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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出了意外,他不得不冒險去見秦淳一麵。
雖然這可能導致任家的財產被秦淳吞並,但為了更大的利益,天機子願意放棄這點小利。
當天夜裡。
一個麵色陰沉的中年男子買了一張前往綠城的火車票。
綠城。
督軍府。
秦虎帶天機子去見秦淳。
“你最好彆耍花樣,否則有你好看!”秦虎盯著天機子空手而來,語氣狠厲。
天機子急忙裝出害怕的樣子,連連說:“不敢不敢!在下確實有要緊事要向大帥稟報。”
其實,天機子昨天黃昏就到了綠城。
但他並沒有直接去見秦淳——他知道,在任繼光麵前還能擺點架子,到了秦淳那裡卻連個影子都算不上,貿然求見根本見不到麵。
所以他決定先找人引薦。
秦虎是最佳人選。
全省都知道,這是秦淳最信任的人,心腹中的心腹。
當然,第一次見到天機子時,秦虎並不願意。
什麼?兩廣巡閱使是誰都能隨便見的?
他甚至懷疑天機子另有企圖,差點讓人把他抓起來。
直到天機子露了點真本事,秦虎才勉強答應幫他引薦。
他知道秦淳喜歡道術,最喜歡結交高人。這個天機子雖然不算頂尖,但好歹也有些分量,作為下屬應該為上司分憂。
經過層層檢查,天機子終於跟著秦虎進了督軍府。
穿過一道道庭院,兩人來到秦淳常待的書房外。
“在這裡等著,不許亂動。”秦虎嚴肅叮囑,語氣中帶著警告。
這並不是針對天機子,而是例行提醒。每個初來的人,都會被這樣告誡。
畢竟督軍府內暗哨密布,戒備森嚴。
再高的武功、再深的法術,麵對數百支槍,也隻能任人宰割。
“您放心,我不會亂走。”天機子緊張地應道。自從踏入這裡,他就感覺有目光如影隨形。
暗處一定有人在監視。
“督軍府果然人才濟濟。”天機子心中暗想。
這時,秦虎推門走進書房。
秦虎說:“大帥,屬下有事稟報。”
此時秦淳並未像往常那樣看報告或查地點,而是在逗弄一隻小狐狸。
他抬起頭,語氣平靜:“說。”
其實早在秦虎進府時,秦淳就察覺到他身後有個陌生之人。此人修為不低,至少和董兆匡差不多。秦淳料定,秦虎要彙報的事情一定與此人有關。
“大帥,有個自稱天機子的道士求見,說有要緊事要講。”
“要緊事?”秦淳稍作思索,“讓他進來。”
“是。”
不多時,秦虎帶著天機子進來。剛一進門,秦虎就催促道:“天機子,你不是說有大事要向大帥稟報?還不快說?”
在督軍府高人的壓迫下,天機子不敢有半點傲氣,恭敬行禮,低聲說:“貧道從沙河鎮趕來,特向大帥稟報一件關係生死的大事。”
“嗬。”秦淳聞言冷笑。
這番話,和江湖騙子常用的開場白有何不同?接下來難道是要說血光之災?竟敢騙到他頭上,真是自找麻煩。可惜了這身本事。
“道長有話直說,不用繞彎子。再這樣故弄玄虛——”秦淳說著從抽屜裡拿出放在桌上,“這可不認人。”
與此同時,秦虎動作更快,見主帥亮槍,立刻拔槍對準天機子眉心。
麵對兩人同時瞄準,天機子冷汗直流。
情況完全不對!世人皆說秦淳癡迷術數,堪稱當代劉安,怎麼會對修道之人如此粗暴?雖然自知不是真正得道之人,但這般架勢也太兒戲了。
可麵對死亡威脅,天機子也不敢再裝高人。
他驚慌地說道:“我在沙河鎮遊曆時,無意中發現任繼光打算殺害大帥,還派了兩名刺客去綠城。”
天機子修行尚可,但不擅長謀劃,這栽贓手段實在不高明,甚至有些可笑。
他不知道,那兩個叫莊天和梁東的刺客,剛到綠城沒幾天就被秦淳的人抓住,現在還關在巡捕房的地牢裡。
果然,秦淳聽完後放聲大笑。
“法師如果隻是為了講這個笑話,確實好笑。”
見秦淳不信,天機子頓時慌了。如果不能讓他相信,又怎麼能陷害任繼光換取賞賜?
他急忙解釋:“大帥,這不是笑話,是我親耳聽到的。”
“親耳聽到?倒是說得有板有眼。那你告訴我,他為什麼要刺殺你?我根本不認識什麼任繼光。”
“任繼光是沙河鎮的鎮長,他父親任濟堂失蹤後,鎮上傳說是秦先生做的。他懷疑那位秦先生就是大帥您。”
秦淳聽了,麵無表情。
這事本就是他做的,對方猜得倒也不差。
秦淳已經不想再聽這些拙劣的誣陷,不如去聽楚人美唱戲。
“夠了,笑話講得不錯,我聽夠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