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下有陰影蠕動。梁國華屏住呼吸,看見一條赤紅色的蜈蚣緩緩從門縫中擠進來。它比之前更大了,足有一尺長,頭部那對人眼狀的金環在黑暗中泛著幽光。
蜈蚣進屋後並未朝梁國華來,而是徑直爬向小芸的房間。梁國華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跳下床,將雄黃粉撒向蜈蚣。
那蜈蚣遭到雄黃刺激,發出刺耳的嘶嘶聲,身體劇烈扭動。但下一刻,它突然人立而起,那雙人眼金環死死盯住梁國華。梁國華隻覺得頭腦一陣眩暈,手中的砍刀險些掉落。
“妨礙者死...”一個冰冷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梁國強咬牙堅持,舉起砍刀向前劈去。蜈蚣敏捷地躲開攻擊,突然加速,如紅色閃電般竄入小芸的房間。梁國華追進去時,隻見那蜈蚣直接鑽入了小芸的被窩,消失不見。
“小芸!”梁國華慌忙點亮油燈。
女兒從睡夢中驚醒,揉著眼睛問:“爸,怎麼了?”
梁國華掀開被子,仔細檢查小芸的身體,卻找不到任何蜈蚣的蹤跡,隻有脖頸後的兩個紅點越發明顯。
“沒事,做噩夢了。”梁國華強裝鎮定,心裡卻如墜冰窟。他知道,蜈蚣精已經附在了女兒身上。
次日,小芸的行為越發怪異。她不再吃飯,隻喝生水;避免與父親對視;經常自言自語,聲音時而是稚嫩的女童,時而變成沙啞的怪調。最可怕的是,有村民看見她深夜在後山遊蕩,動作僵硬如提線木偶。
梁國華再次找到老村長,老人歎息道:“蜈蚣精已附體,尋常方法難救了。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找到它的真身巢穴,用百年桃木釘住,再以烈火焚之。但這樣做風險極大,若不能一擊斃命,宿主也會遭殃。”
梁國華沉默良久,堅定地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小芸被害死。告訴我該怎麼做。”
在老村長的指點下,梁國華準備了桃木樁、雄黃酒和黑狗血。根據傳說,蜈蚣精的真身一定藏在宿主最熟悉的地方。梁國華想起後山那個塌陷的土洞,決定從那裡找起。
他把小芸反鎖在屋裡,囑托鄰居照看,自己帶著工具上了後山。
那個土洞深不見底,散發著濃鬱的硫磺味。梁國華飲下雄黃酒壯膽,點燃火把鑽進洞中。洞壁布滿黏液,粘附無數小蜈蚣,見火光紛紛逃竄。越往深處走,越是狹窄曲折,仿佛直通地獄。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突然開闊起來。梁國華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地下洞穴中,洞壁布滿血紅色的菌類發光體,提供著詭異的光亮。洞穴中央盤踞著一條巨大的蜈蚣,足有丈餘長,身體赤紅如血,頭部金環人眼在火光下閃爍不定。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巨蜈蚣的背部竟然裂開一道口子,裡麵嵌著半張人臉——正是梁國華那跟人跑了的媳婦的麵容!那張臉雙目緊閉,麵色慘白如紙,仿佛被蜈蚣吞噬後尚未完全消化。
梁國華嚇得魂飛魄散,終於明白媳婦並非跟人做愛後迷上了,最後跟人跑了,而是早已遭這蜈蚣精毒手。或許五年前,這邪物就盯上了他家。
蜈蚣精發現入侵者,抬起前身,人眼金環凶光畢露。背部的半張人臉突然睜開眼,嘴唇蠕動,發出梁國華媳婦的聲音:“國華...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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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如此熟悉真切,梁國華一時恍惚。就在這刹那間,蜈蚣精猛地撲來,毒顎直取他的咽喉!
梁國華慌忙閃躲,手臂被毒顎劃傷,頓時烏黑腫痛。他強忍劇痛,將黑狗血潑向蜈蚣精。那怪物慘叫一聲,身體冒起白煙,動作稍緩。梁國華趁機舉起桃木樁,用儘全力釘向蜈蚣頭部。
可惜偏差少許,桃木樁隻釘住了蜈蚣的一側身體。蜈蚣精瘋狂扭動,掙脫桃木樁,尾部掃中梁國華胸膛。他倒飛出去,重重撞在洞壁上,火把脫手落地。
黑暗中,隻聽見蜈蚣精爬行的窸窣聲和那半張人臉發出的詭異哭泣聲。梁國華絕望地摸索著,卻找不到任何武器。毒液迅速蔓延,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洞外傳來嘈雜的人聲和火光。老村長帶著村民們趕來救援!原來村長不放心,帶著村民一起來對付蜈蚣精。
“用火!蜈蚣怕火!”老村長喊道。
村民們將火把投入洞中,撒入硫磺粉。蜈蚣精在火光中扭曲翻滾,發出淒厲慘叫。梁國華趁機爬起,拾起桃木樁,看準時機,再次猛力釘下——
這一擊正中蜈蚣精頭部人眼金環!怪物全身僵直,背部的半張人臉發出最後一聲哀嚎,隨即徹底沉默。
蜈蚣精的屍體在烈火中蜷縮焦化,最終化為一堆灰燼。
梁國華被村民扶出洞穴時,已是黎明時分。朝陽初升,灑遍山野,卻驅不散他心中的陰霾。
回到家中,小芸仍在昏睡,但脖頸後的紅點已經消失。傍晚時分,她蘇醒過來,眼神恢複清明,似乎完全不記得被附身期間發生的事情。
日子仿佛回歸正常,但梁國華心裡總有些不安,他時常深夜驚醒,檢查女兒是否安好,也時常一個人想念妻子,憶起妻子和他一起走過的風風雨雨。她隻是一時沒管住屄,如果妻子還活著,他一定會原諒她,餘生好好待她。
而村裡人心照不宣的避免談論那場災難,隻是家家戶戶門框都貼了雄黃符,兒童不準再單獨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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