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微光下的誓言_戰地醫生和特戰隊軍人相互救贖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424章 微光下的誓言(1 / 1)

手術室的空氣凝滯如冰,沉重得仿佛能壓垮呼吸。隻有生命監護儀那規律的“嘀嗒”聲,像黑暗中唯一的心跳,證明著床上的人仍在與死神進行著一場無聲卻激烈的拉鋸戰。宋墨涵維持著俯身的姿勢太久,四肢早已僵硬麻木,仿佛不屬於自己,但她握著顧錦城的那隻手,卻如同焊鑄一般,沒有絲毫鬆動。那隻手,冰涼而略顯粗糙,是她與這個世界、與陷入深淵的他之間,唯一的、也是最堅實的連接點。她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膚下微弱搏動的血管,那節奏與她自己的心跳相互呼應,成為這片死寂中唯一的生機。

時間在濃重的消毒水氣味和冰冷器械的金屬反光中,粘稠而緩慢地流淌。每一秒都像在滾燙的油鍋裡煎熬。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手術室的門再次被無聲地推開,進來的並非去而複返的陳劍,而是一位頭發灰白、麵容溝壑縱橫卻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他穿著同樣洗得發白的防護服,肩章上磨損的痕跡無聲訴說著他經曆的烽火與歲月。他步履沉穩,周身散發著一種閱儘千帆後的睿智與平和,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能讓混亂的秩序得以安定。他是周老,這個基地最後的定海神針,也是顧錦城早年曾在某次聯合行動中有過一麵之緣、並深受其影響的醫學泰鬥。

“周老。”一直守在旁邊,寸步不離監測著各項數據的安瑤立刻起身,恭敬地低聲問候,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信賴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鬆懈——仿佛主心骨來了,天就塌不下來。

被稱作周老的老軍醫微微頷首,目光如探照燈般,直接越過眾人,精準地落在病床上的顧錦城,以及床邊那抹幾乎與床榻融為一體的纖細卻倔強的身影上。“情況,安瑤已經詳細彙報過了。”他的聲音蒼老,卻帶著一種磐石般的穩定感,穿透凝滯的空氣,奇異地撫慰著在場所有人緊繃的神經,“清創非常及時,極其徹底,這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組織大麵積壞死和未知毒素的進一步擴散與富集。你們做得很好,尤其是你,宋醫生。”他特意看向宋墨涵,目光中帶著長輩對晚輩的讚許,也帶著同行之間的尊重。

他走到床邊,動作熟練而輕柔地檢查了顧錦城的瞳孔反應,查看了傷口敷料下隱約滲出的、帶著詭異紫色的組織液,又仔細審視著監護儀上每一個跳躍的數字,指尖在顧錦城頸動脈停留片刻,感受著那微弱卻頑強的搏動。最後,他拿起旁邊托盤裡那個被密封的樣本盒,裡麵是宋墨涵之前清除下來的、泛著詭異紫色的少量壞死組織碎片。他對著無影燈眯起眼,仔細觀察著,眉頭漸漸鎖緊,形成一道深深的溝壑。

“這種毒素……”周老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打破了短暫的沉默,“結構非常詭異,活性極強,遠超常規生物毒素。它似乎能精準乾擾神經信號的傳導,破壞細胞自身的代謝平衡,更棘手的是,它對血液的凝固機製產生了我們尚不完全了解的影響,導致傷口既不易愈合,又存在隱秘的內出血風險。”他放下樣本盒,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宋墨涵,“宋醫生,你在東部總院時,接觸過類似的病例,或者見過相關的毒素分析報告嗎?哪怕隻是傳聞或未經證實的檔案記錄。”

