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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淳能感覺到,此刻任家大宅已沒有活口——任繼光、任翠玲,皆死於親祖父之口,大批打手也一同陪葬。
沙河鎮任家,完了!
這就是在“蟾蜍噬月”這種大凶之地埋葬的後果。
若能渡過劫難,便可順遂發達,富貴綿長;
若渡不過,則全族覆滅,永無翻身之日。
顯然,任家未能逃脫這一劫。
此時,渾身是血的任鶴年再次躍回天機子身旁,仰頭對著圓月發出震吼。
“吼——!”
吸食了親人血液後,它力量大增,甚至試圖掙脫天機子的控製,妄圖將整個沙河鎮變成養分。
但天機子豈會讓他如願?他再次拿出符紙,念動法訣,一縷青煙升起,任鶴年重新恢複平靜。
在天機子的驅使下,它跳向鎮外。
秦淳緊隨其後,在出發前,他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秦淳用火坑獄神力將任家大宅內的全部焚毀,這些人都是被韁屍所害,若不及時處理,不出幾日,沙河鎮恐怕會淪為韁屍橫行之地。
他一向心善,最不能忍受這種慘狀。
聽到鎮民驚呼“失火了”,秦淳知道今晚沙河鎮難以平靜,但這些已與他無關。
他一路跟隨天機子離開沙河鎮,進入山林。
穿過一片密林,天機子帶著任鶴年終於在一處山洞前停下。
……
這裡草木茂密,非常隱蔽。若沒有神念探測,秦淳想找到這裡,恐怕得動用大量人力搜山才行。
洞內漆黑一片,天機子卻毫不猶豫,手持火把,指揮任鶴年直接走進去。
秦淳猜測,這應該是天機子在沙河鎮的秘密據點。
借助雙瞳夜視的能力,秦淳悄悄潛入洞中。
或許天機子自信無人能找到這裡,根本沒有設下任何警戒,秦淳一路前進十分順利。
經過多次曲折,他來到一個神秘的溶洞,而天機子和任鶴年正站在那裡。
溶洞頗為寬敞,七根石柱圍成一圈,中間有兩座石台。每根石柱頂端都有一個托盤,其中五個已經放了東西,剩下兩個空著。
秦淳仔細一看,那五樣東西都是至陰至邪之物,剩下的托盤應該就是用來放詭參和血靈芝的。
果然,天機子點燃周圍的火把後,小心地從包袱中取出兩個布包。
打開布包,正是他從秦淳手中得到的詭參與血靈芝。
他將兩樣東西分彆放在空缺的托盤裡,隨即搖響鈴鐺,指揮任鶴年跳進圈中,站在一座石台上。
天機子也走進圈內,盤腿坐在另一座石台上。
“就要開始了?”
秦淳心中暗想,更加專注地觀察天機子的一舉一動。
秦淳躲在暗處觀察,天機子對此毫無察覺,隻專注於手中的事情。
他雙手合十,口中念誦晦澀難懂的咒語,洞中氣氛隨之悄然變化。
幾束清冷月光彙聚成一道,直射在任鶴年的額頭。受無形之力牽引,他的身體緩緩升起,離開石台懸在半空中。
天機子猛然雙臂上揚。
七根石柱上的至陰邪物瞬間亮起,幽光四射,全部聚集在任鶴年身上。
接下來的一幕讓秦淳震驚不已。
任鶴年的金剛不壞韁屍之體開始崩潰,大片血肉接連脫落。
片刻之間,任鶴年便隻剩一副白骨。
脫落的血肉在七道幽光交織下凝聚成一片猩紅霧氣,不斷壓縮,最終化作一顆晶瑩血珠。
血珠成型的瞬間,石台上的七件邪物同時發出異光。
光芒消散後,它們已全部化為殘渣。
秦淳明白,這些邪物的精樺都被空中血珠吸收了。
天機子再次行動,他雙手在胸前結出奇特法印,右手朝天,左手覆地,隨後張口。
血珠飛入他口中,隨著喉結滾動直接落入腹中。
不祥的血光從天機子體內爆發,將他完全吞沒,寬敞的洞窟也被染成赤紅色。
許久之後,血光漸漸散去,洞窟恢複原貌。
天機子低頭坐在石台上,如同枯木一般。
秦淳神色凝重,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術法——此刻天機子體內,本應相克的屍氣與法力竟然相互融合,達到微妙的平衡。
任鶴年的所有一切都被天機子奪取,如今他既是活人,擁有生者的全部特征:四肢靈活,能吃能睡,能在陽光下行走,也能施展法術。
但他同樣可以成為韁屍,具備韁屍的所有特性,能夠操控屍氣,通過吸取鮮血和陰氣提升修為,甚至達到刀槍不入、永生不死的境界。
讀到這裡,秦淳對這門法術的渴望越發強烈。
此時,天機子也已經開始適應這副新獲得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
“我成功了!從今天起,我終於跨越了生死界限!”
天機子狂笑著,內心的喜悅再也無法抑製。為了這一刻,他犯下了無數泯滅人性的罪行,而今終於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