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增加四小時。”顧錦城沒有隱瞞,“而且礦道年久失修,可能有塌方風險。但比起在開闊地帶遭遇伏擊,這是更好的選擇。”
“我相信你的判斷。”宋墨涵輕聲說。
顧錦城握住她的手,短暫但用力:“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們去總部。無論評估結果如何,我都想和你有一個正式的婚禮——哪怕隻是在軍旗下簡單宣誓。”
“隻要是你,什麼形式都好。”
舊礦道比想象的更加難行。狹窄的隧道內,裝甲車隻能勉強通過,車頂不時擦過裸露的岩壁,碎石簌簌落下。光線昏暗,車隊隻能依靠車燈緩慢前進。
就在即將駛出最狹窄路段時,意外發生了。
前方傳來沉悶的巨響,接著是林薇急促的彙報:“隊長,前方發生局部塌方!三號礦道被堵,我們需要掉頭或尋找其他出口!”
顧錦城立即下令停車,親自前往查看。情況不容樂觀:塌方的規模不小,清理需要至少兩小時,而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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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路線嗎?”他問向導——一位當地征召的老礦工。
老人攤開手繪的礦道地圖,手指顫抖著指向一條標注為“廢棄”的支線:“隻有這條,但……但這裡不穩定,而且傳說有戰爭時期遺留的未爆彈藥。”
通訊器裡傳來周明遠的聲音:“隊長,尾部報告發現可疑熱源,距離約五公裡,正在快速接近。可能是敵方的偵察小隊。”
前有塌方,後有追兵,中間還有需要保護的科研人員、傷員和新生兒。
顧錦城麵臨著他職業生涯中最艱難的選擇之一。
回到指揮車,他快速部署:“林薇,帶一個班嘗試清理塌方,但不要強求,安全第一。周明遠,組織防禦陣地,拖延追兵速度。其他人,準備轉移至備用路線。”
“顧隊長,那條廢棄路線太危險了……”蘇文遠教授忍不住說。
“留在這裡更危險。”顧錦城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如果被包圍在礦道裡,我們將失去所有機動空間。沈醫生,請評估蘇晚是否能承受顛簸轉移。”
沈建國檢查後點頭:“可以,但需要平穩。”
“我會安排。”顧錦城看向宋墨涵,“醫療組負責所有非戰鬥人員的轉移。我需要你在十五分鐘內準備好。”
“明白。”
接下來的轉移緊張但有序。戰士們迅速將傷員和難民轉移到輕便的越野車上,醫療物資重新打包分發。宋墨涵注意到,顧錦城將那個新生兒和他的母親安排在了防護最好的車輛中間位置,並指派了一名有育兒經驗的戰士隨行。
“我以為你會優先考慮任務目標。”她輕聲說。
“任務目標包括所有人。”顧錦城檢查著手槍彈匣,“蘇晚和蘇教授是重要科研人員,難民是無辜平民,而那個孩子……是未來。”
這句話讓宋墨涵心頭一暖。她愛的這個男人,表麵上是個鐵血軍人,內心卻始終守護著最基本的人性底線。
廢棄礦道的路況極差,車輛顛簸得厲害。宋墨涵和沈知意不得不一直扶著蘇晚的擔架,防止她被顛傷。沈建國則在另一輛車裡照看產婦和嬰兒。
黑暗中,隻有車燈照亮前方有限的範圍。岩壁上的水珠反射著幽光,隧道深處傳來不知名的回響。
突然,後方傳來爆炸聲——是周明遠小組設置的延遲爆炸裝置被觸發了。這意味著追兵已經接近。
“加速前進!”顧錦城在通訊器裡下令,“注意觀察兩側岩壁,防止埋伏!”
話音未落,前方亮起刺眼的光——不是自然光,而是某種照明彈的光。接著是槍聲,子彈打在裝甲車外殼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埋伏!”林薇的聲音傳來,“前方有敵方小隊!數量不明!”
顧錦城沒有絲毫猶豫:“作戰單位按c預案反擊!醫療車輛尋找掩體!墨涵,帶所有人下車,躲到右側那個凹洞裡去!”
