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睜開眼時,首先感受到的是聲音的差異。
在火影世界,即使是最安靜的時刻,空氣中依然流淌著查克拉的細微波動,自然能量的流動如同永不停止的低語。但在這裡——無論“這裡”是哪裡——聲音的構成完全不同。
汽車引擎的轟鳴,遠處警笛的呼嘯,人群交談的嘈雜,還有某種...規律的“嘀嗒”聲?像是鐘表,但又更加精密。
他躺在一張床上,身下是柔軟的床墊,身上蓋著素色的被子。房間很小,但整潔得近乎刻板:一張書桌靠窗,上麵整齊擺放著幾本書和一支鋼筆;一個簡易衣櫃;牆上掛著日曆,日期是——王玄眯起眼——平成六年四月十日。
平成?日本年號。所以這裡是日本,但顯然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日本。空氣裡沒有查克拉,沒有自然能量的流動,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東西...某種更加“稀薄”但“穩定”的能量場。
王玄坐起身,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仙術查克拉還在,但運轉起來比在火影世界要滯澀得多,像是魚兒從大海遊進了池塘。永恒萬花筒的替代感知能力也大幅減弱,隻能覆蓋周圍十米左右的範圍,而且解析度下降了不少。
“規則不同。”他低聲判斷,“這個世界的基礎物理法則和能量體係與火影世界截然不同。查克拉在這裡不是主流,甚至可能不存在。”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外麵是一條典型的日本街道,兩層或三層的樓房排列整齊,電線杆上掛著錯綜複雜的電線。行人穿著現代服飾——西裝、襯衫、裙子,完全不是忍者的裝束。汽車在街上行駛,紅綠燈規律地閃爍。
完全陌生的世界。
但王玄沒有驚慌。作為穿越者,他早已適應了不同世界的轉換。更重要的是,他感應到了這個世界某種特殊的“頻率”——一種隱藏在日常之下的、精密而理性的秩序。
書桌上有一個錢包。王玄打開,裡麵有身份證、駕照和少量現金。身份證上的名字是“王玄”,照片是他的臉,地址寫著“東京都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1號”。駕照顯示他25歲,職業是“自由撰稿人”。
“看來這個世界為我準備了一個身份。”王玄思索著,“自由撰稿人...倒是很適合觀察者的角色。”
他檢查了房間的其他地方。衣櫃裡有幾套適合不同季節的衣物,都是簡約風格。書桌抽屜裡有一些文具、一本寫了一半的筆記本(記錄的是對這個世界的觀察筆記,筆跡和他的一模一樣),以及一台筆記本電腦。
筆記本電腦旁邊放著一份報紙,日期是今天。頭版頭條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再破奇案,珠寶大盜落網》。
名偵探?王玄拿起報紙,快速瀏覽內容。文章描述了一個叫毛利小五郎的偵探如何破解了一起珠寶盜竊案,過程相當戲劇化——偵探在沉睡中推理,然後突然醒來指認凶手。
“沉睡的偵探...”王玄若有所思。這個世界似乎對“推理”和“偵探”有著特殊的推崇。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開機密碼是他的生日——看來這個身份確實是為他量身定做的。連上網後,他首先搜索了“毛利小五郎”。
搜索結果讓他微微挑眉。這位偵探最近一年聲名鵲起,解決了多起疑難案件,被媒體稱為“沉睡的小五郎”。他的女兒毛利蘭就讀於帝丹高中二年級,還有個寄宿在家的小學生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王玄搜索這個名字,發現這個小學生經常出現在案發現場,而且據說推理能力很強,經常給毛利小五郎“提示”。
“有趣。”王玄關閉網頁,開始整理這個世界的常識。
從搜集到的信息看,這是一個科技水平相當於他原世界21世紀初的現代社會。日本、警察、偵探、犯罪...這些元素構成了這個世界的主要敘事。沒有忍者,沒有查克拉,沒有尾獸——至少在表麵上是這樣。
但王玄的仙術感知告訴他,這個世界並不簡單。在那些看似普通的表象下,隱藏著某種...精密的設計感。就像一台精密的鐘表,每一個齒輪都嚴絲合縫,每一個動作都有其規律和目的。
他換上衣服——一件深灰色的襯衫和黑色長褲,風格與他平時的簡袍相似但現代化。然後走出房間,來到街上。
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1號是一座三層公寓樓,他的房間在二樓。樓梯間很乾淨,牆上貼著各種公告——垃圾分類時間表,社區活動通知,還有幾張尋人啟事。
走出公寓樓,陽光有些刺眼。王玄站在街邊,觀察著來往的行人。在仙術感知中,這些人的生命能量普遍比火影世界的普通人要“平穩”,但缺少那種查克拉帶來的活力。就像平靜的湖麵,沒有波瀾,但也缺少生機。
“王先生,早上好!”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王玄轉頭,看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提著購物袋,正笑著向他打招呼。從記憶碎片中,他辨認出這是公寓的管理員山田太太。
“山田太太,早上好。”王玄自然地回應。這個身份似乎已經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與鄰居們有基本的交往。
“今天起得比平時晚呢。”山田太太關切地說,“是不是昨晚又熬夜寫稿子了?年輕人要注意身體啊。”
“隻是睡過頭了。”王玄微笑,“您去購物?”
