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撲到墳前,連連磕頭。
“大王救命啊!日後我一定多多上供!”
四周寂靜,隻有遠處追兵的聲音。林曉峰心涼半截,難道傳說有假?
突然,墳土鬆動,一隻青黑大手破土而出。接著,一個龐大的身影緩緩爬出。這鬼高近兩米,滿臉橫肉,刀疤縱橫,渾身散發著比餓鬼更恐怖的氣息。
土匪頭子的鬼魂睜開眼,瞳孔血紅:“誰敢擾我清淨?”
餓鬼們追到亂葬崗邊緣,見狀不敢上前,焦躁地嘶吼。土匪頭子冷笑一聲,露出尖牙:“小小孤魂,也敢闖我的地盤?”
他大手一揮,幾個餓鬼瞬間被撕碎,血肉橫飛。其餘餓鬼驚恐後退,但土匪頭子不依不饒,衝入鬼群大快朵頤。碎肉飛濺,骨頭碎裂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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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峰縮在墳後,渾身冰涼。這土匪頭子比餓鬼凶殘十倍,吃完它們會不會轉頭吃自己?
正當他恐懼時,土匪頭子抹了抹血淋淋的嘴,瞪向他:“小子,你喚我出來,所為何事?”
林曉峰戰戰兢兢說明緣由。土匪頭子聽完哈哈大笑:“有趣!老子生前殺人如麻,吃過幾十個娘們,死後倒成了保一方平安的土地爺?”
笑聲戛然而止,他湊近林曉峰,腐臭氣息撲麵而來:“我救了你,你拿什麼報答?”
“年年香火,歲歲上供。”
“不夠!”土匪頭子的鬼眼閃爍著貪婪的光,“我要個媳婦。”
林曉峰愣住:“什麼?”
“七月十五,鬼門大開,我要個壓寨夫人,省得寂寞。”
林曉峰頭皮發麻,這惡鬼竟要配陰婚!沒等他回答,土匪頭子揮手道:“不答應就算了,你自己對付剩下的餓鬼。”
遠處,剩下的那些餓鬼仍不肯離去,眼中凶光更盛。林曉峰咬牙點頭:“我答應!”
土匪頭子滿意一笑,朝餓鬼們一聲怒吼,聲震四野。餓鬼們終於潰散,消失在夜色中。
......
七月十五,鬼門大開。村裡家家戶戶早早燒香上供,沒人敢夜間外出。隻有林曉峰,抱著一個王老漢幫忙買來的紙人,悄悄來到亂葬崗。他根本沒辦法找到女屍,準備用紙人忽悠看看,要死就死吧。
他在土匪頭子墳前燒了紙新娘。火光中,他似乎看到土匪頭子摟著“新娘”,咧嘴一笑。
用紙人竟然蒙混過關了!
回到村裡,林曉峰大病三天。
病好後,林曉峰不再出門打工,變得沉默寡言,成了村裡最恪守傳統的人。
他再也不敢對祖先規矩有絲毫怠慢,每逢祭祀,必嚴格遵循燒香禁忌,甚至比老人們還要謹慎。
那個七月十四的夜晚,如同一個無法愈合的傷疤,深深烙印在他靈魂深處。他與惡鬼的契約,更是沉甸甸地壓在心口,生怕哪日土匪頭子的欲望膨脹,再提出更可怕的要求。
又是一個黃昏,夕陽將天邊雲彩染成血色。林曉峰正在自家小院收拾晾曬的乾菜,忽見村口小路上走來三人。
為首一人,約莫五十歲年紀,麵容清瘦,目光如炬,身著灰色道袍,步伐沉穩,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度。他身後跟著兩個年輕小夥,一個機靈跳脫,東張西望;另一個則略顯憨厚,走路都有些笨拙。
“福生無量天尊,”為首的道長打了個揖手,聲音清朗,“居士,貧道林正英,攜徒兒秋生、文才路過貴寶地,眼見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叨擾一頓齋飯,借宿一宿?”
林曉峰是熱心腸,見是出家人,連忙將三人讓進院內:“道長客氣了,山野人家,粗茶淡飯,幾位不嫌棄就好。我叫林曉峰,這就去準備。”
晚飯是簡單的青菜豆腐,青椒臘肉,米飯管飽。林正英話不多,但目光偶爾掃過林曉峰時,總會微微停頓。
席間,他那兩個徒弟倒是活躍。叫秋生的青年眼神活絡,不斷誇讚飯菜香甜;叫文才的則埋頭苦乾,連吃八大碗。
飯後,林曉峰在廚房收拾,林正英踱步進來,看似隨意地問道:“林居士,恕貧道直言,你眉宇間纏繞著一股陰煞之氣,印堂隱有青暗,可是近年衝撞過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而且,似有鬼債纏身?”
林曉峰手中碗碟差點滑落,臉色瞬間煞白。他看向林正英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再也抑製不住,將壓在心底的恐懼和盤托出,從那個提前上墳的七月十四夜,到亂葬崗的恐怖遭遇,以及與土匪惡鬼那場毛骨悚然的交易。
林正英聽罷,眉頭緊鎖,掐指推算,麵色愈發凝重:“果然如此。那土匪頭子叫張大彪,生前乃是殺人如麻、專吃女人的悍匪,煞氣衝天。你當日情急之下與他結契,雖解燃眉之急,實乃飲鴆止渴。此等凶魂,得一便想有二,貪欲無窮。他既嘗到甜頭,又得陰婚伴侶,陰力大漲,假以時日,必不滿足於區區香火,定會為害鄉裡,索要更多活祭,屆時恐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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