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剛把最後一塊鎮魂劍的碎片踢進地窖裂縫,整座山突然晃了晃,像是有頭巨鯨在地下翻身。阿銀拽著他往出口爬,軟劍在岩壁上劃出刺耳的火花:"我說你能不能快點?再磨蹭咱就得跟這破地窖一起埋土裡當化石了!"
"催魂呢?"葉辰反手撈起掉在地上的玄鐵刀,刀鞘磕在台階上"哐當"響,"剛才是誰抱著水晶棺哭鼻子,說放牛娃的影子比她家貓還黏人?"
"你找死!"阿銀的臉"騰"地紅了,軟劍突然調轉方向,劍脊重重敲在葉辰後腦勺上,"那是感動!感動懂不懂?跟你這冷血動物說不通!"
兩人吵吵嚷嚷剛鑽出地窖,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閉了嘴。
原本該灑滿月光的鎮子此刻被暗紫色的霧氣籠罩,空氣中飄著股甜膩的腥氣,像是把蜂蜜和血混在了一起。鎮口的石獅子不知何時翻倒在地,碎石堆裡嵌著幾根雪白的獸毛,粗得像麻繩,末端還在微微抽搐。
"這毛......"葉辰蹲下身捏起一根,指尖剛碰到就被燙得縮回手,"溫度快趕上烙鐵了,而且這硬度,普通刀劍根本劃不破。"
阿銀突然指向東邊的天空:"看那裡!"
雲層裡翻湧著無數黑影,時而凝聚成巨爪拍向屋頂,時而散開化作箭雨般的獸吻,鎮上的木樓像積木似的被拆得七零八落。更嚇人的是那些黑影落地的地方,總會冒出叢叢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結著的果子竟長著人臉,正發出嬰兒般的啼哭聲。
"是食魂花的變種!"阿銀的聲音發顫,"老王頭肯定不是單打獨鬥,這規模......至少有上百隻高階魔獸在操控這些藤蔓!"
話音剛落,西邊突然傳來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一隻長著九頭的巨犬從霧裡鑽出來,每個狗頭都叼著團綠火,所過之處房屋瞬間燃起幽綠的火焰。它脖頸上掛著串骷髏頭項鏈,其中一顆赫然是鎮上鐵匠鋪王師傅的樣子——昨天葉辰還跟他買過淬火用的硝石。
"操!是九首獄犬!"葉辰拽著阿銀往側麵翻滾,躲過從天而降的火團,"這玩意兒不是傳說中看守幽冥獄門的嗎?怎麼跑到陽間來了?"
阿銀的軟劍突然"嗡"地一聲震顫起來,劍身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我爹留給我的劍有反應了!這些魔獸不是自然穿越的,是被人用空間裂隙送過來的,劍上的鎮魂符文能感應到裂隙的能量波動!"
"管它怎麼來的,先打出去再說!"葉辰將玄鐵刀插回背後,從背包裡摸出個巴掌大的銅哨,"還記得咱在黑風嶺收的那隻骨笛不?你說這玩意兒能召來異獸幫忙,今天正好試試!"
那骨笛是上次在食魂花巢穴裡撿的,通體雪白,笛身上刻著些像鳥爪似的花紋。阿銀當時說這可能是上古獸語笛,能跟高階魔獸溝通,葉辰一直當紀念品揣著,沒想到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他把靈力灌注進骨笛,湊到嘴邊剛吹了個音符,笛身突然發燙,花紋竟活了過來,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在皮膚上留下道道金光。緊接著,鎮外傳來聲清越的龍吟,震得暗紫色霧氣都散了層。
"是角鱷!"阿銀又驚又喜,指著北邊的山口,"它怎麼來了?"
隻見一道銀灰色的身影衝破霧氣,正是之前在山坳裡救過的玄甲角鱷!隻不過它此刻體型暴漲了十倍,背甲上的紋路泛著雷電般的藍光,原本斷掉的尾椎處竟長出截新的,末端還拖著團電光。
九首獄犬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龍吟激怒了,九個腦袋同時轉向山口,綠火噴得更凶。玄甲角鱷卻沒理它,徑直衝到葉辰麵前,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胳膊,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像在撒嬌。
"好家夥,幾天不見長這麼壯實了?"葉辰被它蹭得一個趔趄,突然注意到角鱷背上坐著個小人影,"那是......放牛娃?"
小人影正是之前消散的放牛娃影子,此刻正抓著角鱷的背甲朝他揮手,手裡還攥著根青草——正是葉辰上次喂角鱷的那種。
"原來它一直跟著角鱷!"阿銀恍然大悟,"鎮魂劍能護住魂魄不散,角鱷又天生能感應靈體,這倆居然成搭檔了!"
九首獄犬哪肯給他們敘舊的時間,最中間的腦袋突然張開巨口,噴出道綠色的火柱。玄甲角鱷猛地轉身,用背甲硬生生扛住火柱,藍光與綠火碰撞的地方爆出漫天火星,竟把暗紫色霧氣燒出個大洞。
"就是現在!"葉辰再次吹響骨笛,這次的音符變得急促而高亢。玄甲角鱷像是接收到指令,猛地甩動尾巴,電光瞬間劈向九首獄犬,將其中三個腦袋電得直冒黑煙。
"還有這招?"葉辰看得眼睛發亮,突然想起背包裡還有半包給角鱷當零食的硫磺晶,"阿銀,掩護我!"
他踩著角鱷的背甲往前衝,阿銀的軟劍則化作道銀線,纏住了獄犬另外三個腦袋的脖頸,逼得它們無法噴火。葉辰瞅準空檔,把半包硫磺晶全塞進了獄犬中間那個腦袋的嘴裡——這玩意兒遇火就炸,是之前準備對付魔獸的撒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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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你!"他拍了拍角鱷的腦袋,骨笛突然變調,發出聲尖銳的哨音。玄甲角鱷心領神會,帶著他猛地向後躍開,同時用尾巴拍出道水牆。
幾乎就在同時,九首獄犬的喉嚨裡發出聲悶響,隨即炸開團耀眼的黃霧。硫磺晶在它體內引爆,綠火混著碎石四濺,三個腦袋直接被炸飛,剩下的也耷拉著晃悠,顯然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