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高峰就來到了京城最繁華的東市。這裡銀樓林立,各式各樣的首飾琳琅滿目。
他走進第一家“福興銀樓”,掏出那枚袖扣。
“掌櫃的,見過這種款式嗎?”
銀樓掌櫃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戴著眼鏡,仔細端詳著袖扣。
“這工藝……”掌櫃的眼神一變,“公子,這東西您從哪裡得來的?”
高峰心中一動,表麵卻不動聲色。“朋友托我打聽的,怎麼了?”
“這是我們京城獨有的"雲紋工藝",整個東市隻有三家銀樓會做。”掌櫃的壓低聲音,“而且這種袖扣,一對就要十五兩銀子,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哪三家?”
“我們福興,還有對麵的"恒豐",以及西街的"聚寶齋"。”掌櫃的指了指方向,“不過按這個"李"字的刻法,應該是聚寶齋的手藝。”
高峰道了謝,直奔聚寶齋。
聚寶齋的掌櫃姓錢,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一看到袖扣,立刻就認出來了。
“這是我們家做的,沒錯。”錢掌櫃肯定地說,“而且我記得這個客人。”
“什麼客人?”
“李大夫啊,太醫院的李大夫。”錢掌櫃搓著手,“他每年都要來定製幾樣首飾,這袖扣是去年做的。”
高峰裝作隨意地問:“李大夫叫什麼名字?”
“李明軒,挺有名的。”錢掌櫃眉飛色舞,“據說皇宮裡的娘娘們都找他看病。”
“住在哪裡?”
“城南的梧桐街,那一片都是達官貴人的宅子。”錢掌櫃說著,突然皺起眉頭,“不過最近好像出了點事。”
“什麼事?”
“有人說他私下裡接診病人,收費很高。”錢掌櫃壓低聲音,“太醫院的人是不允許私下行醫的。”
高峰心中暗喜,表麵卻隻是點點頭。“多謝了。”
離開聚寶齋,高峰直奔梧桐街。
梧桐街確實是富人區,街道寬闊,兩旁種滿了梧桐樹。各家的門樓都很氣派,朱紅大門,青磚灰瓦。
高峰在街上轉了一圈,找到了李明軒的宅子。這是一座兩進的四合院,門前立著一對石獅子。
“看起來確實有錢。”高峰暗想。
他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在附近觀察。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李宅的後門時不時有人出入,而且都是偷偷摸摸的樣子。這些人衣著打扮都不錯,但個個神色慌張,生怕被人看見。
“私下行醫?”高峰摸著下巴,“還是彆的什麼?”
他決定跟蹤其中一個。
一個穿著綢緞長袍的中年男子從後門出來,左右看了看,快步離開。高峰悄悄跟上。
男子走得很快,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了一間茶樓。高峰也跟著進去。
茶樓裡人不多,那個中年男子坐在角落裡,不停地擦汗。高峰找了個離他不遠的位置坐下,豎起耳朵聽。
“這位客官,您臉色不太好,要不要請大夫看看?”茶樓小二關切地問。
“不用,不用。”中年男子慌忙擺手,“我沒事。”
但高峰看得出來,這人確實有問題。臉色發白,手在顫抖,明顯是中毒的症狀。
“有意思。”高峰心中冷笑,“李明軒在給人下毒?”
這時,茶樓裡走進來一個年輕人,直接坐到中年男子對麵。
“王兄,藥效如何?”年輕人問。
“還是那樣,時好時壞。”中年男子苦笑,“什麼時候能完全好?”
“李大夫說了,至少還要一個月。”年輕人壓低聲音,“不過您放心,這種病隻有他能治。”
“可是這銀子……”中年男子為難地說,“已經花了一百多兩了。”
“王兄,錢是小事,命是大事。”年輕人勸道,“李大夫的醫術您也看到了,藥到病除。”
高峰聽得心中一動。這哪裡是治病,分明是在騙錢!
而且,這個所謂的“病”,很可能就是李明軒故意製造的。
“先給人下毒,再收費治療。”高峰暗想,“這李明軒還真是個人才。”
他繼續偷聽,想要了解更多細節。
“對了,李大夫最近忙嗎?”中年男子問。
“挺忙的。”年輕人說,“昨天還接了個新病人,聽說是個商人,得了怪病。”
“什麼怪病?”
“說是中了毒,但又查不出是什麼毒。”年輕人搖搖頭,“不過李大夫說能治,就是費用比較高。”
“多高?”
“五百兩。”
中年男子倒吸一口涼氣。“這麼貴?”
“沒辦法,這種病難治。”年輕人解釋,“而且李大夫說了,如果不治,最多半個月就沒命了。”
高峰心中一震。這個所謂的“商人”,會不會就是河灘上的死者?
時間對得上,症狀也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