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的屠宰場飄著屠宰場的"血汙魔"與花椒暴擊濃重的血腥味，林野踩著滿地血汙往深處走，靴底碾過凍硬的臟器碎塊，發出"咯吱"的脆響。阿銀跟在他身後，手裡的斬骨刀在月光下閃著冷光，刀刃上還沾著半凝固的暗紅——那是剛才劈開三頭魔狼喉嚨時濺上的，此刻正順著刀身往下滴，在雪地上砸出點點紅梅。
"這味兒比你上次在網吧打翻的臭豆腐還衝。"阿銀捏著鼻子皺眉，突然踢到個圓滾滾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顆被啃得隻剩半拉的豬頭，眼窩裡爬滿了白蛆，"我說魔物能不能有點審美？非要在這種地方開會？"
林野沒接話，他正盯著前方掛在鐵鉤上的屍體——準確說，是被剝了皮的人類屍體，皮膚像晾衣被單似的掛在旁邊的鐵絲上，密密麻麻排了二十多張，每張皮膚上都用血畫著扭曲的符文。最前麵那張皮膚的額頭上，用朱砂點了個詭異的符號，和他昨晚在《異界邪典》裡看到的"血祭陣"圖騰一模一樣。
"看來咱們撞破了人家的祭祀現場。"林野摸出腰間的軟劍，劍柄上的綠鬆石被體溫焐得發燙，"阿銀，還記得那本書裡寫的破解法不？血祭陣的陣眼通常藏在..."
話沒說完，整個屠宰場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掛著屍體的鐵鉤"哐當"作響，地上的血汙像活過來似的往中間彙聚，漸漸凝成個粘稠的血人。那血人沒有五官，胸口卻鼓出個肉瘤，裂開時露出無數細小的牙齒，"嗬嗬"的笑聲從肉瘤裡滾出來，震得人耳膜發疼。
"是"血汙魔"！"阿銀的斬骨刀猛地劈過去，卻被血人身上噴出的血箭逼退，刀刃上的血跡突然活過來，順著刀身往上爬，嚇得她趕緊用雪擦刀，"這玩意兒怕花椒！書裡寫的！"
林野聞言立刻摸出懷裡的布包，裡麵是出發前特意買的特級花椒，顆顆飽滿油亮。他揚手撒出一把，花椒粒撞在血人身上，頓時冒出刺鼻的白煙，那肉瘤發出殺豬般的嚎叫，竟真的往後縮了縮。
"有點東西啊。"林野挑眉，又抓了把花椒搓碎，借著風勢往血人臉上揚。這招果然管用，血人身上的血痂開始剝落，露出底下蠕動的血管，那些血管一碰到花椒粉就劇烈抽搐，像被燙到的蛇。
"原來魔物也怕麻辣鍋底。"阿銀笑得直不起腰，揮刀砍斷旁邊的鐵鏈，掛在上麵的皮膚"嘩啦"落下，正好蓋在血人頭上。血人在皮膚堆裡瘋狂掙紮，肉瘤裡的笑聲變成了尖叫，"快！再加把孜然！讓它知道什麼叫靈魂燒烤！"
林野正想從背包裡掏孜然，腳下突然竄出數根血藤，纏住他的腳踝往地下拖。血汙魔的聲音從地底傳來，帶著黏糊糊的惡意："抓到你了...祭品..."
阿銀眼疾手快，一刀砍斷血藤，卻見更多的血藤從四麵八方湧來，像潮水似的淹沒了半個屠宰場。那些血藤上還長著倒刺，刮過鐵皮屋頂時，竟刮下大片鐵鏽，顯然是想把這裡徹底拆成廢墟。
"得找到陣眼！"林野翻身跳上旁邊的殺豬台，軟劍在手裡轉了個花，劍尖挑起張皮膚甩向血人，"這些皮膚是陣眼的載體，把它們全燒了！"
阿銀立刻摸出火折子，剛要點燃皮膚，卻發現那些皮膚突然自己蜷成了團，像被什麼東西往裡吸。她低頭一看，地上的血汙正往西北角彙聚，那裡的血池裡浮著個銅盆，盆裡泡著顆完整的心臟，上麵插滿了銀針——正是血祭陣的核心。
"找到你了！"阿銀揚手將斬骨刀擲過去，刀身帶著風聲穿透血藤，精準地紮進銅盆裡。心臟被刀刃刺穿的瞬間，整個屠宰場的血汙突然靜止，接著像被戳破的氣球般迅速消退，露出底下坑坑窪窪的水泥地。
血汙魔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化作無數血珠，被風一吹就散了。林野踩著滿地狼藉走過去，踢了踢那個銅盆，心臟已經變成了塊黑炭，上麵的銀針還在微微顫動。
"這陣仗，夠寫進《魔物年鑒》了。"阿銀撿起斬骨刀，用雪擦著上麵的血漬，突然指著牆角笑出聲，"你看那堆血汙裡，還凍著顆花椒呢。"
林野走過去一看，果然有顆花椒嵌在凍硬的血痂裡，被月光照得油亮。他突然想起小時候奶奶說的話，花椒不僅能調味，還能辟邪，看來老祖宗的智慧，誠不欺我。
遠處傳來雞叫聲，天快亮了。林野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突然覺得這降妖除魔的路也沒那麼難走——畢竟，隻要手裡有劍，兜裡有花椒，身邊有阿銀，再凶的魔物，也能給它整成"麻辣口味"的。
阿銀不知何時湊過來，塞給他半塊凍硬的鍋盔："吃點？剛才打鬥消耗太大，等會兒還得趕去下一個點呢。"
林野咬了一大口，鍋盔的麥香混著花椒的麻味在嘴裡散開，暖得他直眯眼。"下一站去哪？"他含混不清地問。
"城西的罐頭廠，"阿銀指了指天上飛過的烏鴉，"聽說那邊的午餐肉罐頭裡，長出了會啃鐵的蟲子。"
林野挑眉，將最後一口鍋盔咽下去，軟劍在手裡轉了個漂亮的花："正好，我包裡還有半袋花椒，給它們換換口味。"
晨光刺破雲層的瞬間，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屠宰場的儘頭，隻留下滿地狼藉和幾粒沾著血汙的花椒——那是屬於人間煙火的味道，也是最硬核的降魔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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