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已經泛白,邊角磨損。上麵是個年輕女孩,穿著南昭校服,笑容乾淨。她身邊站著一個男人,西裝筆挺,眼神溫和。
那是我母親。
而她身旁的男人,是南宮熾。
他們並肩站著,背景是老教學樓前的梧桐樹。拍攝時間顯然早於二十年前的事故。那時他還沒有機械義眼,也沒有坐在校長室裡操控一切。
他們認識。不止認識,更像是同伴。
我抬頭看向排水溝。幽冥商販的身影已消失,隻剩那艘破敗的紙船殘骸緩緩沉入水中。水波蕩了幾下,恢複平靜。
阿絮不見了。
平台上隻剩下我和謝無涯。
晨光更亮了些,照在我的左手上。那裡還殘留著一絲重量感,仿佛有什麼東西輕輕搭在指尖。
我知道那是它留下的。
不是能力,也不是怨氣值,而是一種習慣性的陪伴。就像以前我轉筆時,它總會準時從桌底跳出來接住掉落的水筆。
現在它不會再出現了。
我低頭看著照片背麵。除了母親的字跡寫著“1999年秋”,再無其他信息。可就是這張圖,讓我明白了很多事。
南宮熾不是一開始就想獻祭所有人。他曾和母親一起站在這裡,在同樣的鐘樓下笑過。
後來發生了什麼,才讓他變成現在這樣?
我沒有答案。
但我清楚一件事:阿絮剛才說的那句話,不是臨終遺言,而是提醒。
真正的交易,從來都不是等價交換。
有人付出一切,隻為阻止一場看似公平的買賣。
我把照片收進內袋,另一隻手扶緊謝無涯。他依舊昏迷,體溫偏低。我試著叫他名字,他沒有回應。
玄鐵劍還在手裡。劍身溫度降了下來,但那種連接感仍在。我能感覺到鐘樓深處仍有能量流動,隻是節奏變慢了。
傀儡師沒有完全消失。觀測之眼也還在運轉。
可它們少了一環。
阿絮吞掉了“交易”這一條規則。這意味著,接下來任何以“等價置換”為基礎的係統協議,都會出現漏洞。
包括南宮熾計劃中的最終獻祭。
我邁步向前,腳步踩在碎紙上發出輕響。剛走兩步,右耳突然一涼。
怨靈耳墜斷了。
它掉在地上,銀杏葉形狀的吊墜裂成兩半。我蹲下撿起,發現裡麵有一縷極淡的灰絲,正慢慢消散。
像煙。
我沒有說話,把它放進校服口袋,緊挨著那張照片。
走出三步後,我停下。
轉身看向鐘樓平台。
那裡空無一人,隻有幾片紙屑粘在牆角。風又起了,卷著其中一張飄向高空。
那張紙上畫著一個小人,舉著手,像是在揮手告彆。
我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謝無涯的呼吸貼在我肩膀上,一下一下。
喜歡詭語係統,逆命改寫者請大家收藏:()詭語係統,逆命改寫者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