宋墨涵緩緩抬起頭,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和體力透支讓她臉色蒼白如紙,唯有那雙眼睛,因淚水洗滌過而顯得格外清澈和堅定,像暴風雨後洗刷過的星辰。她輕輕搖頭,聲音因長久的疲憊和缺水而沙啞不堪:“沒有,周老。這種臨床表現和毒素特性,完全超出了我的知識體係。它不像自然界偶然進化的產物,更像是一種……經過精密設計、或者是在某種我們無法想象的極端環境下催生出的……生物武器。”她頓了頓,回憶起顧錦城受傷瞬間那怪物異乎尋常的攻擊模式,補充道,“而且,攻擊錦城的那隻變異體,行為模式也與其他個體有明顯差異,更具……針對性。”

周老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和更深沉的憂慮,這女孩的冷靜和洞察力在此時尤為可貴,但她的判斷也印證了他最壞的猜想。“我們基地的實驗室,級彆和設備都有限,暫時無法完全解析其複雜成分。目前能采取的,隻有最基礎的支持性治療。血液淨化已經在準備,希望能儘可能清除他循環係統中的毒素負荷,減輕器官負擔。至於最關鍵的特異性抗毒血清……”他頓了頓,坦誠地搖了搖頭,目光掃過宋墨涵和剛剛悄然進來的陳劍,“那需要更純淨的毒素樣本、充足的研發時間以及我們目前不具備的高級技術支持。而這些,恰恰是我們現在最匱乏的。”

這個消息如同冰水澆頭,讓宋墨涵的心再次沉向無底深淵。但她沒有允許自己流露出絲毫崩潰,隻是下意識地、更加用力地收緊了握著顧錦城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將自己的生命力、自己的決心,透過這冰冷的皮膚,源源不斷地傳遞給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現代醫學並非萬能,尤其是在這片被遺棄的廢墟、這個資源匱乏的絕境中,很多時候,人類頑強的意誌力本身,就是對抗死神最有效的良藥。她想起顧錦城曾說過,在更早的、秩序尚未完全崩壞的時代,周老就以其在極端條件下的創傷救治和毒素研究而聞名,連他都感到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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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宋墨涵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會竭儘所能,做好我們能做的一切。剩下的……交給他的意誌力,也交給……命運。”她沒有說“奇跡”,因為奇跡太過虛無,她更相信那個男人骨子裡的堅韌,相信他們之間尚未完結的故事。

周老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這種在絕境中既不盲目樂觀也不輕易放棄的冷靜,正是一名優秀戰地醫生最珍貴的品質。“他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這是目前最大的優勢。你們……”他的目光在宋墨涵和顧錦城緊緊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中蘊含的,是超越了純粹科學範疇的、對生命與情感連接的深刻理解,“……之間這種深厚的情感連接,也可能成為喚醒他強烈求生意誌的關鍵刺激。不要停止和他說話,哪怕他此刻聽不見,意識的深海或許能接收到。”他年輕時,也曾親眼見過類似的情感紐帶創造出的生命奇跡。

老軍醫的話語帶著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宋墨涵用力點頭,仿佛接下了最重要的使命:“我會的。我會一直和他說話。”

周老又細致地交代了幾句關於維持水電解質平衡、預防並發症等護理注意事項,便示意安瑤一同離開,將這方承載著生命重量的狹小空間,再次留給了他們兩人。他知道,此刻,語言和陪伴或許比藥物更有力量。

夜深了,臨時醫療站的喧囂稍稍平息,但那種彌漫在空氣中的、大戰過後的疲憊與潛伏的危機感並未消散。宋墨涵婉拒了護士讓她去休息的好意,隻是稍微活動了一下幾乎失去知覺的脖頸和肩膀,便重新俯身,湊到顧錦城的耳邊。

她開始低語,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卻又帶著磐石般的堅定。不再是之前情緒失控時的哭喊與祈求,而是變成了涓涓細流般的傾訴,試圖用回憶的絲線,編織一張將他從沉睡中拉回的網。她講述他們一路走來的驚險曆程,從最初的猜疑到後來的並肩;講述陳劍和他的小隊成員們如何如銅牆鐵壁般護衛著大家,一次次擊退來襲的怪物;講述威爾遜和趙青他們在門外焦灼的等待與無聲的支持;甚至講述這間簡陋手術室裡,那些落後設備發出的、在她聽來卻如同生命頑強協奏曲的運轉聲……

