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寂靜哨站裡的心跳_戰地醫生和特戰隊軍人相互救贖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389章 寂靜哨站裡的心跳(1 / 1)

逼仄的調解室內,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浸染著鐵鏽、塵埃和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應急冷光手電被林靜巧妙地固定在頭頂一根裸露的、偶爾滴落冷凝水的管道上,投下冷白而有限的光暈,將眾人扭曲變形的影子投射在鏽蝕剝落的牆壁上,如同一出無聲而壓抑的皮影戲。

宋墨涵靠在顧錦城身側,短暫汲取了幾分鐘令人安心的溫暖與支撐後,醫者的責任感便如同本能般蘇醒,驅散了部分虛弱感。她輕輕掙脫顧錦城環抱的手臂,儘管動作細微,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她看向蜷縮在角落,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威爾遜,聲音雖因失血和疲憊而略顯低沉沙啞,卻依舊保持著那份能穿透恐懼的柔和:“威爾遜先生,輪到你了。”

威爾遜抬起頭,渾濁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窩裡轉動,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宋墨涵,又飛快地瞥了一眼緊挨著她、目光如同鎖定獵物的猛獸般始終不離她左右的顧錦城。他喉嚨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咕噥,最終還是沉默地、帶著一絲長期壓抑下形成的馴順,將那條布滿新舊傷痕、汙垢幾乎滲入皮膚紋理的手臂伸了過來。手臂上,除了物理創傷,還有一些不自然的、仿佛被某種酸性物質腐蝕過的淺白色痕跡。

顧錦城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坐姿。他將受傷的左臂小心地置於身側,避免壓迫傷口,右臂則微微支撐著身體,形成一個既能隨時發力保護宋墨涵,又不妨礙她工作的穩固姿態。他的目光如同最高精度的雷達,一半落在宋墨涵專注的側臉、微微顫抖卻依舊穩健操作的手指上——那手指因長時間暴露在冷空氣中而有些發紅;另一半則如同無形的探照燈,警惕地籠罩著整個調節室,從唯一的入口到威爾遜任何可能產生威脅的細微動作,再到隊員們臉上每一絲情緒變化。即使在此刻短暫的休整中,他依然是這支陷入絕境的小隊最堅固的盾牌和最冷靜的大腦。

宋墨涵打開所剩無幾的醫療包,取出最後一副無菌手套戴上,動作因體力透支而稍顯遲緩,但一旦開始檢查,那份刻入骨髓的專業與精準便瞬間回歸。她先用生理鹽水浸濕的紗布,極其輕柔地擦拭威爾遜手臂上的汙垢,露出底下錯綜複雜的傷痕。有陳舊的、邊緣泛白如同乾涸河床的切割傷,有疑似被尖銳物體反複抓撓留下的深色印記,更有幾道新鮮的、皮肉微微外翻的擦傷,邊緣已經呈現出不祥的紅腫。

“這些新的傷口,汙染嚴重,需要徹底清創,有幾道甚至需要縫合,”她抬起眼,平靜地看向威爾遜,語氣自然流露出安撫,仿佛麵對的不是一個剛剛還持械相向、精神瀕臨崩潰的陌生人,而隻是一位需要幫助的病患,“會有點疼,忍耐一下。”她從醫療包深處找出僅剩的一小支局部麻醉劑,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在了最深的那道傷口周圍——儘管她知道,接下來的旅程中,這支麻醉劑或許能救更重要的命,但醫者的本能讓她無法對眼前的痛苦視而不見。

威爾遜身體猛地緊繃了一下,像一隻受驚的刺蝟,但沒有退縮,隻是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宋墨涵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那裡麵除了殘存的、幾乎成為本能的恐懼外,更多了一種近乎貪婪的、對於“正常”關懷與接觸的渴望。這渴望如此強烈,以至於他乾裂的嘴唇都微微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警戒、利用便攜式多頻段信號接收儀和能量探測器試圖捕捉外界任何蛛絲馬跡的許泊均,忽然抬起了頭。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戰術目鏡,清冷的聲音在死寂的調節室內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格外清晰:“檢測到異常能量讀數,脈衝頻率不穩定,源頭不明,距離約一點五公裡,方位角七十三,正在…呈鋸齒狀軌跡緩慢移動。波動模式……與數據庫記錄的‘幽影’核心能量簽名有百分之四十二的相似度,但頻譜更寬,更……雜亂無序,像是……多種能量源的混合體或者某種……受損、不穩定的個體。”

調節室內的空氣瞬間凝固,仿佛被抽空。

隊員們剛剛因短暫休整而稍有放鬆的神經立刻如同上緊的發條,武器被無聲地調整到待擊發狀態,保險打開的輕微“哢噠”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趙青和張偉默契地對視一眼,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悄無聲息地移動到入口兩側,身體緊貼冰冷的金屬牆壁,槍口對外,構築起第一道防線。

