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掌心的e7編碼,紅光順著血管往上爬。手臂像是被什麼東西一點點接管,每一次心跳都讓那光芒跳得更急。我不能停,阿絮還在等我。
指尖剛要再次凝聚怨氣值,門口傳來一聲悶響。陸綰綰撞開了門,手指扭曲變形,指甲縫裡全是銀色粉末。她喘著氣,聲音發抖:“彆再試了!係統在吃他!”
我沒有回頭。現在斷開連接,阿絮就真的沒了。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她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皮膚接觸的瞬間,我感覺到她體溫低得嚇人。
我甩開她:“讓開。”
她沒退。八音盒從口袋滑出來,自動打開,旋律響起。下一秒,她折斷了自己的食指。
哢的一聲。
時間開始倒流。
牆角的灰影猛地一震,原本混亂的輪廓變得清晰。一個熟悉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來:“……彆信編號……那是假的……”
是阿絮。
可就在這一瞬,我胸口突然一沉,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穿。低頭看去,校服左胸位置迅速被血浸透。沒有傷口,沒有外傷,但血就是往外湧。
謝無涯的劍傷,轉移到了我身上。
陸綰綰又折斷了中指。八音盒的音調變了,節奏加快。她的右手開始發黑,指尖出現裂痕。走廊儘頭傳來窸窣聲,幾根藤蔓從地板縫隙鑽出,纏上她的腳踝,往上爬。
是時棲的向日葵。
它們不是普通的植物,能感知係統波動。現在它們把陸綰綰當成了異常源,開始吞噬。
“夠了!”我伸手去拉她。
她咬牙,把最後一根手指也掰斷。
第三輪回溯啟動。
阿絮的聲音終於完整了一瞬:“媽媽沒死……她是自願的……楔子本來該插在你心口……”
話沒說完,信號再次中斷。
陸綰綰整個人軟下去,右手隻剩下半截,皮肉翻卷,向日葵的葉片還在緩慢啃食。我抱起她,轉身就往門外衝。
樓梯間燈光忽明忽暗,廣播突然響起來,播放一段老舊錄音:“第七實驗體……覺醒程序……啟動。”
聲音重複了三遍,然後戛然而止。
我扶著牆往下走,每一步都牽動胸口的痛。血已經浸透兩層衣服,滴在地上,留下斷續的痕跡。右耳的耳墜發燙,但我顧不上聽。
保健室門虛掩著。推開門,裡麵沒人。藥櫃開著,幾瓶藥倒在地上。操作台上擺著一隻透明瓶子,液體微微發光。
我把陸綰綰放在病床上,自己靠著桌子站穩。視線模糊了一下,又強迫自己清醒。
那隻瓶子在動。
裡麵的藥液旋轉起來,浮現出影像。
畫麵裡是個實驗室,燈光冷白。母親站在中央,穿著和我現在一樣的校服。她手裡握著青銅楔子,臉上沒有痛苦,也沒有猶豫。
她說:“第七實驗體雲星月,生命錨點設定完成。”
然後,她把楔子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血濺到玻璃牆上,留下一道斜痕。旁邊有個倒計時器,數字從000030開始遞減。
和陸綰綰每次回溯的時間,完全一樣。
我站著沒動,呼吸停了半拍。
原來不是失敗後清除,是每一次測試,都需要一個“錨點”來承載反噬。母親替我扛下了第一次,也設定了我之後所有能力的啟動規則。
所以我的係統能改寫規則,是因為它的核心運行邏輯,是從她那一刻開始計算的。
所以阿絮說編號是假的。
所以謝無涯胸口的楔子會跟我同步。
我不是幸存者。
我是被設計好的終點。
瓶子裡的影像消失了,藥液恢複平靜。我伸手想碰瓶子,指尖剛觸到表麵,胸口的血又湧出來一大片。身體晃了一下,單膝跪地。
陸綰綰在床上發出微弱的呻吟,右臂隻剩骨頭和殘肉,向日葵的藤蔓還纏在上麵,緩慢蠕動。
我撐著桌子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是上次阿絮偷偷塞給我的,上麵寫著一行字:“找陳墨的備用藥櫃,最下層。”
櫃子有三層鎖。我用指甲撬開第一道,第二道卡住了。手指打滑,血蹭在金屬上。
外麵傳來腳步聲,很輕,正往這邊靠近。
我沒抬頭,繼續撬鎖。
第三道鎖彈開的時候,門被推開。
我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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