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淬火柔情和不滅印記_戰地醫生和特戰隊軍人相互救贖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388章 淬火柔情和不滅印記(1 / 1)

第三百八十八章

圓形空間內,時間仿佛因這突如其來的對峙而再次凝固。空氣中彌漫的塵埃在應急燈慘白的光束中緩緩飄浮,如同眾人懸而未決的心跳。隊員們瞬間進入戰鬥姿態,武器無聲抬起,瞄準了那個顫抖的身影。然而,那老人身上散發出的、並非經過訓練的戰士的殺氣,而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困獸般的絕望與恐懼,這讓經驗豐富的隊員們並未立刻開火——他們能嗅到那種瀕臨崩潰的氣息,比明確的敵意更加危險。

顧錦城站在隊伍最前方,高大挺拔的身軀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將虛弱的宋墨涵和擔架上仍昏迷的李瑾舟嚴實地護在身後。他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快速掃過老人全身:破舊不堪、沾滿油汙的帕克斯工業製服,明顯改裝過、能量輸出極不穩定的激光扳手,以及那雙深陷眼窩、布滿血絲和近乎癲狂恐懼的渾濁眼睛。威脅等級評估:武器本身殺傷力有限,但持有者的精神狀態是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我們沒有惡意。”顧錦城開口,聲音低沉而平穩,帶著一種經過千錘百煉的、能穿透恐懼的安撫力量,試圖瓦解對方緊繃的神經,“我們也是被困在這裡的探索者,隻是在尋找出路。”他刻意放緩了語速,避免任何可能被誤解為挑釁的急促。

“出路?沒有出路!”老人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嘶啞地低吼起來,激光扳手前端的光芒因他手臂的劇烈顫抖而明滅不定,在昏暗的牆壁上投下跳躍的光斑,“這裡是‘它’的胃囊!進來了就出不去!消化……它一直在消化一切!你們這些外麵來的……身上的‘味道’……隻會帶來更多的‘噪音’!引來那些東西!”他恐懼地回頭望了一眼自己來時的幽深通道,仿佛那黑暗本身正在蠕動,隨時會撲出噬人的怪物。

靠在冰涼岩壁上的宋墨涵,強忍著失血和過度消耗帶來的眩暈,努力聚焦觀察著老人。長期的醫學訓練讓她敏銳地捕捉到對方身體透露出的糟糕信號:嚴重營養不良導致的顴骨凸出、眼窩深陷,脫水引起的皮膚乾癟缺乏彈性,指甲縫裡嵌著難以清洗的汙垢,還有那瞳孔不自然的放大和遊離——這不僅是生理上的耗竭,更是長期處於極端應激狀態下,心理防線瀕臨崩潰的征兆。她輕輕拉了拉顧錦城的衣角,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急速低語:“他需要幫助,生理和心理都已瀕臨極限。強製壓製可能引發不可控的崩潰。”

顧錦城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表示收到。他保持著雙手攤開、顯示無害的姿態,緩慢地向側前方移動了半步,這個細微的動作進一步將宋墨涵擋得更嚴實,同時繼續嘗試溝通:“我們剛剛擺脫了‘幽影’的追擊,需要休整。你提到的‘噪音’和‘那些東西’,是指什麼?也許我們可以交換信息,找到共存的方法。”他刻意引用了對方的詞彙,試圖建立連接的橋梁。

“共存?”老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乾裂的嘴唇扯出一個扭曲而苦澀的弧度,露出黃濁的牙齒,“和這座活的、會呼吸、會吞噬的遺跡共存?還是和那些被‘它’同化了、隻剩下獵殺本能的‘清道夫’共存?”他神經質地用空著的手抓了抓如同枯草的灰白頭發,頭皮屑簌簌落下,“我的小隊……他們……他們一開始也想著共存……後來……後來都成了‘它’的一部分!養分!隻有我,隻有我躲在這裡……我的‘家’……不能被打擾……”他的話語開始混亂,邏輯不清,眼神時而狂亂,時而空洞,顯然那段失去隊友的經曆給他造成了極其嚴重的精神創傷。

就在這時,許泊均清冷的聲音突兀響起,如同冰珠落玉盤,打破了這脆弱的溝通僵局:“帕克斯工業,第七深度勘探隊,編號p73,威爾遜·李工程師。記錄顯示,你的小隊於四十七個標準月前在此區域失聯,判定全員殉職。”他指尖那個不起眼的金屬圓盤不知何時已經展開成一個小小的投影界麵,淡藍色的數據流飛速滾動。