“……錦城,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東部總院見麵的場景嗎?你帶著一身硝煙和風塵,來醫院做緊急任務簡報,表情嚴肅得能凍死人,直接把旁邊一個新來的小護士嚇哭了……”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帶著懷念的弧度,“我當時就在想,這個人怎麼這麼凶,像塊又冷又硬的石頭……後來才知道,你把所有的溫柔,都小心翼翼地藏在了那些不為人知的行動裡,藏在了那些看似不經意的回護之後。”她想起他默不作聲為她找來稀缺的抗生素,想起他在她疲憊時遞過來的、尚且溫熱的飲用水。

她訴說著那些被硝煙和生存壓力所掩埋的細微瞬間,那些他默默為她擋開的致命危險,那些他看似隨口說出卻總能精準安撫她不安的話語。在這個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刻,過往的一切瑣碎,都被重新拾起,賦予了全新的、沉甸甸的意義。

“……你說過,等這一切結束,要帶我回家,回那個你曾經向我描述過的、有金色陽光、綠色田野和嫋嫋炊煙的地方。顧錦城,我記著呢,一字一句,都刻在心裡了。所以你必須好起來,親自帶我去看,不能說話不算數,不能耍賴……”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但迅速被她壓了下去,轉化為更堅定的力量,“你說過要對我負責到底的,顧隊長,現在想半途而廢?沒門。”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變成了隻有兩人能聽見的、帶著無儘眷戀的呢喃。極度的疲憊如同決堤的潮水,終於衝垮了她強撐多時的意誌堤壩。她支撐不住,緩緩趴在床邊,額頭輕輕抵著他們交握的手,沉沉睡去。即使在不安的睡夢中,她的眉頭依舊微微蹙著,仿佛潛意識裡,仍在為他分擔著身體和靈魂上的痛楚。睡夢中,她仿佛感覺到掌心那冰冷的手指,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但那感覺太模糊,像幻覺,沉入疲憊的深海。

不知又過了多久,或許隻是片刻,或許是另一個漫長的時間片段,宋墨涵被掌心傳來的一陣極其輕微、幾乎難以察覺的觸動驚醒。那不是幻覺!她猛地抬起頭,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睡意全無——顧錦城那隻被她緊緊握住的手指,剛剛,確實在她掌心極其微弱地、但確實存在地勾動了一下!

她立刻屏住呼吸,湊近他的臉,仔細觀察。他依舊深陷於昏迷之中,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之前一直緊鎖成“川”字的眉頭,似乎真的舒展了一些。那乾裂起皮的嘴唇,極其輕微地、無聲地翕動了一下,幅度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卻像是在用儘全身力氣,試圖回應她之前不間斷的呼喚。

監護儀上的心率曲線,依舊那樣微弱地起伏著,頻率沒有明顯加快,但那一聲聲規律的“嘀嗒”,卻仿佛比之前更多了一份頑強的生命力,固執地跳動著,不肯停歇。這微小的變化,如同在漆黑絕望的深淵裡,投下了一顆閃著微光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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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希望與絕望交織的緊繃時刻,手術室外傳來一陣刻意壓抑卻難掩激動的騷動。威爾遜那特有的、帶著點口音的聲音穿透門板,雖然壓低,卻清晰可辨:“找到了!陳隊!周老!實驗室那邊有重大發現!”

