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漫長的學習開始了。
阿婆首先教她們認識各種毒蟲毒草:黑尾蠍、紅頭蜈蚣、青牙蜘蛛、腐屍花、血藤...她們需要親手捕捉和采集這些劇毒之物,被蜇傷中毒成了家常便飯。
接著是煉製蠱毒的基礎:如何將毒物放入陶罐互相啃食,最後存活下來的那個凝聚所有毒素,成為蠱母;如何以自身血液喂養,建立與蠱蟲的精神連接;如何念動咒語,賦予蠱毒特殊的力量。
最難的是學習操控“蠱靈”——一種無形無質的精神力量,能遠程操控蠱毒發作的時間和方式。這需要極強的精神集中力和意誌力,曉晴和婷婷經常練習到頭痛欲裂,鼻血直流。
三年寒暑交替,她們從門外人逐漸掌握了蠱術的精髓。阿婆越來越虛弱,最後一年幾乎全靠口述指導。
臨終前,阿婆將最惡毒的“萬蠱噬心”術傳授給她們:“此術一旦施展,中蠱者將經曆四十九天痛苦,肉體從內而外潰爛,最後在極致痛苦中死亡。但施術者亦會折壽三年,你們確定要用?”
“確定。”曉晴眼中寒光閃爍。
阿婆歎息一聲,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睜開。她們按照苗族習俗隆重安葬了阿婆,然後帶著一罐煉製多年的蠱母和滿腦子的邪術知識,踏上了歸途。
回到城市,曉晴和婷婷租了個偏僻的地下室,開始了複仇計劃。
第一步是收集複仇對象的個人信息:八個直接參與打死她父母的城管,城管局正副大隊長,三個包庇罪行的官員,兩個枉法的法官。曉晴利用電腦技術,婷婷則化身各種身份近距離觀察和蹲守,很快掌握了所有人的家庭住址、生活習慣甚至dna來源頭發、指甲等)。
第二步是煉製特定蠱毒。她們根據阿婆傳授的方法,為每個目標定製了不同的蠱毒,全都源自那罐蠱母,但加入了每個人的生物材料,確保蠱毒隻對目標生效。
最複雜的是第三步:下蠱。這需要巧妙地將蠱毒送入目標體內,又不能被發現。
對那八個城管,婷婷偽裝成防疫人員,以“免費消毒”為名,敲門進入他們家,將蠱毒混合消毒水噴灑在他們家裡。
對城管隊長和官員,她們混入酒店宴會,將蠱毒摻入他們的食物飲料中。
對法官,利用其好色的特點,婷婷扮成按摩女,將蠱毒混入精油通過皮膚滲透。
整個過程持續了半年,所有目標都中了蠱毒而不知。蠱毒會在特定咒語激活後才會發作,之前潛伏在體內毫無症狀。
月圓之夜,曉晴和婷婷在地下室布置了法壇。十五個人偶排列在桌上,每個人偶都貼著目標的姓名和生辰,內部塞滿了對方的頭發和指甲。中間是一個黑色陶罐,裡麵是從苗疆帶回的蠱母。
午夜時分,她們開始吟唱古老的咒語,聲音低沉而詭異。隨著咒語進行,陶罐開始震動,發出細微的嘶嘶聲。曉晴用銀刀劃破手掌,讓鮮血滴入罐中,婷婷接著做同樣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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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血為引,以怨為力,蠱靈覺醒,複仇開始!”曉晴高聲念出最後一句咒語。
突然,罐蓋猛地彈開,一股黑煙騰空而起,分成十五股細流,分彆鑽入十五個人偶體內。人偶劇烈抖動,仿佛有了生命般在桌上跳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幾分鐘後,一切歸於平靜。
“開始了。”曉晴冷冷地說,眼神中沒有任何溫度。