老人——威爾遜·李的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高壓電擊中,難以置信地猛地扭頭看向許泊均,嘴唇哆嗦著,發出嗬嗬的氣音:“你……你怎麼會知道……你們是公司派來的?不……不對……公司早就放棄我們了……”他的眼神瞬間充滿了被背叛的痛苦和新的恐懼。

許泊均指尖的金屬圓盤停止旋轉,語氣沒有任何波瀾,純粹陳述事實:“數據回溯。你的工裝服左袖口內側的殘留編碼,儘管磨損率高達87,仍可識彆。我們並非帕克斯所屬。”

顧錦城瞬間明白了許泊均此舉的用意——點明對方身份,打破其基於未知而產生的心理防線,同時也確認了對方並非憑空出現,而是有跡可循的“曆史遺留問題”,這為後續互動提供了基礎。他立刻接話,語氣放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性:“威爾遜先生,獨自在這裡生存了四年?這本身就是了不起的奇跡。我們攜帶了有限的補給,或許可以分享一些給你。”他目光掃過威爾遜乾裂起皮的嘴唇和瘦骨嶙峋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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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和水的誘惑,對於長期掙紮在生存邊緣的人而言,是難以抗拒的。威爾遜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強烈的渴望,緊握著激光扳手的手指微微鬆動,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但他依舊警惕,目光在顧錦城等人精良的裝備、疲憊卻堅毅的麵孔上掃過,最終,落在了被顧錦城嚴密保護在身後、臉色蒼白卻眼神清澈沉靜的宋墨涵身上。那是一種他許久未曾見過的、屬於“正常”世界的、純粹的溫柔與關切,與他記憶中隊友們最後瘋狂扭曲、互相猜疑攻擊的麵孔形成了鮮明倒刺眼的對比。

“……水,”他最終沙啞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卑微的乞求,仿佛用儘了力氣,“給我一點水。”

顧錦城對側翼的林靜使了個眼色。林靜會意,小心翼翼地從背包側袋取出一小袋封裝好的應急飲水,沒有直接遞過去,而是輕輕拋了過去,落在威爾遜腳前不遠處的空地上,避免過度靠近刺激到他。

老人如同餓狼撲食般迅速彎腰撿起水袋,幾乎是撕咬著用牙齒扯開封口,貪婪地仰頭灌了幾大口,因急切而劇烈地嗆咳起來,水順著嘴角和下顎流下,混著汙垢形成臟汙的痕跡。隨著清冽的水流滋潤乾涸冒火的喉嚨,他緊繃的神經似乎略微放鬆了一些,那一直對準眾人的改造扳手也緩緩垂低了幾分,前端的光芒黯淡下去。

趁著這個機會,宋墨涵在顧錦城的默許下,向前挪了一小步,聲音溫和如同拂過傷口的春風,帶著醫者特有的安撫力量:“威爾遜先生,你受傷了?我是醫生,可以幫你檢查一下。”她注意到老人裸露的手臂和脖頸處不僅有陳舊性疤痕,還有幾道新鮮的、還在滲血的擦傷,可能是匆忙躲避或與某些東西搏鬥時留下的。

或許是宋墨涵身上那股純粹的、非攻擊性的善意起到了關鍵作用,威爾遜沒有立刻拒絕,隻是用渾濁的眼睛警惕地打量著她,似乎在判斷這份善意的真偽。

就在這時,顧錦城左臂傷口因他長時間保持高度警戒和肌肉緊繃姿態,一陣劇烈的、如同燒灼般的刺痛傳來,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原本穩如磐石的身形也幾不可查地晃動了一下,臉色微微發白。

“顧隊!”宋墨涵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醫者的本能讓她瞬間忘記了眼前的老人和自身的虛弱,上前一步扶住了他未受傷的右臂,支撐住他有些搖晃的身體。她的指尖不經意觸碰到他左臂膀上被鮮血浸濕、隱隱發燙的繃帶時,心猛地一沉,那溫度明顯高於正常值。