宋墨涵的心猛地一跳,一種混合著巨大希望和更深層次恐懼的情緒瞬間攫住了她。她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誠地將顧錦城的手輕輕放回身側,仔細為他掖好被角,仿佛在進行一個鄭重的儀式。然後,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身,步履堅定地走出了手術室。她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單薄,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門外,陳劍、周老,以及威爾遜、趙青等核心成員都已聚集。威爾遜手裡緊緊攥著一個數據板,臉上因激動而泛著紅光,語速飛快:“我們分析了從顧隊傷口反複提取的毒素樣本殘留數據,交叉對比了許工……許泊明提供的部分基地早期非公開研究檔案碎片,發現了一個關鍵點!這種詭異毒素的生物活性,對某種特定頻率區間的聲波,表現出明顯的敏感反應!實驗室那邊正在緊急嘗試模擬這種聲波環境,也許……也許我們能找到抑製、甚至部分中和其毒性的方法!”他揮舞著數據板,上麵密密麻麻的曲線和參數仿佛跳躍著希望的音符。

這個消息,如同在漆黑冰冷的海麵上,驟然劃亮了一根火柴。光芒雖然微弱,卻瞬間驅散了部分濃稠的黑暗,清晰地指出了一個可能的方向。

陳劍目光銳利如刀,立刻抓住了關鍵:“確定嗎?理論基礎是否可靠?模擬過程中的風險有多大?會不會加速毒素活性或對顧隊造成二次傷害?”他一連串的問題,直指核心,顯示出他作為指揮官的冷靜與縝密。

“理論模型上是成立的!數據庫碎片裡有模糊記載,指向早期某個被終止的‘生物聲波抑製’研究項目!但需要進一步的實驗驗證參數和安全性,尤其是對人體……”威爾遜快速回答,語氣興奮中帶著謹慎。

“或許……可以用我帶來的那個便攜式多頻諧波發生器。”一個微弱卻清晰的聲音從人群角落傳來。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許泊明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她臉色依舊蒼白,眼神卻不再是之前的惶恐與躲閃,而是帶著一種破釜沉舟、孤注一擲般的決絕。“那是我私下研發改進的,原本用於深層地質結構的精密探測,能發出並精確調控多種特定頻率的聲波,輸出穩定,功率可調。我……”她深吸一口氣,仿佛在積聚勇氣,“我熟悉它的所有參數和操作,可以協助進行調整和嘗試。我……我想彌補。”最後幾個字輕得像歎息,卻重重地落在每個人心上。她深知自己過往的怯懦和錯誤可能間接導致了現在的局麵,這是她贖罪的機會,也是她唯一能提供的、可能扭轉局麵的技術支撐。

刹那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許泊明身上。信任與懷疑、期待與審視,複雜難辨的情緒在空氣中無聲交鋒、激烈碰撞。她過往的汙點與此刻主動提供的幫助,形成了一道需要立刻評判的選擇題。

陳劍沉默地審視著她,那目光如同實質,似乎要穿透她的表象,直抵內心。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他快速權衡著風險與收益,許泊明的技術能力是公認的,但她的可靠性……最終,他斬釘截鐵地下令,聲音不容置疑:“可以嘗試!但所有操作,必須在周老的醫學判斷和我的全程監控下進行!威爾遜,你全力配合許工,立刻準備設備和安全預案!記住,”他的目光如同沉甸甸的磐石,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後深深落在宋墨涵寫滿擔憂與期盼的臉上,“這是我們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具有明確方向的機會。隻許成功!”他沒有說失敗的後果,但那沉重的語氣已說明一切。

希望的火苗被點燃,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巨大的壓力、不確定性以及對未知風險的恐懼。宋墨涵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手術室內依舊在生死線上掙紮的顧錦城,他手指那微弱的顫動和心率儀那頑強的跳動,以及他剛剛那無聲的回應,給了她無窮的勇氣和必須前進的理由。

她毅然轉身,步伐穩定地走向那聚集著微弱希望與巨大風險的人群中心。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對周老和陳劍點了點頭。

她的戰場,從來就不止在手術台那一方天地。為了他,她願意闖入任何未知的、危險的領域,與任何可見或不可見的敵人搏鬥,無論那是致命的毒素,還是複雜的人心,或是渺茫的科技希望。鐵血的責任與刻骨的柔腸,在此刻緊密交織,擰成了一股最堅韌不屈的繩索。

她發誓,無論如何,都要將這根繩索,牢牢係在她的愛人身上,拚儘一切,也要將他從死亡的懸崖邊緣,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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