第三天新聞就報道了奇怪的事件:多名城管和官員突發怪病,症狀類似嚴重過敏,全身紅腫瘙癢。醫院檢查不出原因,隻能暫時隔離治療。
曉晴和婷婷通過留在目標家附近的監視設備,清晰地看到詛咒的效果。
第一周,中蠱者皮膚開始潰爛,從最初的紅疹發展到流膿的瘡口,劇癢讓他們抓得血肉模糊。止痛藥和止癢藥完全無效,幾個人被綁在病床上,發出非人的嚎叫。
第二周,潰爛向內部發展,口腔、喉嚨、胃腸道開始出現潰瘍,無法進食,隻能靠輸液維持。其中一名城管忍受不了痛苦,試圖咬舌自儘,被及時發現救回。
第三周,更恐怖的變化出現:他們的肉體仿佛從內部融化,傷口深處可見白骨,卻就是不死。醫護人員不敢接近,有傳言說這是某種詛咒,醫院不得不將他們隔離在特殊病房。
第四周,幾乎所有中蠱者都陷入瘋狂,有的胡言亂語,有的攻擊他人,有的縮在角落不停磕頭求饒。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身體潰爛處開始長出細小的黑色菌絲,像某種邪惡的植物在汲取人體養分。
曉晴和婷婷每天通過法術監視著這一切,麵無表情。夜晚,她們相擁而眠。
第四十九天,最後一名中蠱者——城管大隊長——在極度痛苦中斷氣。死時他已不成人形,更像是一具半融化的腐屍,病房裡彌漫著難以形容的惡臭。
十五人都以最慘烈的方式死亡。
接著家裡被噴灑蠱毒的八名城管直係親屬皆同一天離奇暴斃,無一幸免。
複仇完成後,曉晴和婷婷驅使紙人悄然潛入一名包庇殺人城管的貪官的密室。這人以貪腐聞名,家中藏有大量黃金和現金。她們隻取了兩根金條,足夠弟弟餘生無憂,其餘分文未動。
通過黑市將金條換成現金後,她們將數百萬存入弟弟的匿名賬戶,寄出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好好生活,勿念勿尋。”
然後,她們燒掉了所有與過去有關的物品,回到了那個苗疆小山村。
村民們接納了她們,相信她們是阿婆的傳人。村長把阿婆留下的茅屋和田地交給了她們,她們又在茅屋後山開墾了一片菜地,養了幾頭豬,一群雞。白天種地勞作,晚上為村民看病解憂,偶爾用學來的蠱術驅邪避災,但從不輕易使用那惡毒的部分。村民特彆尊重她們,就像以前尊重阿婆一樣。
深秋的苗疆,層林儘染。遠山如黛,近水含煙,稻田金黃,處處點綴著野菊花的淡紫。晨霧如輕紗般纏繞在山腰,鳥鳴清脆空靈。
曉晴和婷婷背著竹籃,手牽手漫步在鄉間小道上。籃子裡是新采的草藥和自己種的蔬菜,準備送給山下生病的老伯。
“後悔嗎?”婷婷輕聲問,指尖輕輕撓著曉晴的掌心。
曉晴望向遠方,目光穿過群山,仿佛看到了曾經的痛苦與仇恨。然後她轉頭凝視愛人,眼神溫柔: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歸宿。”
夕陽為她們的身影鍍上金邊,兩人相視一笑,繼續向前走去。路旁的彼岸花開得正豔,紅如鮮血,象征著絕望的愛情和生命的輪回。
仇恨已然消逝,唯有愛長存。在這與世隔絕的深山之中,她們找到了最終的寧靜,像兩株相依的彼岸花,花開葉落,永不相見,卻根莖相連,生死相依。
山中歲月長,不覺又春秋。
朝采雲間露,暮炊月下粟。
攜手荊棘路,同心度寒暑。
不問前塵事,但賞夕霞舞。
田園詩話遠,唯愛共白頭。
山水有清音,何必羨王侯。
晨曦微露,炊煙嫋嫋,兩個苗條身影在茅屋前忙碌,相視一笑間,儘是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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