宋墨涵立即執行命令。在戰士們的掩護下,醫療組和難民們快速轉移到岩壁旁一個天然形成的凹洞中。沈知意雖然臉色蒼白,但動作專業,迅速將最虛弱的傷員安置在最內側。
交火激烈起來。顧錦城親自帶領突擊小組向前推進,周明遠則從側翼包抄。黑暗中,槍口的火焰像死神的眼睛,一閃一閃。
宋墨涵強迫自己專注於眼前的傷員。她檢查蘇晚的生命體征,安撫受驚的難民,給那個新生兒做簡單檢查。但她的耳朵始終豎著,從槍聲的密集程度判斷著戰況。
突然,一聲巨響傳來,整個礦道都在震動。碎石從頭頂落下。
“他們用了爆破武器!”有戰士大喊,“岩壁要撐不住了!”
顧錦城的聲音在通訊器裡響起,依然鎮定:“所有人向出口方向移動!爆破小組,準備定向爆破,炸開右側那個薄弱點,製造新的出口!”
“隊長,那個方向的地質情況不明!”
“執行命令!”
又一聲爆炸,這次離得更近。宋墨涵感覺到腳下的地麵在顫抖。她護住蘇晚的擔架,抬頭時,正好看見顧錦城從硝煙中衝出的身影。
他作戰服上有血跡,不知道是誰的。臉上有擦傷,但眼神銳利如鷹。他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她們安全後,又轉身投入戰鬥。
那一刻,宋墨涵突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她不能失去這個人。無論評估結果如何,無論軍規如何限製,她都要和他在一起。在生死邊緣,所有的條條框框都顯得那麼蒼白,唯有緊握的手是真實的。
戰鬥持續了二十分鐘,感覺像是一個世紀。最終,顧錦城指揮的定向爆破成功炸開了一個出口,雖然不是原本計劃的路線,但通向地麵。
“快!所有人撤離!”他嘶啞的聲音在隧道裡回蕩。
在戰士們的掩護下,醫療組和難民們迅速通過新炸開的出口。宋墨涵最後一個離開,她回頭看了一眼——顧錦城站在斷後位置,和周明遠一起阻擊追兵。他的背影在硝煙中挺拔如鬆。
地麵上是另一番景象:他們居然從一個山坡側麵鑽了出來,下方就是相對安全的平原地帶。遠處,第七戰區的援軍旗幟已經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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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人都安全撤離到平原,顧錦城和周明遠才最後一個衝出礦道。他們剛離開不到十秒,整個礦道入口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徹底坍塌。
顧錦城踉蹌了一下,宋墨涵立刻衝過去扶住他。
“你受傷了?”她看到他手臂上的血跡。
“擦傷。”顧錦城喘著氣,但眼睛亮得驚人,“我們成功了,墨涵。所有人都活著出來了。”
是的,所有人都活著。蘇晚和蘇教授安全,難民們安全,那個在戰地出生的新生兒在母親懷裡安靜地睡著。戰士們雖然有輕傷,但無一陣亡。
夕陽西下,金色的光芒灑在這支疲憊但勝利的隊伍身上。遠處,援軍的車輛揚起塵土,正在快速接近。
顧錦城握住宋墨涵的手,兩人手上的戒指在夕陽下閃耀著溫暖的光。
“等到了總部,”他低聲說,隻有她能聽見,“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正式申請結婚。不管什麼規定,不管什麼評估。”
宋墨涵微笑,眼淚卻滑落:“我答應。不管什麼規定,不管什麼評估。”
沈知意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對相擁的戀人,突然明白了父親為什麼總說:在戰場上,最強大的武器不是槍炮,而是那些值得守護的東西。
她打開隨身的筆記本,寫下今天的第一行觀察記錄:
“戰地婚姻觀察筆記第一天:見證了一次緊急接生,一次絕境撤離,和一份在炮火中依然堅定的愛情。結論:在毀滅的邊緣,人類創造生命、守護生命、為愛奮不顧身的能力,是戰爭永遠無法摧毀的。”
合上筆記本時,她看見顧錦城和宋墨涵已經分開,各自回到崗位——他指揮隊伍與援軍彙合,她檢查傷員情況準備交接。兩人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但每一個眼神交彙,每一個默契的配合,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切。
這才是戰地愛情最真實的模樣:不是時刻纏綿,而是在各自的職責中並肩前行;不是在花前月下許願,而是在生死邊緣托付。
夜幕降臨前,車隊終於抵達第七戰區總部。
顧錦城和宋墨涵站在總部大樓前,抬頭看著飄揚的軍旗。
明天,他們將接受軍婚評估。
而今晚,他們隻需要彼此。
“準備好了嗎?”顧錦城問。
宋墨涵握住他的手,戒指輕輕相碰:“準備好了。”
為了他們的愛情,為了他們的未來,為了所有在戰火中依然相信明天的人們。
他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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