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西有座墳山,老輩人說那地方邪性,太陽落山後便再沒人敢上去。山上墳包擠著墳包,好些是無主的荒墳,草長得比人還高,風一吹,簌簌地響,像是有無數隻手在招搖。
張成光和他媳婦紅杏卻是不怕的。紅杏是外鄉嫁來的,性子潑辣,腰細胸大,走起路來屁股扭得能讓全村老爺們眼直。張成光是個悶葫蘆,平日裡被紅杏指使得團團轉,唯唯諾諾,隻有到了夜裡炕上,才找回幾分男人的威風,弄得紅杏咿呀亂叫,聲音能穿過半個村子。
這天傍晚,張成光從地裡回來,褲腿卷到膝蓋,露出一腿黑毛。紅杏正蹲在灶前燒火,衫子汗濕了,貼在背上,透出裡頭帶子。
“死鬼,才回來?”紅杏頭也不回,“水缸見了底,還不快去挑水!”
張成光把鋤頭靠牆放了,眼睛黏在紅杏汗濕的脊背上,嘿嘿一笑:“挑水急啥?先讓老子挑挑你。”
紅杏抓起一把柴灰作勢要揚:“滾你娘的蛋!沒水做不成飯,晚上喝西北風去!”
張成光湊過去,從後麵摟住紅杏的腰:“這不是有兩個大白麵饅頭?夠老子啃一宿了……”
紅杏扭著身子,嘴裡罵著,卻也沒真躲。兩人正撕纏著,忽聽外頭有人喊:“成光哥!成光哥在家不?”
張成光悻悻地鬆開手,朝外應了一聲:“誰啊?”
來的是同村的李二狗。他探頭進來,看見紅杏衣衫不整,臉上就帶了曖昧的笑:“喲,成光哥忙著呢?”
紅杏扯好衣裳,瞪了李二狗一眼,扭身進了裡屋。
“有屁快放!”張成光沒好氣。
李二狗壓低聲音:“成光哥,發財的買賣,乾不乾?”
原來,村西墳山最近來了幾個城裡人,說是搞什麼考古調查,在幾個老墳頭打了探洞,好像找到了什麼值錢東西。今晚他們要在山下紮營,明天才正式開挖。
“我白天瞅見了,那探洞旁邊土裡,露了蠶豆大的一塊,綠瑩瑩的,肯定是老物件!”李二狗眼睛發亮,“那幾個城裡人沒發現,晚上他們不上山,咱們先去摸來,神不知鬼不覺……”
張成光猶豫了:“墳山的東西……邪性。”
“怕個球!”李二狗嗤笑,“你夜裡弄紅杏的膽子哪去了?一個銅燈盞,起碼能換一頭肥豬的錢!到時候你給紅杏扯塊花布,她還不天天讓你日穿炕席?”
張成光被他說動了心。要是能換點錢給她買點好處,夜裡確實能更痛快。他咬咬牙:“中!啥時候去?”
“等夜深點,月亮上到頭頂。”
李二狗走後,紅杏從裡屋出來,臉上竟帶著點興奮:“真要去找寶貝?”
“男人家的事,娘們少插嘴!”張成光擺出當家架勢。
紅杏卻貼上來:“喲,這會兒倒硬氣了?要是真能摸回寶貝,今晚老娘讓你玩點新花樣……”
張成光渾身一熱,那點猶豫全拋到了九霄雲外。
是夜,月明星稀。張成光和李二狗揣了手電、麻袋,悄摸上了墳山。風涼颼颼的,吹得草叢亂晃,影子投在地上,像無數鬼手亂抓。
墳地裡靜得嚇人,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老墳層層疊疊,墓碑歪斜,有些已經塌陷,露出黑乎乎的窟窿。
“就、就在前頭。”李二狗聲音有點發顫。
找到了那個探洞,旁邊土堆裡,果然有個東西半埋著。張成光用手電一照,果然有東西。
他伸手去摳,手指碰到那銅燈,一股寒意順著手臂竄上來,激得他汗毛倒豎。
“咋了?”李二狗問。
“沒……沒事。”張成光小心地用鋤頭摳,半小時後,終於摳了出來。是個青銅燈,樣式古舊,燈罩盤著一條蛇形的紋路,燈盞裡還凝著些黑色的油垢。擦掉泥土,那銅燈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青光,盤蛇的眼睛像是兩個黑窟窿,盯著人看。
突然,一陣風打著旋吹過,周圍草叢簌簌亂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爬行。
“媽呀!”李二狗怪叫一聲,“啥玩意兒?”
手電光亂掃,隻看到草尖晃動。
“自己嚇自己!”張成光強作鎮定,把燈盞塞進麻袋,“快走!”
兩人跌跌撞撞下山,總覺得背後有東西跟著,窸窸窣窣,回頭去看,又什麼都沒有。
到了山腳下,李二狗喘著大氣:“成光哥,燈盞先放你家,明天我找縣裡的販子來瞧。”
張成光心裡發毛,不想留這邪物,但想到紅杏許諾的“新花樣”,還是點了點頭。
回到家,紅杏還沒睡,正盤腿坐在炕上補衣服。油燈下,她領口微敞,露出一段白膩。
“摸著了?”紅杏眼睛亮晶晶的。
張成光從麻袋裡掏出那盞青銅燈,放在桌上。油燈的光照上去,那銅燈反而顯得更暗了,盤蛇紋路像活物般微微扭動。
紅杏伸手去摸:“嘖嘖,真是老東西,涼浸浸的……”
她的手在銅燈上撫摸,動作帶著點挑逗的意味。張成光看著,喉頭一動,撲上去摟住她:“寶貝摸著了,你說的新花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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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吃吃地笑,由著他胡來。兩人在炕上翻滾,弄出好大動靜,把那盞銅燈踢到了炕角,也沒人在意。
事畢,紅杏癱在張成光懷裡,手指在他胸口畫圈:“死鬼,今日怎這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