威爾遜的身體反應最為激烈。他猛地一顫,臉上剛剛因得到救治而褪去一點的恐懼驟然加深,轉為慘白。他像是被無形的針紮到,一把抓住宋墨涵正在為他縫合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痛得瞬間蹙起了眉,手中的持針器差點脫手。“是它們!是清道夫!它們聞到活物的味道了!是你們!是你們身上的血腥味和能量殘留引來的!”他的聲音因極度恐懼而尖利刺耳,眼神再次被狂亂占據,呼吸急促得如同破舊的風箱。

“放開她。”顧錦城的聲音不高,卻帶著西伯利亞寒流般的冰冷威壓,瞬間切割開威爾遜的視控。他沒有動,甚至沒有提高音量,但那雙銳利的眼睛瞬間鎖定了威爾遜,如同兩把出鞘的冰刃,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和碾壓性的氣勢。整個調節室的溫度仿佛都因他這句話驟降了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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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遜被那目光刺得一哆嗦,仿佛被實質的寒意擊中,下意識鬆開了鉗製宋墨涵的手,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向後縮了縮。

宋墨涵揉了揉被捏出紅痕的手腕,沒有立刻斥責威爾遜,隻是用平靜得近乎殘酷的語氣陳述事實:“威爾遜先生,恐懼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你死得更快。如果你的傷口因情緒激動而崩裂,或者感染失控引發敗血症,在這缺乏有效醫療條件的地方,你撐不過四十八小時。到時候,無論外麵來的是什麼,你都會是第一個倒下的。”她頓了頓,目光清澈而堅定地看著他,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他外表的狂亂,直視其內心深處殘存的求生欲,“我們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互相指責隻會加速滅亡。讓我幫你處理好傷口,保持基本的戰鬥力,我們才能共同應對接下來的危險。活下去,才有希望搞清楚這一切。”

她的話語像是一捧混合著冰碴的清泉,冷靜地澆在威爾遜瀕臨燃燒的情緒上。他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最終頹然低下頭,不再言語,隻是身體依舊因無法抑製的恐懼而微微顫抖,但至少,那狂亂的火焰暫時被壓製了下去。

宋墨涵不再多言,加快手上的動作。清創、縫合、上藥、包紮,她的動作又快又穩,仿佛外界驟然升級的緊張氣氛與她無關,她的世界裡隻剩下需要處理的傷口和需要安撫至少是暫時穩定)的病人。顧錦城始終沉默地看著她,看著她額角不斷滲出又被她用手背隨意擦去的冷汗,看著她因極度專注而緊抿失去血色的唇線,看著她明明自己虛弱不堪、搖搖欲墜,卻依然將專業、冷靜與那份獨特的溫柔貫徹到底的堅持。

一種難以言喻的、強烈的心疼與驕傲在他胸腔中交織、膨脹,幾乎要衝破他慣常的冷靜自持。他見過她在無菌手術台上冷靜執刀、掌控生死的模樣,見過她在戰火硝煙中匍匐前進、冒死救人的勇敢,也見過她私下裡偶爾流露出的、隻在他麵前展現的柔軟與依賴。但每一次,她都能給他帶來新的震撼。這份於極端惡劣環境下依然璀璨綻放的職業操守與人性光輝,比任何他見過的堅船利炮、高科技武器都更能衝擊他這顆被戰火與生死淬煉得堅硬無比的心。

當宋墨涵為威爾遜包紮好最後一道傷口,並遞給他幾片寶貴的口服抗生素時,外麵的異常能量讀數似乎停止了移動,但仍在一定範圍內徘徊不定,探測器發出的微弱蜂鳴聲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它們……可能在徘徊,或者在評估,等待最佳時機……”威爾遜吞下藥片,聲音依舊沙啞,但邏輯似乎清晰了一些,也許是抗生素,也許是宋墨涵的話起了作用,“這裡……這個調節室是少數還能維持最低限度‘靜默場’的地方之一,乾擾它們的感知……但隻要出去……或者我們在這裡弄出太大動靜,比如開火……靜默場就會過載失效……”

“我們暫時不能移動,”顧錦城立刻做出了決斷,聲音沉穩有力,瞬間穩定了有些浮動的人心,“錦舟需要至少兩小時才能初步恢複對動力甲的核心操控,你和墨涵的體力、傷勢也需要時間。這裡,是目前已知最安全的選擇。”他的目光掃過所有隊員,最終落在宋墨涵因過度疲憊而蒼白如紙的臉上,“輪流警戒,兩人一組,一小時輪換。其他人,包括你,宋醫生,抓緊時間休息,強製入睡。許工,持續監控能量讀數,每五分鐘彙報一次,有任何變化立即警告。林靜,清點我們剩餘的所有物資,食物、水、彈藥、能源、藥品,我要精確數字。”

命令清晰明確,隊伍立刻高效運轉起來。趙青和張偉負責第一輪警戒,林靜協助許泊均監控環境數據流,同時開始仔細清點所剩無幾的物資,表情凝重。

調節室重新陷入一種繃緊到極致的寂靜中,隻有探測器偶爾的蜂鳴、隊員們壓抑的呼吸聲,以及宋墨涵因虛弱而略顯急促的喘息。

處理完威爾遜的傷口,宋墨涵的體力終於透支到了極限。她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晃了晃,幾乎要軟倒在地。

