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忐忑不安地撿起盒子,決定這次要處理得徹底些。他來到村邊的小河邊,找來一塊石頭,想把盒子砸爛後扔進河裡。
奇怪的是,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那看似腐朽的木盒卻異常堅固,石頭砸上去連個痕跡都沒留下。他又嘗試用火燒,打火機的火焰舔舐著盒麵,卻點不著分毫。
姚光叢真的害怕了。他挖了個深坑,將盒子埋了進去,上麵還壓了塊大石頭。
一夜無話。第二天,姚光叢開門時差點昏厥——那個紅盒子又出現在門檻上,位置與他第一次撿到它時一模一樣!
恐慌如冰冷的蛇纏繞上他的心臟。他拿著盒子,跌跌撞撞地跑到姚老先生家,一五一十地講述了這幾天的經曆。
姚老先生聽後神色嚴峻:“這東西是認主了。它既然找上你,就不會輕易放過你。現在隻有一個辦法,找我師兄幫忙。他懂這些門道。”
姚老先生的師兄住在鄰縣,年事已高,早已不再過問這些事。但在姚老先生的懇求下,最終還是同意來看看。
老人到來時已是傍晚。他拿起紅盒子隻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借命盒’啊!多少年沒見過了!”老人聲音顫抖,“製作這盒子的人道行不淺,裡麵的符咒極其惡毒。它現在纏上你了,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姚光叢麵無血色:“什麼目的?”
老人沉默片刻,緩緩道:“它要你的陽壽,補它主人的陰壽。”
據老人解釋,這是一種極為陰邪的術法。施術者生前製作這種盒子,放在墳旁,等待有緣人或者說倒黴人)撿到。一旦被人撿回家,盒子就會鎖定這個人的氣息,不斷吸取其生命力,通過某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方式傳遞給墳墓中的存在。
“那為什麼我又夢到許多人影?”姚光叢問。
老人歎息:“你不是第一個撿到這東西的人。那些人影,恐怕是之前的受害者,他們的魂靈已經被困住了,成了那存在的‘仆從’。”
姚光叢如墜冰窟,終於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老人說,要破解此術,必須在午夜時分,將盒子放回原處,然後以特殊的方法封印整個墳地,切斷它與姚光叢之間的聯係。這個過程有風險,因為那“存在”可能會反抗。
午夜時分,三人帶著必要的物品來到後山荒墳前。月光慘白,照得墳地一片陰森。風吹過草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仿佛有許多看不見的東西在暗中移動。
老人讓姚光叢將盒子放回墳頭,然後在周圍插上七麵小旗,每麵旗上都畫著不同的符咒。他讓姚光叢站在旗陣中央,自己則開始念誦咒文。
起初一切平靜,但隨著咒文進行,周圍溫度驟然下降。原本無聲的夜突然變得喧囂起來——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感覺”,仿佛有許多看不見的東西正在聚集,圍繞旗陣旋轉。
姚光叢感到頭暈目眩,胸口發悶,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試圖從他體內抽離。他看見旗陣外圍的草叢無風自動,形成一道道波浪,向他們湧來。
老人的咒語越念越快,額頭上滲出冷汗。姚老先生在一旁緊張地看著,手裡握著一把銅錢劍。
突然,中央的紅盒子劇烈震動起來,盒蓋啪的一聲彈開,那枚銅錢從中滾出,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與此同時,姚光叢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靈魂正被硬生生扯出體外。
老人大喝一聲,咬破指尖,將血滴在七麵小旗上。旗子頓時無風自揚,發出獵獵聲響。周圍的詭異動靜瞬間停止,那枚銅錢上的紅光也暗淡下去。
“快!把銅錢撿起來,用這個布包好!”老人對姚光叢喊道。
姚光叢強忍著不適,撿起那枚冰涼的銅錢,用老人給的特製布包裹起來。就在布完全包裹住銅錢的瞬間,他感到渾身一輕,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老人迅速在墳頭挖了個深坑,將布包埋入,然後貼上數道符咒,最後填土壓實。
“好了,聯係切斷了。它找不到你了。”老人疲憊地說,擦著額頭的汗。
回去的路上,老人告訴姚光叢,那墳中的存在已經被重新封印,但並未完全消滅。“這種東西,隻要有人記得,有傳說在,就不會真正消失。它隻是等待下一個機會而已。”
經曆這件事後,姚光叢的身體逐漸恢複,但性情大變。他不再是從前那個篤信科學的都市青年,而是明白了在這看似平凡的鄉村背後,隱藏著許多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古老秘密。
他再也沒有去過後山那片墳地,甚至繞道而行。但有時在深夜,他仍會從夢中驚醒,恍惚間似乎看到窗外有什麼影子閃過,聽到風中傳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每當這時,他就會想起老人最後的警告:“它找不到你了,但知道你還在這個村子裡。小心點,彆讓它再盯上你。”
姚家村依舊美麗寧靜,村民們依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在姚光叢眼中,這片土地不再隻有田園牧歌,還有那些隱藏在表象之下的、古老而陰暗的秘密。
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遇上,就永遠無法真正擺脫。就像村後那些荒墳,看似被草木淹沒,被世人遺忘,卻依然在某個維度存在著,等待著下一個不小心闖入的生靈。
人世如長河,晝夜不息向前奔流,而那些沉澱在時間深處的存在,卻如同河床下的暗礁,永遠靜靜地潛伏著,等待某個不幸的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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