小聲問道。
任繼光看向天機子:“大師,吉時到了嗎?”
天機子抬頭看了看太陽,手指輕輕掐算,回答道:“時辰未到,再等一會兒。”
他立刻明白了意思,對幫工們說:“你們先等等,全都聽大師的安排!”
接到命令的幫工們紛紛散開,開始搭建安放棺材的設施。
過了一會兒,一直閉著眼的天機子忽然睜開眼,對任繼光說道:“吉時到了,可以下葬了!”
“好!”任繼光隨即轉身對眾人喊道:“聽到了沒?下葬!”
眾人立刻圍到任鶴年的棺木旁,幾下就把棺材從車上抬下來,放到早已挖好的墳墓上。
奇怪的是,雖然任家給的錢不少,但這些幫工心裡一直有個疑問。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在任鶴年的豪樺墳墓上,會放著一隻石雕的蟾蜍,而且它的頭還朝向天空。
不過考慮到任家在沙河鎮的地位,幫工們隻能把這個問題藏在心裡,不敢問任家人,生怕觸犯忌諱,惹來麻煩。
幫工們動作很快,幾下就用繩索綁好棺材,緩緩放入墓穴,接著開始封土。
一直沉默的任翠玲看到這一幕,再也抑製不住對爺爺去世的悲痛,又低聲哭了起來。
在場的人無不感歎她的孝順,但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終究要過好自己的日子,無暇顧及逝者。
沒多久,棺材就被土完全掩埋。幫工們用鐵鍬把土夯實,又抬來一塊青石板蓋在上麵。
就在青石板落下時,天機子和任繼光都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一切完成!
領頭的幫工走過來彙報:“任老爺,都做好了!”
“你們做得不錯,現在去找管家結賬吧!”任繼光笑著說道。如今他爺爺已經下葬,鎮長之位已是囊中之物,他心情格外輕鬆。
心情大好,他直接對人群中一個中年男子說:“管家,給他們結賬,每人多給一塊大洋!”
“知道了,老爺!”管家應聲,又對幫工們喊道:“你們還不過來領錢!”
“謝謝任老爺!”
“任老爺真孝順!”
“任老伯有這麼好的孫子,也該安心了!”
工人們一聽說要發賞錢,紛紛圍上來誇讚他。
隻是沒人注意到,每聽一句誇獎,任繼光的臉色就暗淡一分。
工人們話音剛落,天空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送葬的人群被吹得東倒西歪,隻有天機子一人穩穩站著。
這詭異景象讓心虛的任繼光大為驚恐,他趕緊走到天機子身邊,低聲問:“大師,這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我爺爺來找我了吧?”
“慌什麼,不過是蟾蜍噬月的格局起了作用,有什麼好怕的!”天機子神色自若,同時冷冷地瞥了任繼光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任繼光一聽不是爺爺來索命,才鬆了口氣。
果然如天機子所說,片刻之後,風停雷息,一切恢複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眾人紛紛下山離開。
但這件事很快在沙河鎮傳開。起初有人議論是任繼光不孝,惹怒了上天。
不知為何,風向很快改變。最初的傳言悄然消失,鎮上開始稱讚任繼光的孝心,那場異象反而被視為上天對他的嘉獎,使他的聲望不降反升。
任繼光心裡清楚,他從未插手輿論——這分明是蟾蜍噬月風水局開始起作用了!
當天夜裡,又一個更大的好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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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一位讓任繼光意想不到的客人來訪。
來的是沙河鎮的前任鎮長——李鎮長。
“任鎮長,恭喜恭喜!”
一見到任繼光,李鎮長便熱情地向他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