“你傷口裂開發炎了!”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焦急和一絲嚴厲的責備,“必須立刻重新處理!否則感染加深後果不堪設想!”她抬頭看向威爾遜,眼神清澈而懇切,“威爾遜先生,我們需要一個相對安全、可以暫時停留的地方進行處理,你的‘家’……可以暫時收留我們嗎?作為回報,我會為你處理傷口,並分享我們有限的醫療資源。”她直接提出了交換條件,坦蕩而真誠。

這一幕似乎觸動了威爾遜內心深處某個早已凍結的柔軟角落。他看著顧錦城——這個明顯是隊伍首領、氣場強大的硬漢,因保護隊友而傷重不支,又看著宋墨涵——這個自己尚且虛弱不堪的醫生,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首先關心和竭力扶持的依然是同伴的傷勢。這種在絕境中依然閃耀的相互扶持、犧牲與擔當,與他記憶中隊伍最後時刻因恐懼和絕望而產生的猜忌、指責甚至自相殘殺形成了太過強烈、幾乎讓他心臟痙攣的對比。

沉默了近半分鐘,空氣中隻有眾人壓抑的呼吸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令人不安的遺跡低鳴。威爾遜最終像是被抽乾了力氣,鬆開了緊握的激光扳手,任由它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頹然地向後退了一步,讓出了身後那條更狹窄、幽暗的通道入口的部分空間,沙啞得幾乎破碎地說:“……跟我來。裡麵……稍微安全點。但彆弄出太大動靜……‘它們’……對聲音很敏感……”

危機暫時解除。隊員們稍稍鬆了口氣,但握持武器的手並未完全放鬆,依舊保持著高度警惕。顧錦城在宋墨涵和林靜一左一右的攙扶下,跟隨著步履蹣跚、背影佝僂的威爾遜,走進了那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趙青和張偉則默契地斷後,迅速而專業地清理了隊伍在圓形空間停留過的痕跡,並設置了幾個簡易的預警裝置。

威爾遜的“家”,是靜默點邊緣一個被廢棄的小型能源調節室,空間比之前的圓形空間小得多,大約隻有十來個平方,堆滿了各種鏽蝕的機械零件、斷裂的管線和一些破爛不堪、看不出原色的織物,形成了一個個雜亂的障礙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機油、灰塵、金屬鏽蝕和長期未洗漱的酸腐氣味,令人作嘔。但這裡確實如他所說,靜默點的效果似乎更強,那種無時無刻不在侵蝕意識的低語和嗡鳴幾乎消失了,讓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仿佛從狂暴的海麵潛入了一處深水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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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入這個相對封閉、安靜的空間,宋墨涵立刻不顧自己的疲憊和仍在隱隱作痛的傷處,強行讓顧錦城坐在一個相對乾淨、墊了塊破布的金屬箱上,動作迅速卻又不失輕柔地開始拆解他手臂上已被血和膿液浸透、粘連在皮肉上的繃帶。當傷口完全暴露在應急冷光手電的光線下時,她的心再次揪緊——縫合線多處崩裂,皮肉外翻,傷口邊緣紅腫發燙,中心區域甚至有些許黃白色的膿液滲出,明顯已有感染跡象。

“需要立刻清創,去除壞死組織,重新縫合,並注射強效廣譜抗生素。”她快速做出專業判斷,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緊迫,“林靜,幫我準備醫療包,最高優先級!無菌紗布、生理鹽水、清創器械、縫合包、還有那支代號‘哨兵’的廣譜抗生素!”她的聲音在狹小空間裡清晰回蕩。

顧錦城皺了皺眉,想說自己還能堅持,先確保環境和威爾遜的情況,卻被宋墨涵一個嚴厲甚至帶著些許怒意的眼神瞪了回去。那眼神裡有難以掩飾的擔憂和心痛,但更有不容置疑的專業權威和堅決。他隻得將話咽了回去,沉默地靠在冰冷的金屬箱上,看著她因透支而蒼白卻異常專注堅定的側臉,感受著她為了操作而不得不冰涼的指尖在自己滾燙傷口周圍輕柔而精準的觸壓、評估。一種混雜著劇痛、無奈、深深依賴和難以言喻的暖流在他堅韌的心腔內湧動、交織。

