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把"老周汽修"的鐵皮頂曬得發燙,周師傅正蹲在車底擰螺絲,嘴裡叼著根沒點燃的煙,哼著跑調的《好漢歌》。突然,手邊的扳手"哐當"一聲自己跳起來,在空中轉了三圈,"啪"地砸在引擎蓋上,嚇了他一跳。
"邪門了..."周師傅叼著煙爬出車底,剛要撿扳手,整台汽車的引擎突然轟鳴起來,轉速表指針瘋狂飆升,排氣管噴出股黑煙,帶著股燒焦的塑料味。更嚇人的是,引擎蓋下伸出數根帶著油汙的金屬管線,像蛇一樣纏向旁邊的工具箱,把螺絲刀、鉗子全卷了過去。
"我操!"周師傅往後跳了兩步,正好撞進剛進門的林野懷裡。林野手裡還拎著給周師傅帶的冰鎮可樂,被撞得差點撒了手,"周叔,您這汽修廠改養蛇了?"
"養個屁!"周師傅指著瘋狂扭動的金屬管線,聲音發顫,"那引擎...那引擎活了!"
林野定睛一看,引擎蓋已經被內部的力量頂開,露出裡麵蠕動的管線和不斷膨脹的黑色膠狀物質,正慢慢凝聚成個模糊的人形——油汙裹著金屬碎片,胸口位置是個不斷轉動的齒輪,發出"哢噠哢噠"的怪響,正是《異界魔物圖鑒》裡記載的"引擎魔",靠吞噬機械能量和金屬為生,最喜歡在汽修廠或報廢車場作祟。
"這玩意兒怕高溫和清潔劑!"林野把可樂塞給周師傅,抄起旁邊的高壓水槍,"周叔,拿您那桶最強效的發動機清潔劑來!"
周師傅如夢初醒,連滾帶爬衝進裡屋,抱出個寫著"強力去油"的大桶。這時引擎魔已經完全成型,身高近三米,揮手甩出幾根管線,纏住了旁邊的升降機,硬生生把鐵架扯得變形。它張開嘴其實是個排氣管),噴出股高溫廢氣,烤得旁邊的輪胎滋滋冒白煙。
"阿銀!幫忙穩住它!"林野喊了一聲,正在給輪胎打氣的阿銀立刻放下氣泵,抓起地上的鐵鏈甩了過去。鐵鏈精準纏住引擎魔的腿,阿銀往後一拽,借著反作用力騰空躍起,一腳踹在引擎魔胸口的齒輪上,"哐當"一聲,齒輪轉速明顯慢了下來。
"乾得漂亮!"林野趁機衝過去,把高壓水槍的噴頭調成直射,對準引擎魔身上的黑色膠狀物質。阿銀立刻鬆手躲開,林野按下開關,水流帶著衝擊力噴向引擎魔,雖然暫時打不散它,卻衝掉了不少油汙,露出底下反光的金屬骨架。
"周叔!潑它!"
周師傅咬著牙抱起清潔劑桶,對著引擎魔"嘩啦"一下全潑了過去。清潔劑遇到油汙瞬間起了泡沫,引擎魔發出刺耳的嘶鳴,身上的管線開始劇烈扭動,像是被腐蝕般冒起白煙。它瘋狂甩動管線,掃倒了旁邊的機油桶,黑色的機油流了一地,正好擋住林野的去路。
"媽的,這玩意兒還會玩戰術!"林野罵了一句,瞥見旁邊的乙炔焊槍,眼睛一亮,"周叔,焊槍借我用用!"
"你要乾啥?那玩意兒危險!"周師傅還沒反應過來,林野已經抓起焊槍,阿銀默契地遞過打火機點燃。藍色的火焰瞬間竄起半米高,林野握著焊槍對準引擎魔,笑了聲:"給你加個熱,看看能不能把你熔了!"
高溫火焰舔舐過引擎魔的金屬骨架,發出"滋滋"的熔化聲,它身上的膠狀物質開始滴落,管線也軟塌下來。但引擎魔突然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將胸口的齒輪猛地彈飛出去,直衝向周師傅!
"小心!"阿銀飛撲過去推開周師傅,齒輪擦著她的胳膊飛過,砸在牆上留下個坑。趁這空檔,林野把焊槍的火焰調到最大,死死頂住引擎魔的核心位置,直到那團黑色膠狀物質徹底熔化,齒輪停轉,金屬管線失去力氣垂落下來,才關掉焊槍。
三人癱坐在地上,看著變成堆廢鐵的引擎魔,喘著粗氣笑了起來。周師傅擰開林野帶來的可樂,遞給他倆:"媽的,這比修最難搞的發動機還累。"
林野喝了口可樂,指著地上的廢鐵打趣:"周叔,這堆玩意兒能賣廢品不?好歹回點本。"
"賣個屁!"周師傅笑罵道,"沾了這邪門東西的金屬,誰敢收?我明天叫個車拉去填埋場。"他突然想起什麼,拍了下大腿,"對了!剛才那下太險了,阿銀你胳膊沒事吧?"
阿銀擼起袖子,胳膊上有塊輕微的擦傷,她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小意思,比這嚴重的傷都受過。倒是周叔您,下次可得提前看看引擎裡有沒有藏這玩意兒,免得修著修著被當成零件吞了。"
正說著,旁邊另一輛待修的二手車突然"嘀"地響了一聲,車燈閃了兩下。三人瞬間警惕起來,林野抄起旁邊的扳手:"不會還有吧?"
周師傅小心翼翼走過去,打開車門看了眼儀表盤,鬆了口氣:"媽的,是沒關緊車門,電子提示呢。"
林野和阿銀對視一眼,都笑出了聲。陽光透過汽修廠的窗戶照進來,落在滿地的工具和那堆廢鐵上,混著機油和清潔劑的味道,竟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周師傅起身去洗了把臉,回來時手裡拿著三瓶冰啤酒:"走,進屋吹空調去,我請客,順便給你們講講我年輕時跟老解放較勁的故事。"
"得嘞!"林野和阿銀跟著起身,阿銀還不忘把地上的鐵鏈收起來,"周叔,下次再遇著這引擎魔,咱直接用您那桶清潔劑,保證它來一次怕一次!"
"那是自然,"周師傅笑得滿臉褶子,"咱人間的玩意兒,收拾這些異界雜碎,綽綽有餘!"
三人的笑聲混著啤酒開瓶的"啵"聲,在午後的汽修廠裡散開,比剛才引擎魔的轟鳴動聽多了。林野喝了口冰啤酒,看著窗外周師傅養的那隻老貓懶洋洋地趴在零件箱上,突然覺得,這降妖除魔的日子,雖然驚險,卻也踏實——畢竟身邊有靠譜的夥伴,手裡有趁手的工具,心裡有應對一切的底氣,再厲害的異界魔物,來了也得乖乖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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