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音最終小到周武聽不見,但是他知道,這個問詢依然在往前麵傳。
最先下水的都是個頭最高的一批人。
隊伍的最前麵,兩個人抓著繩子,蹚著淹沒了整個胸口的江水,艱難的一步一步走著。
在月輝的餘光下能夠看得見,江水衝過他們的身子,自動分到兩邊。
而這兩個人,就如同能夠移動的磐石,江水絲毫不能動搖他們前進的步伐。
儘管走的慢一點,但是依然在不停的走著。
不過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他們的嘴唇,已經有點微微發紫。
整個麵部,都在輕輕的抽搐著,這是凍的。
儘管如此,他們的目光之中,還是透露著堅毅,二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就那麼走著,走著,抵禦著已經開始刺骨的寒冷,抵禦著…整個嫩江的衝擊。
在他們的身後,每隔兩米距離,同樣有兩個人,沿著前者的路。
艱難,又堅定的前行。
正如周武讓他們下水之前所說。
他們做的,是讓部隊減少更多的損失,是讓部隊能夠順利過江,是讓整個黑地,解除危機。
所以,他們異常的堅定。
直到後麵有一聲聲的低語傳了過來。
“往前麵傳,總指揮問能不能堅持。”
這是後麵傳來的話。
而最前麵的一個戰士聽到這話,幾乎是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往前麵傳,總指揮問能不能堅持。”
說完之後,他才反應了過來,前麵沒人,他,是最前麵的人。
之所以能忘記前麵沒有人,是因為他所有的意誌都在和冰冷的江水還有猛烈的衝擊力在做鬥爭。
反應過來之後,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同伴。
低聲罵道:“哈哈,他媽的,忘記了。”
“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旁邊的同伴嘴巴輕輕動了一下,不過清晰的話語也傳了出來。
“能行,這個時候,死都得挺住了。”
“哈哈,好,告訴總指揮,能挺住,死都得挺住。”
然後又是一道一道的聲音往回傳。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走過了江中,再慢慢的接近著對岸。
二百米左右寬的嫩江,最前麵的人,硬生生走了半個小時才到。
南岸,隨著前麵傳來已經到了對岸的消息,周武整個人鬆了一口氣。
而這個時候,江麵上開始起霧了…
霧不大,但是在黑夜的能見度,可想而知。
這無疑是給他們渡江,再次增加了難度,從噩夢級,增加成了地獄級。
李秋山看著江麵上已經開始起霧,快步走到了周武跟前。
目光中帶著焦急和不安。
“總指揮,江麵起霧了,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利於渡江。”
周武看著起霧的江麵,眼中的情緒非常的複雜,如果非要說出來一種,那就是憤怒。
嫩江起霧不算罕見,不過基本在秋冬過渡的時候比較多。
這他媽5月份,你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