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完全降臨,森林陷入深沉的黑暗。但王玄的視野並未受阻——在仙術感知中,世界以另一種形式展開:樹木是流動的綠色光暈,動物是躍動的橙色光點,地下水流是蜿蜒的藍色脈絡,就連空氣的流動都呈現出細微的銀色軌跡。
他繼續向西行進,速度不快,像一個真正的旅人那樣,用腳步丈量土地,用心靈感受世界。夜晚的森林比白天更加活躍,夜行生物開始活動,貓頭鷹在樹梢低鳴,夜行動物的眼睛在暗處閃爍幽光。
大約兩個時辰後,王玄來到了一處相對開闊的地帶。這裡樹木較為稀疏,中央有一片小湖,湖水在月光下泛著銀色的波光。湖畔有篝火的痕跡——不是新近留下的,從能量殘留判斷,至少是三天前有人在此露營。
王玄在湖邊坐下,沒有生火,隻是靜靜望著湖麵。他的思緒在剛才的見聞中流轉:那個小村莊裡麻木的村民,古樹中殘留的古老能量,廢墟裡的預言文字...
這個世界比他原本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在原著中,一切矛盾最終都歸結於大筒木一族的陰謀,解決方式也是通過力量對抗力量。但真實的世界裡,問題要複雜得多——製度性的壓迫,資源分配的不公,不同階層之間的矛盾,新舊體係的衝突...
“即使解決了大筒木一族的問題,這些深層次矛盾依然存在。”王玄低聲自語,“無限月讀是虛假的解決方案,但現有的忍村體係也不是真正的答案。”
他想起了佐助。那個少年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雷之國,也許正在與雲隱交涉,也許正在遭遇曉組織的成員。王玄教給了他力量,也給了他選擇的自由。但最終佐助會走向何方,會成為改變世界的力量,還是會成為另一個陷入執念的複仇者...
“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走的路。”王玄閉上眼睛,意識沉入更深層次的思考。
在意識深處,他開始整理這一年多的觀察和感悟。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擁有超越時代的視角,但這也意味著他不能簡單地用原世界的價值觀來判斷這裡的一切。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運行邏輯,強行改變可能適得其反。
但同時,他也不能完全袖手旁觀。宇智波一族的悲劇,霧隱的血霧政策,那些在忍村製度下被犧牲的普通人...這些都真實存在著,需要改變。
問題在於,改變應該以什麼方式,到什麼程度?
王玄想起了自己原來的世界。在那裡,修行者追求的是“無為而治”,是順應天道,是讓萬物自然發展。但在這個世界,“天道”已經被查克拉體係改變了,現有的“自然”已經是兩種體係混合的產物。
“也許...”一個想法在王玄心中萌芽,“不需要強行回歸某個‘正確’的狀態,而是引導現有體係向更合理的方向演化?”
這個想法讓他睜開眼睛。湖麵上,一輪明月正好升到中天,銀色的月光灑滿湖麵,也灑在他身上。
就在這時,永恒萬花筒的替代感知捕捉到了遠處的異常能量波動。不是自然現象,也不是普通生物的動靜,而是...戰鬥的波動。
王玄站起身,望向能量波動的方向——西北方,大約五公裡外。波動很微弱,應該是小規模的衝突,但其中一股能量讓他感到熟悉...
“寫輪眼的波動...但不是佐助的永恒萬花筒,是普通的三勾玉,而且...狀態很不穩定。”
王玄做出了決定。他身形一動,像融入夜色般消失在原地。沒有高速移動的破風聲,沒有查克拉爆發的跡象,隻是自然而然地“移動”,仿佛空間本身在配合他的意願。
五公裡的距離在幾分鐘內被跨越。王玄來到一片林間空地邊緣,隱藏在陰影中觀察。
空地上,四個忍者正在圍攻一個人。圍攻者穿著統一的深藍色作戰服,戴著鳥嘴麵具——是木葉的暗部。而被圍攻者...
那是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黑發,麵容憔悴,眼睛是猩紅色的三勾玉寫輪眼。他顯然已經受了重傷,左腿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胸口也有血跡,查克拉波動紊亂而虛弱。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頑強地戰鬥著。手中的苦無舞出殘影,偶爾使用簡單的火遁忍術逼退敵人,寫輪眼不斷轉動,試圖看穿暗部的攻擊軌跡。
“宇智波的後裔?”王玄微微皺眉。宇智波一族不是隻剩下佐助和鼬了嗎?這個少年又是誰?
暗部的攻擊很有章法,四人配合默契,顯然是要活捉而不是殺死目標。他們不斷消耗少年的體力和查克拉,逐漸縮小包圍圈。
“宇智波光,放棄抵抗吧。”一個暗部小隊長冷聲道,“跟我們回木葉,火影大人會給你公正的審判。”
名為宇智波光的少年咬緊牙關:“公正?木葉對宇智波有過公正嗎?我的父母做錯了什麼?他們隻是普通的下忍,沒有參與任何政變計劃,為什麼也要被清洗?!”
暗部小隊長沉默片刻:“那晚的事情很複雜,不是你能理解的。但你現在襲擊木葉邊境哨站,殺害三名守衛,已經是叛忍行為。繼續抵抗隻會讓情況更糟。”
“我襲擊哨站是因為他們先要抓我!”宇智波光怒吼,“我隻是想離開火之國,去一個沒有木葉的地方生活,這有錯嗎?!”
戰鬥繼續。宇智波光明顯已經到了極限,寫輪眼的使用開始反噬,眼角流下血淚。一個暗部抓住機會,手中忍刀劃向他的右臂,準備廢掉他的結印能力。
就在刀刃即將觸及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
不是真正的靜止,而是某種領域的展開。以王玄為中心,半徑三十米內的空間被淡金色的仙術領域籠罩。在這個領域中,一切能量的流動都變得緩慢而清晰,所有人的動作都像是慢鏡頭播放。
暗部們驚駭地發現,自己無法控製身體了。不是被束縛,而是周圍的空氣變得像膠水一樣粘稠,每一個動作都需要付出十倍的努力。
王玄從陰影中走出,步伐從容。他走到宇智波光麵前,看了一眼這個少年——確實是宇智波的相貌特征,而且從查克拉的“味道”判斷,確實是純正的宇智波血脈。
“你是誰?”暗部小隊長艱難地問,眼中充滿警惕和恐懼。這種無聲無息控製全場的能力,他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
王玄沒有回答,隻是看向宇智波光:“你說你的父母是普通下忍,在滅族之夜被殺?”
宇智波光也被領域影響,但王玄刻意減輕了對他的壓製。少年喘息著點頭:“是...我父親是宇智波鐵火,母親是宇智波千夏,都是警務部隊的普通成員...那晚他們把我藏在儲物間的暗格裡,自己出去...就再也沒回來...”
他的聲音哽咽,寫輪眼中除了憤怒,還有深沉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