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黑影俯衝而下,冷厲殺意鋪天蓋地。高峰抱緊李雲昭,腳下猛然發力,狠狠踹向那塊異樣的石磚。一聲悶響,石磚應聲而陷,露出下方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洞口。他沒有片刻遲疑,身子一擰,抱著李雲昭直墜而下。
幾乎就在他們消失的瞬間,那道黑影重重落在土炕之上,激起一片塵土。對方反應極快,一擊未中,立刻撲向洞口,卻隻看到深邃的黑暗和回蕩的微弱風聲。
高峰抱著李雲昭,下墜的感覺令人心悸。他調整姿勢,儘力緩衝衝擊,雙腳在觸底前穩穩落地,發出輕微的悶響。這是一條狹窄的地下通道,空氣潮濕而冰冷,彌漫著泥土和腐朽的氣息。上方傳來幾聲急促的低語,接著是兵器摩擦牆壁的聲響,顯然,暗衛們正在嘗試進入。
他借著微弱的感知力,迅速判斷周遭環境。通道蜿蜒向下,兩壁粗糙,似乎未經人工雕琢,更像是一條自然形成的地下裂隙,被某些人稍加改造。通道深處,隱約有水滴聲傳來,在這死寂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李雲昭在他懷中輕顫,虛弱地呻吟一聲。玉珠的光芒黯淡,幾乎要熄滅。高峰心頭一緊,顧不得疲憊,再次調動體內微弱的虛空共鳴之力,小心翼翼地引導著,試圖穩住她體內那股蠢蠢欲動的異變。每一次引導,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爆更大的危機。汗珠沿著鬢角滑落,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透支。
他明白,這隻是杯水車薪,但眼前彆無選擇。他必須儘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消化魏公公提供的所有信息,並尋找長久之計。
上方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似乎是暗衛們強行破開了什麼。高峰不再耽擱,抱著李雲昭,疾步沿著通道深處移動。他的“痕跡學精通”能力,在黑暗中發揮了作用。他能感知到空氣中微弱的氣流變化,判斷通道的走向;能分辨腳下泥土的軟硬,避免陷入陷阱;甚至能通過牆壁上細微的劃痕,推測出這通道曾被何人使用。
通道越來越深,也越來越狹窄,有些地方甚至需要側身才能勉強通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古怪的味道,夾雜著鐵鏽和某種植物的腐敗氣息。高峰的虛空共鳴隱約捕捉到一絲異樣的波動,極淡,卻讓他警惕起來。
前方忽現一片開闊地,並非死路,而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這裡顯然是人工開鑿,四壁平整,頂部高聳,隱約可見一些古老的浮雕。空間中心,赫然立著一座殘破的石台,上麵刻畫著繁複的符文,有些符文甚至散發著微弱的熒光。一股比外麵濃鬱數倍的靈氣撲麵而來,讓高峰精神為之一振,也讓懷中李雲昭的呼吸稍顯平穩。
這裡不是魏公公所說的皇城外密道出口。
他環顧四周,石室的角落,堆積著一些腐朽的木箱和零散的兵器碎片,顯然這裡曾被廢棄許久。浮雕上的圖案,描繪著一些古老的儀式,以及一些似曾相識的怪異生物,與他之前在石碑上見到的虛空生物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高峰的心臟猛然跳動,這裡,難道是與虛空之力有關的秘密場所?
他將李雲昭輕輕放在石台旁一處相對乾燥的地麵上,石台散發出的靈氣,似乎對她體內的虛空之種有微弱的壓製作用。玉珠的光芒雖然沒有恢複,但至少穩定下來。
“雲昭,你還好嗎?”高峰輕聲問。
李雲昭虛弱地睜開眼,視線模糊地落在高峰臉上,她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隻是輕輕搖頭。
高峰明白她的意思,她能堅持。
他立刻拿起魏公公給的羊皮卷軸。卷軸在靈氣充裕的環境下,散發出的微光似乎也明亮了幾分。他集中精神,再次嘗試調動係統能力進行解析。這一次,係統界麵不再是模糊的提示,而是跳出了一行行晦澀難懂的古文字和符文解讀。
“逆轉乾坤之術,引天地之精,煉虛空之源,剝離本源宿主之力,回溯萬物生機……”
文字艱深,但高峰從中捕捉到一些關鍵信息:此術確實能夠剝離“本源宿主”的力量。然而,施術條件極為苛刻,需要“天地之精”和“虛空之源”作為引子。
天地之精,魏公公曾提及“龍脈之地”靈氣最為充裕。而虛空之源,指的又是什麼?是虛空之種本身,還是彆的什麼?
他將視線投向石台。石台上那些古老的符文,似乎與卷軸上的記載有著某種聯係。石台中心,有一個碗狀的凹槽,裡麵空無一物。高峰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凹槽邊緣,一股冰涼的觸感傳來,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古樸氣息。
他正思索間,耳邊傳來一聲輕微的“哢嚓”聲。
高峰猛然抬頭,視線鎖定在石室上方的一處角落。那裡,一道極細的裂縫正在緩緩擴大,有碎石簌簌而落。接著,一個尖銳的金屬聲響徹整個石室。
“找到他們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裂縫中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是李乾的暗衛!他們竟然追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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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心頭一沉。這座廢棄的地下石室,竟然並非絕對安全。他抱起李雲昭,迅速閃身躲到石台後方,石台的符文光芒似乎能提供一絲掩護。
不一會兒,十幾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那道裂縫中魚貫而入,迅速散開,將整個石室團團圍住。他們身著黑衣,麵容隱藏在兜帽之下,隻露出一雙雙冷厲的眼。
為首之人,身材高大,手中握著一把散發著幽光的長刀。他環顧四周,最後視線停留在石台方向。
“高峰,你的氣息無處可藏。”那人聲音沙啞,不帶一絲感情。
高峰握緊拳頭,他現在精神力消耗巨大,李雲昭又虛弱不堪,正麵衝突絕無勝算。他必須在絕境中尋找一線生機。
他瞥了一眼石台,又看向羊皮卷軸,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這石台,這卷軸,能給他帶來一次反擊的機會。他迅速在腦中勾勒出一個計劃。
“你們追錯了人。”高峰的聲音從石台後方傳出,帶著一絲挑釁。
“追錯?”為首的暗衛隊長冷笑一聲,“虛空之種的氣息,我們不會認錯。交出她,我們可饒你不死。”
“饒我不死?你們以為自己能做到嗎?”高峰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回蕩在石室中。他悄悄將手伸向石台的凹槽,指尖在凹槽邊緣輕微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