顧錦城一直分神關注著她,見狀立刻伸出右臂,再次將她穩穩地攬入懷中,不由分說地讓她靠坐在自己身側相對乾淨的地麵,用自己身體的溫度溫暖她冰涼的手指和手臂。“閉眼,休息。這是命令。”他的話語簡短,帶著戰場上不容置疑的力度,同時將一條從自己背包裡拿出的、帶有體溫的保溫毯仔細地裹在她身上,甚至細心地將邊緣掖好。

這一次,宋墨涵沒有再堅持。極度的疲憊和精神的短暫鬆弛,讓她再也無法抵抗沉重如鉛的眼皮。她順從地靠在他堅實溫暖的胸膛上,耳邊是他強健而平穩的心跳聲——咚,咚,咚,如同黑暗中最可靠的鼓點;鼻尖縈繞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獨特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硝煙、汗味、血腥和清冽的藥味。在這危機四伏、前路未卜的絕境之中,這個懷抱成了她唯一可以短暫停泊、放下所有防備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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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閉上眼,幾乎是瞬間就陷入了昏睡。隻是即使在睡夢中,她的眉頭依舊微微蹙著,仿佛仍在擔憂著隊員們的安危,一隻手無意識地輕輕抓著他腰側染血的作戰服布料,仿佛那是她在無邊黑暗與寒冷中最可靠、最不願放手的浮木。

顧錦城低頭,看著懷中人恬靜卻難掩深深憔悴的睡顏,冷硬的心房像是被某種滾燙而柔軟的東西徹底填滿了,又酸又脹,幾乎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他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不會壓迫到她自己或他的傷口,然後用未受傷的右臂,極其輕柔地、一下下地、節奏穩定地拍著她的背,如同安撫一個曆經磨難、終於得以安眠的孩子。這個充滿保護與憐惜意味的動作,與他平日殺伐果斷、令行禁止的硬漢指揮官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卻在此刻這間狹小、冰冷的避難所裡,顯得無比自然,甚至帶著一種神聖的儀式感。

角落裡,威爾遜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看著那在冰冷絕望的廢墟中相互依偎、彼此守護的兩人,看著那鐵血軍官眼中幾乎要溢出來的、未曾宣之於口卻深沉如海的愛意與疼惜。他枯槁的臉上,肌肉微微抽動,似乎有了一絲極淡的、複雜的情緒波動,那裡麵混雜著茫然、一絲久違的羨慕,以及……某種被觸動的回憶。他緩緩抬起自己剛剛被妥善包紮好的手臂,看著那潔白的紗布在昏暗光線下如此醒目,與周圍肮臟、鏽蝕的環境格格不入,卻像一道微弱卻執著的光,勉強照亮了他塵封記憶的某個被遺忘的角落。

他張了張嘴,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岩石,對著顧錦城的方向,也像是沉溺在自身回憶裡的自言自語,低聲囁嚅道:“往西……大概三公裡……穿過那片被稱為‘巨獸之腸’的廢棄主通風管道矩陣……可能……可能有一條備用的能源維護通道……很久以前……我在早期結構設計圖的一個角落裡看到過標記……不知道……不知道那通道還在不在,有沒有被堵死……”

顧錦城拍撫宋墨涵的動作微微一頓,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瞬間投向威爾遜,試圖從他那張布滿皺紋和汙垢的臉上讀出更多信息。但老人卻像是耗儘了剛剛鼓起的全部勇氣,說完便立刻將身體蜷縮得更緊,幾乎要將自己塞進牆壁的縫隙裡,將臉深深埋進了膝蓋,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但這微弱、不確定的信息,卻如同在無儘的黑暗迷霧中,投下了一顆可能引路的、閃爍著微光的石子。儘管前路依舊吉凶未卜,但至少,有了一個可以嘗試的方向。

顧錦城收回目光,重新落回懷中沉睡的宋墨涵臉上。臂膀上縫合處傳來的陣陣鈍痛依舊清晰,懷中人輕飄飄的重量與微弱的體溫也真實可感。在這座吞噬了無數生命、充滿了未知危險的巨大遺跡腹地,在這間被絕望、恐懼和冰冷機器包圍的狹小避難所裡,愛情並非甜言蜜語和花前月下,而是絕境中的相互支撐與依靠,是生死關頭的絕對信任與托付,是我將後背與你,你將傷痛予我的毫無保留。它是淬煉於戰火、鮮血與生存考驗之中的堅韌柔情,是烙印在靈魂深處、無法磨滅的生命印記,是他們穿透這無儘黑暗、追尋渺茫生機時,最深沉、最持久、也最溫暖的力量源泉。

他低下頭,一個極其輕柔的、近乎虔誠的吻,如同羽毛拂過,無聲地落在宋墨涵被汗水濡濕的額發上。

寂靜的哨站深處,兩顆心在絕境中緊緊依偎,共同等待著或許永遠不會到來的黎明,或者,下一場更加猛烈風暴的降臨。而希望的種子,或許已在細微處悄然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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