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這下也慌了神,忙問怎麼辦。馬婆婆說,要準備三牲祭品,去老墳坡祭拜,把鐲子還回去。同時,家裡要掛紅驅邪,夫妻倆這幾日必須同房,以陽氣鎮宅。
當夜,夫妻倆依言同房。事畢,大山很快睡去,王麗卻依然心神不寧。約莫三更時分,她突然被一陣寒意驚醒。睜眼一看,床頭竟站著那個紅衣女人!
這一次,王麗看清了她的臉——麵色慘白如紙,雙眼空洞無神,嘴角卻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最可怕的是,她的手腕上,戴著一隻銀鐲子。
女鬼緩緩抬起手,指向王麗。王麗想叫,卻發不出聲音;想動,卻渾身僵硬。女鬼的身影漸漸模糊,最後化作一縷紅煙,鑽入了那隻銀鐲子中。
王麗猛地坐起,大汗淋漓。她推醒大山,語無倫次地講述剛才的恐怖經曆。大山打開燈,隻見桌上那隻銀鐲子,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明天一早就去老墳坡!”大山下定決心。
第二天清晨,夫妻倆帶著馬婆婆準備的祭品,忐忑不安地前往老墳坡。這是一片荒廢多年的墳地,雜草叢生,殘碑斷碣隨處可見。即便是白天,這裡也顯得陰森森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在馬婆婆的指導下,他們擺好祭品,點燃香燭。大山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口中念念有詞:“不知是哪位先人,我家媳婦無意中冒犯,今日特來賠罪,還請高抬貴手,放過我們。”
說完,他讓王麗取下銀鐲子,放在墳前。王麗顫抖著手摘下鐲子,正要放下,突然一陣陰風吹來,燭火瞬間熄滅。那隻銀鐲子像是長了腿一樣,竟自己滾回了王麗腳邊!
馬婆婆臉色慘白:“這、這是不肯收啊!怨氣太重,怕是難以善了了。”
回到家後,王麗的精神幾乎崩潰。她不敢獨處,不敢照鏡子,甚至不敢喝水,生怕水裡會冒出什麼可怕的東西。大山心疼妻子,卻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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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夫妻倆相擁而眠,誰也不敢深睡。約莫子時,王麗突然感到手腕一陣刺痛,開燈一看,那隻銀鐲子竟戴在自己手上,而且像長進了肉裡,與皮膚緊緊粘連在一起!
與此同時,院子裡傳來了清晰的拖遝聲,由遠及近,到了門前。門閂自動滑落,房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了一道縫隙。
大山猛地坐起,抄起早就準備好的砍刀,壯著膽子喝道:“什麼東西?給我滾出去!”
門外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突然,蠟燭熄滅了,屋內陷入一片漆黑。王麗驚恐地尖叫起來,大山也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升起。
在月光映照下,他們隱約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紅衣身影。那身影緩緩飄入屋內,所過之處,留下陣陣陰冷的氣息。夫妻倆抱在一起,渾身發抖,眼睜睜看著那女鬼飄到床前。
女鬼抬起慘白的手,指向王麗。王麗手腕上的銀鐲子突然收緊,勒得她痛呼出聲。大山見狀,怒從心頭起,揮刀向女鬼砍去,卻如同砍在空氣中,刀身直接穿過了女鬼的身體。
女鬼對大山不理不睬,隻是死死地盯著王麗。突然,她咧嘴一笑,露出黑洞洞的口腔,然後化作一縷紅煙,徑直朝王麗撲來!
王麗隻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貫穿全身,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大山正焦急地守在床邊。天已經亮了,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驅散了些許恐怖的氣氛。
“你醒了!”大山驚喜地叫道,“感覺怎麼樣?”
王麗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除了有些虛弱外,並無大礙。她低頭看向手腕,那隻銀鐲子不見了。
“鐲子呢?”她忙問。
大山神色複雜:“天一亮就不見了。不隻是鐲子,院裡的銅鏡也沒了蹤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夫妻倆麵麵相覷,不知這噩夢是否真的結束了。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風平浪靜。再沒有怪聲,沒有紅影,銀鐲子也沒有再出現。王麗漸漸放下心來,以為邪祟真的離開了。
然而,第七天夜裡,王麗又做了個夢。夢中,那個紅衣女鬼再次出現,但這次她沒有靠近,隻是遠遠地站著,伸手指向王麗的腹部,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王麗驚醒後,感到一陣惡心。起初以為是驚嚇過度,但隨後幾天,這種惡心感有增無減。月事也遲遲不來,王麗忐忑不安地去鎮上醫院檢查,結果讓她目瞪口呆——她懷孕了。
大山得知後喜憂參半。喜的是結婚多年,他們終於有了孩子;憂的是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與那邪門的事脫不了乾係。
馬婆婆聽說後,搖頭歎息:“這是‘鬼胎’啊!那女鬼不是離開了,而是附在了孩子身上。這等邪物,留不得!”
王麗卻摸著尚未隆起的腹部,感受到裡麵生命的悸動,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打掉的決心。
“萬一隻是個普通的孩子呢?”她哭著對大山說,“是我們的親骨肉啊!”
大山左右為難,最終決定留下這個孩子。然而,隨著王麗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村裡的流言蜚語也越來越多。有人說看到她晚上在院子裡與一個紅衣女人交談;有人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每晚都在與什麼東西對話;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說,曾看到王麗站在井邊,像是要跳井,又像是要拉什麼人上來。
大山也開始察覺王麗的異常。她常常自言自語,有時半夜起床,對著空無一人的角落說話。問她與誰交談,她總是茫然不答。
最讓大山恐懼的是,一天深夜,他醒來發現王麗不在床上。找遍屋子,最後在院裡看到她站在榆樹下,手裡拿著一樣東西在月光下端詳。大山走近一看,魂飛魄散——那竟是那隻銀鐲子!
“王麗!”大山失聲叫道。
王麗緩緩轉過頭,臉上帶著一種大山從未見過的詭異微笑:“她說,這孩子是她的轉世。等孩子出生,她就能真正回來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王麗生產那晚,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接生婆在房裡忙碌,大山在門外焦急等候。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從房內傳出,大山不顧一切衝了進去。
接生婆癱坐在地,麵無血色。床上,王麗已經氣絕身亡,雙眼圓睜,滿是驚恐。她的腹部被什麼東西從內部撕開,鮮血染紅了床單。而在血泊之中,躺著一個已經斷氣的女嬰。
女嬰的手腕上,戴著一隻小小的銀鐲子,與之前那隻一模一樣。
大山癱倒在地,失聲痛哭。就在這時,女嬰突然睜開了眼睛,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微笑,嬰兒聲音清晰地說道:“我回來了。”
緊接著,她的身體迅速腐爛,轉眼間化作一具枯骨,隻有那隻銀鐲子還在閃著寒光。
後來,大山離開了榆樹嶺,不知所蹤。那處宅院也荒廢下來,再無人敢住。有人說常在月圓之夜,看到院子裡有個穿紅衣的女人在梳頭;也有人說聽到過嬰兒的啼哭和女人的低語。
榆樹依舊年年繁茂,樹影婆娑,覆蓋著這個山村不為人知的秘密與恐懼。生命的輪回與冤魂的執念,在這片土地上交織成一幅永恒的畫卷。
每當夜幕降臨,山風穿過老榆樹的枝椏,仿佛還能聽到那若有若無的歎息,提醒著活人:有些界限,一旦跨越,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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