“是啊,超市特價。對了,”山田太太突然想起什麼,“昨晚咱們這附近發生了一起事件,你知道嗎?”
“事件?”
“入室盜竊,就在街角那棟高級公寓。”山田太太壓低聲音,“幸好沒人受傷,但聽說丟了不少貴重物品。警察今天早上還在調查呢。”
王玄看向山田太太所指的方向。在他的仙術感知中,那裡的能量場確實有些紊亂,像是平靜水麵被投入石子後的漣漪。
“警方有線索嗎?”他問。
“聽說還在排查。”山田太太搖頭,“現在這世道啊,真是不太平。不過好在有毛利偵探在,這種案子應該很快就能破吧。”
又提到毛利小五郎。王玄記下了這個信息。
與山田太太告彆後,王玄決定去“事件”現場看看。不是為了破案,而是想更直觀地了解這個世界的運行方式。
街角的高級公寓樓前拉著警戒線,幾名警察在維持秩序,幾個記者模樣的人試圖拍照,被警察攔下。圍觀群眾不多,但都在低聲議論。
王玄站在人群外,開啟仙術感知。雖然範圍有限,但他能“看到”警戒線內的能量流動——警察的走動,技術人員在采集證據,還有...一個特彆的生命能量。
那是一個小孩子的能量場,但異常活躍,甚至比大多數成年人都要強烈。而且,那個能量場正以極快的速度分析著周圍的環境,像是高速運轉的計算機。
王玄的目光鎖定了那個能量的源頭——一個戴著大框眼鏡、穿著藍色西裝的小男孩,正蹲在警戒線邊緣,仔細觀察著地麵。
江戶川柯南。
在那一瞬間,王玄的仙術感知捕捉到了某種異常。在那個小男孩的能量場深處,隱藏著另一層更加複雜的結構——那不是小孩子應有的心智模式,更像是...成年人的思維被壓縮進了兒童的身體裡。
“有趣。”王玄低聲自語。這個世界,果然不簡單。
他沒有上前打擾,隻是遠遠觀察。柯南似乎在尋找什麼,專注地檢查地麵上的痕跡,偶爾抬頭看向公寓樓的窗戶,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
那種光芒,王玄很熟悉——那是分析、推理、解謎時的專注眼神。但出現在一個七歲孩子的臉上,就顯得格外違和。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棕色風衣、頭發有些淩亂的中年男子匆匆趕來,身後跟著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女。從周圍人的議論中,王玄知道這就是毛利小五郎和他的女兒毛利蘭。
“爸爸,你慢點!”毛利蘭擔心地說。
“我能不急嗎?”毛利小五郎一邊整理領帶一邊說,“目暮警官特意打電話請我來,這是對我的信任!對了,柯南那小子呢?”
“在這裡!”柯南從人群中鑽出來,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小五郎叔叔,警方已經初步調查過了,但是好像沒什麼進展呢。”
“哼,那是他們沒找對人。”毛利小五郎挺起胸膛,走向警戒線。警察顯然認識他,直接放行了。
王玄繼續觀察。在他的感知中,毛利小五郎的能量場很普通,甚至有些鬆散,完全不像什麼名偵探。但那個叫柯南的小男孩,卻一直在引導毛利小五郎的注意力——不是明顯的指引,而是通過提問、暗示、轉移視線等微妙的方式。
就像...一個傀儡師在操縱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