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醫生。”顧錦城的聲音罕見地顫抖,“這次聽我的。”
他將自己作為過濾器,將狂暴的戰鬥能量轉化為最溫和的生命能量,然後輸送給宋墨涵。這是從未有過的嘗試,碎片能量轉化的過程會產生巨大的痛苦——就像把火焰強行轉化成水。
顧錦城的作戰服下,舊傷全部崩裂,鮮血浸透繃帶。但他紋絲不動,抱著宋墨涵的手穩如磐石。
虎子看到這一幕,紅著眼睛對通訊器怒吼:“陳雨到底還有多久?!宋醫生要撐不住了!”
“十分鐘!堅持住!”勒克萊爾在沙暴中吼道,“我去接應!”
那十分鐘是顧錦城生命中最長的十分鐘。
他懷中的宋墨涵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每次清醒時第一句話都是:“陳宇……怎麼樣……”
“穩定。碎片停止移動了。”顧錦城每次都這樣回答,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真是假——他的全部感知都集中在宋墨涵逐漸微弱的心跳上。
在某個瞬間,他回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昆侖基地的醫療室,她正在為一個受傷的特種兵處理傷口,手法專業而冷靜。他在門外看了三分鐘,然後走進去說:“我是顧錦城,你的新任務搭檔。”
她頭也不抬:“等我五分鐘,這個戰士的動脈還沒縫合完。”
後來那個戰士活下來了,後來他們一起經曆了戈壁的生死,西伯利亞的嚴寒,現在又一起麵對沙漠的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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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城……”宋墨涵突然輕聲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撐不過去……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不聽。”顧錦城的眼淚終於掉下來,滴在她臉上,“你要自己兌現那些條件。儀仗隊,伴娘,虎子穿西裝……你要親眼看著。”
“可是……”
“沒有可是。”顧錦城俯身,額頭貼著她的額頭,“宋墨涵,你聽著。在戈壁你救了我一次,在西伯利亞我們又一起救了一個人。你欠這個世界很多場手術,很多條命。我不準你賴賬。”
宋墨涵的眼淚混著他的眼淚:“你……不講道理……”
“我從來就不是講道理的人。”顧錦城笑了,那個笑容比哭還難看,“我隻知道,我的醫生不能死。因為她說好了要嫁給我,婚紗都還沒試。”
帳篷外傳來刺耳的刹車聲。門被撞開,陳雨滿身沙土地衝進來,身後跟著勒克萊爾和另一名醫護兵。
“哥!宋醫生!”陳雨看到眼前的景象,幾乎站立不穩。
“陳雨,連接!”顧錦城吼道,“現在!親緣共鳴!”
陳雨瞬間明白。她撲到陳宇床邊,握住哥哥的手,閉上眼。獨特的能量特征被激活——兄妹之間的血緣,成為最天然的共鳴橋梁。
四節點共鳴完整建立。
能量場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帳篷內的所有電子設備同時重啟。碎片被徹底凍結,陳宇的生命體征開始穩步回升。
而宋墨涵的過載狀態,因為完整共鳴的分擔,終於緩解。
她睜開眼,看到顧錦城滿是血汙的臉,伸手去擦:“你……真難看……”
“你也好不到哪去。”顧錦城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歡迎回來,醫生。”
沙暴在深夜逐漸平息。
醫療帳篷內,陳宇的呼吸變得平穩深沉。碎片已經穩定,等待轉運至昆侖基地進行正式手術。
另一個帳篷裡,宋墨涵躺在簡易病床上輸液。她的能量透支嚴重,需要至少二十四小時靜養。
顧錦城坐在床邊,自己也剛處理完傷口——胸口、手臂、後背,大大小小七處撕裂傷,都是能量反衝造成的。
“你是瘋子。”宋墨涵看著他被裹成木乃伊的上半身,“那種轉化方法,基地教材裡明確禁止。”
“教材也禁止醫生為病人賭上自己的命。”顧錦城喂她喝水,“我們扯平了。”
帳篷外傳來陳雨和勒克萊爾的對話聲。陳雨在詢問哥哥的詳細情況,勒克萊爾耐心解答——這位法國指揮官看陳雨的眼神,明顯帶著超出任務關心的溫柔。
“新人物線。”宋墨涵用眼神示意門外。
“勒克萊爾,三十五歲,前外籍軍團特種醫療隊隊長,三年前因傷轉入情報部門。”顧錦城低聲說,“他主動申請這次任務,因為陳宇曾經救過他的命——在阿富汗,一顆子彈離他心臟隻有兩厘米,是陳宇在戰場上做的開胸手術。”
“所以他是在報恩?”
“看起來不止。”顧錦城看著勒克萊爾遞給陳雨一瓶水時小心翼翼的手勢,“不過那是他們的事。”
宋墨涵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我剛才……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顧錦城的手一緊。
“但在那個瞬間,我想到的不是遺憾,不是害怕。”她轉頭看他,“我想到的是,還好我們相遇了。還好在有限的生命裡,我遇到了你。就算真的到此為止,我也覺得……值了。”
顧錦城俯身,輕輕吻了她的額頭:“不會到此為止。我還沒聽到你在婚禮上說‘我願意’。”
“那你得先求婚成功。”
“我不是已經求過了嗎?在飛機上。”
“那是戰地求婚,不算。”宋墨涵眼中閃過狡黠的光,“我要正式的,單膝跪地,有戒指的那種。”
顧錦城看著她,突然起身。他忍著傷口的疼痛,真的單膝跪在沙地上——儘管帳篷地麵隻是鋪了一層防水布。
他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麵不是戒指,而是一枚特殊的軍徽——金色盾牌上交叉著手術刀和步槍,下方刻著他們的名字縮寫:g&r。
“這是基地特批的聯結者徽章,今天才送到。”顧錦城的聲音在夜晚的沙漠中格外清晰,“宋墨涵醫生,你願意在戰爭結束後,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餘生學習如何愛你、護你、陪你完成每一場手術、迎接每一個黎明嗎?”
宋墨涵的眼淚又湧出來。她點頭,用力點頭:“我願意。但戒指還是要補的。”
顧錦城笑了:“好,補。鑽石的,最大的。”
“俗氣。我要手術刀形狀的。”
“那就定製。”
帳篷外,虎子、陳雨、勒克萊爾,還有幾個隊員,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人說話,沙漠的夜風中,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沙狐叫聲。
陳雨擦掉眼淚,輕聲說:“他們真配。”
勒克萊爾點頭:“在絕望的地方開出的花,往往最堅韌。”
虎子咧嘴笑:“等回去,我得開始練怎麼穿西裝了。隊長說了,要當儀仗隊。”
沙漠的星空格外明亮,銀河橫跨天際,像一條綴滿鑽石的河流。
在沙海的中央,在戰爭的間隙,兩個靈魂完成了最鄭重的許諾。
而距離他們三百公裡外,沙丘的陰影中,望遠鏡的鏡片反射著冷光。
新黎明組織的偵察兵,已經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通訊器裡傳來冰冷的指令:“目標確認。金色節點持有者都在那裡。準備收網。”
沙漠的夜晚,還很長。
戰爭,也還很長。
但此刻,在這個小小的帳篷裡,兩顆心靠在一起跳動,仿佛已經足夠對抗整個世界即將到來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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