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涵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沒有抬頭,心跳卻漏了一拍:“是什麼?”
“是你說的那句話——‘家屬院的花,還等著你回去一起種’。”顧錦城的聲音低沉而認真,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坦誠,“那一刻,所有混亂的噪音都退去了。我突然明白了劉教授說的,極致的、具體的牽掛,真的能成為對抗虛無和混亂的錨點。”
宋墨涵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目光,那裡麵不再是平日的冷靜克製,而是湧動著深沉的情感。心中的恐懼和焦慮,竟在這目光中奇跡般地平複了。在這個充滿未知危險和扭曲能量的死亡穀,他們之間這份悄然滋長、曆經考驗的感情,卻變得如此確定和堅固,成為了彼此在風暴中最堅實的依靠。
她仔細地為他包紮好傷口,係繃帶時,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溫熱的皮膚,低聲道:“我們的花,一定要一起種。少一朵都不行。”
就在這時,林薇帶著好消息趕來:“能量場強度下降了百分之四十!大部分暴走人員意識開始恢複,生命體征趨於平穩!”
最危險的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
隨後的幾個小時,營地秩序逐步恢複,但空氣中彌漫著劫後餘生的凝重。宋墨涵和醫療團隊忙碌地穿梭在傷員之間,詳細檢查每一位受過影響的士兵,記錄他們的生理和心理數據,完善著“錨點療法”的案例。
林薇一邊協助宋墨涵,一邊輕聲說道:“宋醫生,我來之前,聽到一些風聲。上級對死亡穀的異常能量場非常重視,認為其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甚至可能涉及戰略資源。據說,不久後會派遣一個更高級彆、規模更大的專家團隊過來全麵接管研究。”她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領隊的專家……好像姓顧。”
宋墨涵手中的記錄板微微一頓。姓顧的專家?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遠處正在聽取趙峰政委彙報的顧錦城,他受傷的左臂動作明顯有些僵硬。她想起他極少提及的家庭背景,心中掠過一絲陰霾。
夜深時分,營地終於徹底安靜下來,隻有巡邏隊員的腳步聲和能量場減弱後殘餘的、如同歎息般的微弱嗡鳴。宋墨涵完成最後一輪巡查,回到指揮帳篷,發現顧錦城還在研究地圖,受傷的左臂讓他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她走過去,不容拒絕地輕輕抬起他的手臂,檢查紗布有無滲血:“你不應該還在工作,你需要休息。”
顧錦城放下地圖,看著她疲憊卻依然清亮的眼睛:“今天多虧了你。你的‘錨點療法’,挽救了很多戰士的神誌,也穩定了軍心。”
“是我們做得很好。”宋墨涵糾正道,輕輕放下他的手臂,“如果沒有你像定海神針一樣穩住大局,再好的療法也無濟於事。”她頓了頓,補充道,“我們是彼此的後盾。”
帳篷內一時寂靜,隻有應急燈發出的微弱電流聲。
“林醫生說的那個顧專家……”宋墨涵終究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卻又不知該如何繼續。
顧錦城沉默了片刻,帳篷內的空氣似乎也隨之凝滯。他最終開了口,聲音有些乾澀:“可能是我父親。顧知行,國內研究異常能量場和前沿物理的頂尖專家之一。”
宋墨涵驚訝地看著他,這是顧錦城第一次主動提及家人,而且是如此直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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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理念不合。很久不聯係了。”顧錦城補充道,語氣簡短,帶著一種明顯的終結意味,顯然不願多談。
宋墨涵沒有追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尤其是顧家這樣的家庭。她隻是輕輕地將頭靠在他未受傷的右肩上,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熱和堅定的力量:“不管誰來,我們現在在一起,共同麵對,這就夠了。”
顧錦城用右臂環住她,將她攬入懷中。帳篷外是危機四伏的死亡穀,帳篷內是他們短暫而珍貴的寧靜。許久,他才低聲道,聲音裡帶著一種下定決心的沉重:“等這次任務徹底結束,我會向上級申請……調離一線作戰部隊。”
宋墨涵震驚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顧錦城是特種部隊的靈魂人物,他的天賦、他的忠誠、他對這身軍裝的熱愛,她比誰都清楚。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
顧錦城看著她,目光深沉如夜,卻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因為我找到了比追求軍人榮譽更重要的責任和……渴望。”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發梢,動作帶著罕見的溫柔,“我想和你一起,平平安安地種那些花,看它們年年歲歲地開放。這種生活,比任何勳章都更讓我向往。”
宋墨涵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在這個以鋼鐵意誌著稱的男人身上,她看到了最為柔軟而堅定的部分——那不是退縮,不是畏懼,而是另一種更為深沉和勇敢的擔當,是為了守護所愛而敢於重新選擇人生軌跡的勇氣。
帳外,死亡穀的能量場依然在低聲嗡鳴,潛在的威脅遠未根除。但在這片被混亂和未知籠罩的土地上,兩個靈魂卻緊緊相依,找到了比任何外在榮譽都更加珍貴的歸宿——彼此。
他們的愛情,如同在極端環境中淬火鍛造的合金,曆經了恐懼、混亂和生死的考驗,變得愈發堅韌、明亮,不可摧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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