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寧基地周邊大規模清剿行動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但比勝利捷報更早傳到旅指揮部的,是各偵察單位和地麵部隊頻繁報告的發現幸存者。
正如行動前通過高音喇叭和無線電廣播所預告的,精準而毀滅性的火力打擊主要針對的是高度聚集的喪屍群體。
當盤踞在城鎮和交通要道上的大規模威脅被清除後,那些原本被圍困、躲藏在廢墟、地下室、甚至自建掩體中的幸存者,終於獲得了喘息之機開始小心翼翼地走出他們的避難所。
他們大多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眼中混合著長期的恐懼對炮火的震驚以及劫後餘生的茫然。
清剿部隊在逐屋清理、鞏固占領區的過程中,不斷遇到令人動容的場景。
當藏匿已久的平民們,透過殘破的窗欞或廢墟的縫隙,看清來的是身著星空迷彩的軍隊時,最初的警惕和恐懼瞬間化為難以置信的狂喜。
許多人幾乎是踉蹌著衝出來,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
“軍隊來了!我們有救了!”一聲帶著哭腔的呐喊往往能引燃一片區域的生機。
滿臉塵灰的孩子被大人緊緊抱在懷裡,手指著戰士們,眼睛亮得驚人。
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棍子,努力挺直佝僂的腰背,嘴唇哆嗦著重複:“盼到了…終於盼到了…”甚至有人因極度激動而虛脫癱坐在地,卻又掙紮著想向戰士們靠近。
那一刻,士兵們鋼鐵般的意誌也為之動容。
他們看到的不再是單純的被救助對象,而是血脈相連的親人那絕處逢生、喜極而泣的臉龐。
嚴密的戰術隊形稍稍放鬆,衝在最前麵的班長會收起槍口,快步上前扶起癱軟的百姓,沉穩的聲音透過防護麵罩雖顯模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安撫力量:“同誌,你們安全了!”
“報告旅指,一營三連在清理原鎮中心小學區域時,發現地下人防工事內有幸存者,初步估算約八十七人,請求指示!”
“混合集群報告,我部在鞏固3號十字路口支撐點時,接收並安置來自附近居民樓的幸存者四十三名…”
“偵察小隊報告,在西北側廢棄農機廠內發現大量幸存者活動跡象,目測超過兩百人,對方似乎有初步組織,正在嘗試接觸…”
類似的報告如雪片般飛回新寧基地旅指揮部。
旅長林禹站在巨大的態勢圖前,看著參謀們不斷將代表幸存者群體的藍色標記標注在剛剛被紅色我方控製區)覆蓋的區域上,數量遠超最初預估。
他深知,這些人既是寶貴的資源,也是巨大的責任和潛在的不穩定因素。
“命令各部,”林禹的聲音沉穩而果斷,“嚴格執行既定預案。所有發現的幸存者,立即由前線作戰單位進行初步身份識彆和危險品排查,確保無直接威脅後,由後勤保障營派出運輸車輛,統一轉運至基地東南側預先劃定的‘一號收容區’。”
他頓了頓,補充道:“轉運過程注意人道主義對待方式並提供基本飲水和食物。”
命令迅速下達。一輛輛加裝了簡易篷布的卡車和“山貓”車隊開始穿梭於前線與基地之間,將一批批驚魂未定的幸存者運送回來。
一號收容區:秩序與篩查
一號收容區設在基地外圍一片相對完整、易於管控的倉庫區和相連的空地上,周圍已經拉起了鐵絲網和簡易警戒哨塔,由突擊三營的一個排負責外圍安保。
幸存者們抵達後的第一站,是設立在入口處的“檢疫與登記通道”。
在這裡,他們經曆了以下程序:
全身噴灑消毒藥劑,有明顯外傷或疾病症狀者被立即分流至臨時設立的隔離醫療帳篷,由軍醫和衛生員進行處置,防止任何可能的疫情傳入。
每人接受軍醫的詳細檢查,記錄健康狀況、有無咬傷或可疑傷口、營養狀況等。這一步極為嚴格,任何無法解釋的新創傷或疑似感染症狀都會導致被送入隔離觀察區。
在確認健康狀況基本穩定後,幸存者被引導至登記點。工作人員由旅部文書、政工乾部及部分文職戰士臨時擔任)詳細記錄每個人的姓名、年齡、原職業、專業技能、直係親屬情況如有一同獲救者)以及最後常住地址。
儘可能采集指紋和正麵照。
物資發放:每人領取一個“生存包”,內含一套乾淨的舊軍裝或工裝服、一條毛毯、一套洗漱用品、一個飯盒水壺以及足夠一天消耗的壓縮乾糧和飲用水。
完成登記後,幸存者們被引導至倉庫區內劃分好的不同區域安置。
家庭儘量安排在一起,單身者則按性彆分住大通鋪。
條件簡陋,隻有地鋪和簡單的取暖設備,但至少能遮風擋雨,並且有士兵24小時巡邏確保安全。
飲食由後勤保障營統一供應:每天兩頓,主要是大鍋飯、湯麵,偶爾會有罐頭午餐肉加入,確保基本熱量攝入。
幾天內,收容區的人數迅速突破了兩千大關,並且還在不斷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