清創的過程伴隨著酒精棉球灼燒的刺痛和手術鉗剝離壞死組織時更深的痛楚,顧錦城額角青筋暴起,下頜線繃緊如岩石,硬生生忍住了一聲不吭,隻有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唇線和偶爾因極致忍耐而收縮的肌肉泄露了他的痛苦。宋墨涵的動作儘可能輕柔快速,每一次下刀、每一次擦拭都精準無比,穩如磐石,仿佛手下是她此生必須守護的最珍貴的器物。她額頭的汗水不斷滲出,順著鬢角滑落,有時甚至模糊了視線,她也隻是快速地用臂彎擦去,目光始終如炬地鎖定在傷口上,不敢有絲毫分神。

當進行到縫合階段時,她手中的持針器與縫線仿佛與她融為一體,擁有了生命般,在皮肉間穩健地穿梭,留下細密而整齊的線腳,像是一道精心修複的痕跡。在這寂靜的、隻有彼此沉重呼吸聲、器械輕微碰撞聲以及遠處隱約遺跡脈動的空間裡,兩人之間流淌著一種超越言語的默契與絕對信任。他將他手上的、關乎戰鬥力的臂膀完全交付於她,毫無保留;而她則用自己全部的技藝、心力乃至意誌力,去修補他身體的創傷,也仿佛在無聲地、一遍遍地安撫著他作為領導者所必須承受的巨大壓力和靈魂深處的疲憊。

威爾遜蜷縮在角落一個用破布和絕緣材料堆成的窩裡,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複雜難明的光。他看到了顧錦城在劇痛下的絕對隱忍和沉默的堅韌,看到了宋墨涵在自身極限狀態下爆發出的極致專注、專業與那種深藏的溫柔,也看到了兩人之間那無需言語、一個眼神便能心領神會、生死相托的深厚情誼。這場景,像一道微弱卻無比堅韌的光束,頑強地刺破了他心中積鬱多年的、由恐懼、孤獨和背叛凝結成的厚重冰層,帶來一絲幾乎被他遺忘的……暖意。

縫合結束,宋墨涵仔細地為顧錦城注射了抗生素,然後用乾淨的無菌紗布妥善包紮好傷口,動作輕柔地打上結。做完這一切,她才仿佛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晃,眼前一陣發黑,幾乎要軟倒下去。顧錦城一直關注著她的狀態,立刻眼疾手快,用未受傷的右臂一把攬住她纖細而疲憊的腰肢,將她穩穩扶住,讓她虛脫般靠在自己身側堅實的軀乾上。

“彆隻顧著我,”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沙啞和不容置疑的關切,目光緊緊鎖在她蒼白如紙、布滿虛汗的臉上,“你自己也需要休息,立刻。”他的手臂收緊,傳遞著支撐的力量。

宋墨涵靠著他溫暖而堅實的身軀,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混合著血腥、汗水和特有氣息的味道,莫名感到一陣安心。她輕輕搖了搖頭,努力聚焦目光,轉向角落裡的威爾遜,聲音雖然虛弱卻依舊清晰:“我沒事,緩一下就好。威爾遜先生,現在,讓我看看你的傷,好嗎?我們需要確保這裡每個人都儘可能保持健康。”

這一次,威爾遜沒有再拒絕,也沒有流露出任何警惕。他默默地、幾乎是順從地伸出那條布滿汙垢、新舊傷痕交錯的手臂,渾濁的眼睛裡,那兔子般的驚恐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微弱的、名為希望的光芒在隱隱閃爍。

顧錦城環抱著虛弱卻依然心係他人的宋墨涵,感受著臂膀上新縫合傷口傳來的、象征著生存與守護的陣痛,又看向眼前這個在絕望深淵中掙紮了四年、似乎終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的老人。臂膀上那整齊的縫線,仿佛成了一個特殊的印記——既烙印著與遺跡、與未知敵人戰鬥的殘酷,也銘刻著隊友舍身救贖的溫柔,更承載著在生死邊緣反複淬煉出的、愈發深沉而難以言喻的情感紐帶。在這座龐大、詭異、不斷吞噬生命的遺跡深處,在這間充斥著廢墟與絕望氣味的狹小避難所裡,人性中的堅韌、互助與柔情,如同在淬火中反複鍛打、去除雜質的精鋼,正綻放出愈加璀璨、似乎任何黑暗都無法徹底湮滅的不滅光芒。而這光芒,或許正是他們麵對後續未知險阻時,最寶貴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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