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的目光落在地圖上，眼神堅定，對著鏡頭說：“沒錯。”
“塑料不會憑空消失，海洋汙染也不是一天形成的。但隻要我們堅持循環利用，一步一步來，總有一天，地圖上的紅色都會變成綠色。”
直播畫麵剛關閉，一名研究員遞過水杯：“秦姐，要不要先休息下？直播開了一上午了。”
秦翡擺了擺手，剛接過水杯，桌上的視頻電話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亮著“桑托斯某東南亞國家環境部長）”的備注。
小陳正蹲在投屏設備前收拾線纜，抬頭喊：“秦姐，桑托斯部長的視頻電話，接嗎？”
實驗室裡瞬間安靜，另一名研究員湊過來看了眼屏幕，小聲說：“上周他們還追著要技術細節，天天發郵件催，怎麼突然直接打電話了？”
秦翡放下水杯，擦了擦指尖：“接，投屏到大屏。”
小陳立刻按下確認鍵，大屏幕上彈出桑托斯的身影——他坐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後，深藍色西裝領口扯開兩顆扣子，領帶歪在脖子上，眼底帶著紅血絲。
“秦翡研究員，您好！”桑托斯的聲音透過音響傳來，帶著明顯的喘息，完全沒了客套。
他身體往前傾，手肘重重撐在桌麵，指節泛白：“我們國家的海灘已經被塑料垃圾淹了！”
“普吉島五星級酒店入住率暴跌60，小旅館倒了三分之一！”
“漁民的漁網三天兩頭被塑料纏破，上個月二十艘出海的船，五艘因為垃圾報廢！”
“上周普吉島的寬吻海豚，胃裡掏出來二十多個塑料袋，連幼崽都沒保住！”
他抓起桌上的報告晃了晃，紙張都在抖：“我們看到了‘海洋清道夫’的24小時測試數據——一小時清兩噸漂浮塑料，還能分類回收！太厲害了！”
“懇請你們轉讓技術！我們用熱帶微生物降解技術交換，這是五年研發的成果，投了兩千萬美元！”
“72小時能降解棕櫚葉、甘蔗渣，對紅樹林修複也有用，夠不夠？”
秦翡沒應聲，指尖輕點桌麵：“小陳，調該國最新汙染數據。”
“收到。”小陳飛快敲擊鍵盤，大屏幕右側彈出彩色報表。
他指著屏幕念：“這是和當地環保組織合作的實時數據，湄南河每天往安達曼海排8噸塑料，占他們入海總量的40；”
“曼穀的垃圾處理係統，連30的生活垃圾都消化不了，剩下的全堆城郊或倒河裡。”
秦翡抬眼看向屏幕裡的桑托斯，語氣平靜：“桑托斯部長，技術不能單獨轉讓，必須配完整的環保培訓和監管體係。”
“之前給非洲國家防沙機器人技術時，我們不僅給圖紙，還派工程師駐場，建實時監測網。”
“就是怕技術被濫用，破壞當地生態。”
桑托斯連忙打斷：“我們可以簽最嚴格的環保協議！”
他從抽屜裡拽出厚厚一疊文件，對著鏡頭展開：“法務部擬的草案，八十頁！”
“承諾隻用來清海洋塑料，每年三次國際第三方核查，違規你們能收回技術、要賠償！”
“條款你們隨便改，總理已經點頭了！”
陳硯舟從文件堆裡抬頭，手裡捏著鋼筆，對小陳抬下巴：“切湄南河入海口實時監控。”
大屏幕畫麵一轉，渾濁河水裹著塑料碎片、泡沫餐盒，像條臟泥龍衝進大海，垃圾帶一眼望不到邊。
陳硯舟的聲音沉了些：“桑托斯部長，秦小姐的意思是，單換技術沒用。”
“你們缺的不是清理設備，是控源能力。”
“就算給10艘‘海洋清道夫’，每天清20噸，你們新增30噸，越清越多，有什麼意義？”
他頓了頓，繼續說：“要合作，就得綁完整方案：我們給河流攔截設備技術，幫你們做全民環保教育。”
“你們得完善《塑料汙染防治法》，明確企業排放責任——先控源，再清理，這是底線。”
桑托斯的臉瞬間垮下來，重重靠回椅背，抬手揉眉心：“可是……控源要時間，海灘等不起了。”
“下個月宋乾節，本來是旅遊旺季，遊客看到滿沙灘垃圾，沿海經濟全崩了！”
“普吉島漁民已經抗議了，再拖，政府扛不住啊。”
實驗室裡有人輕輕歎氣，小陳低頭翻著監測數據，抬頭問：“秦姐，要不要再壓壓條件？”
秦翡沒應聲，指尖輕輕敲著桌麵，依舊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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