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夜空下,鬼子防守的陣地不時的炸起一團亮光,爆起一聲巨響。
而在另一邊,也就是嫩江橋下遊的月亮汊。
這裡正在進行一場肉體和意誌力的搏鬥。
五月中旬的黑地,氣溫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暖和,尤其是黑夜裡的嫩江,水溫非常的低。
手放下去都有一種清涼的感覺,更不要說整個人下去了。
但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能夠看見,在江邊正有一個又一個的人跳下江去。
此時繩索已經準備完畢,一共拉了兩條,中間有一米多的距離。
這些戰士們就是扶著繩索,摸索著下江,站在老頭所說的橫梁上,往江對岸走過去。
不過也幸好,衛國軍的夥食不錯,兩個師,也是能挑選出來一些身高體壯的人。
這些人下去,勉強能露個脖子以上在水麵,如果不被江水衝走,安全是能夠得到保障的。
岸邊,周武看著下去的人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他是感受了一下這個時候嫩江水的溫度的,隻能說,這是一場對意誌力的考驗。
而且,他更擔心的是,這個橫梁,能不能順利的通往對岸。
萬一中間有缺口,或者通不到對岸去,那今天晚上,隻能從嫩江橋,打過去了。
想到這裡,他還是看向了旁邊的老頭。
這老頭也不知道是今天經曆者一切激動還是怎麼的,兩個眼睛在黑夜下都是神采奕奕的。
“老…叔,您也知道我們到底在做什麼了,這件事兒,關乎於整個黑地的安危。”
老頭點了點頭,摸了摸身上,想要拿出之前周武給的煙抽。
不過又想起了周武之前說的,這裡不能抽煙,不能有火星和亮光。
下江的那些人都是摸索著下的。
立馬又把手放了下去,對著周武說:“小夥子,你們是誰,在乾啥,老頭子我都知道。”
“你們是好樣的,比某些人強。”
周武咧著嘴,勉強笑了一下。
“老叔,說這些也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想問一下,這橫梁,真能通到對岸麼?”
老頭歪著頭瞥了周武一眼。
“當然能通到對岸去,去年枯水的時候,還有人在這橫梁跟前抓魚呢。”
“那家夥,小抄網,一網下去就是幾十斤,可抓了不老少。”
“俺們村裡那王二麻子,搞了兩麻袋,回去的時候剩下一麻袋了,讓他媳婦兒臉都抓爛了。”
周武摘掉自己的大簷帽,撓了撓頭。
和東北老頭聊天就是這樣,你問他問題,一個問題往往能牽連出一個話題。
不過…
這個讓媳婦臉抓爛的到底是什麼原因?不就少一麻袋魚麼?
“咳咳,那啥,老叔,我就問問,沒彆的意思。”
老頭再次瞥了周武一眼,眼神仿佛在說。
‘老頭子我好不容易來了點聊性,你不聊了?’
周武也知道自己對不起老頭,立刻走到岸邊。
對著正在水裡麵行走的戰士們道:“往前傳著問,情況怎麼樣,能不能堅持。”
他的聲音不能太大,寂靜的夜空,誰知道能傳到哪裡去?
一個剛下水的戰士渾身一個激靈,這水是真特麼的涼啊。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立馬對著前麵道:“往前麵傳,總指揮問能不能堅持。”
“往前麵傳,總指揮問能不能堅持。”
“往前麵傳,總指揮問能不能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