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的玄鐵劍剛劈開第三隻撲來的暗影豹，劍刃上的桃花火就濺了他一臉黑灰——這已經是半個時辰內第五波魔獸衝擊西城門了。他抹了把臉，望著城外黑壓壓的獸群，突然發現不對勁：“這些畜生怎麼回事？平時躲在黑風嶺深處不出來，今天跟集體吃了興奮劑似的？”
張屠戶扛著鐵砧喘粗氣，砧麵還沾著獨角獸的角碎：“鬼知道！早上我去買豆漿，賣早點的王嬸說，她家的老母雞都追著黃鼠狼啄，怕是要變天！”他突然指著獸群後方，“你看那是不是外賣箱？”
葉辰眯眼望去，果然見幾隻鬃狼背著褪色的外賣箱，箱子上“餓了麼”的ogo被抓得稀爛，裡麵卻空空如也。更離譜的是，領頭的那隻巨熊居然戴著頂美團頭盔，熊掌拍打著城門，嘴裡還叼著半截外賣單。
“操，”葉辰忍不住笑出聲，“這是……外賣小哥集體罷工，魔獸代班送外賣來了？”
話音未落，城門“哐當”一聲被撞得凹陷，隻見隻三米高的機械猩猩扛著輛變形的電動車，車筐裡還塞著個保溫袋，袋口露出半隻啃了兩口的炸雞。機械猩猩捶著胸口嘶吼，胸前的顯示屏閃著紅光：“訂單超時！差評！毀滅！”
“我就說最近外賣總遲到，”城牆上的守衛突然拍大腿，“原來小哥都被魔獸頂替了！”
阿銀的銀線突然繃直，指著遠處的黑風嶺：“快看！那是不是萬械坊的招牌？”
眾人望去，隻見黑風嶺半山腰的巨石上，不知何時被噴上了巨型塗鴉——隻齜牙的兔子舉著平底鍋，旁邊寫著“拒絕996，魔獸也要雙休”，下麵還畫了個打叉的外賣箱。
“這是……魔獸起義了？”張屠戶舉著鐵砧的手都抖了，“可它們搶外賣箱乾啥？”
葉辰突然想起昨天在萬械坊撞見的事——李鐵蛋的兒子李小寶正給機械獸裝“情緒芯片”，說要讓魔獸也能感受“打工人的快樂”。當時他還笑這小子異想天開，現在看來……
“李小寶！”葉辰運起靈力喊了聲，聲音在山穀間回蕩。
獸群突然騷動起來，機械猩猩身後鑽出個穿工裝褲的少年，臉上還沾著機油：“葉大哥？你咋在這！”他手裡還攥著把螺絲刀，身後跟著隻叼著奶茶杯的狐狸，吸管還插在杯裡。
“你給魔獸裝了情緒芯片？”葉辰的劍指著機械猩猩，“還教它們搶外賣？”
李小寶撓著頭傻笑：“我就是想讓它們彆總打打殺殺的嘛……你看，它們現在知道抗議超時工作了！”他指著那隻戴美團頭盔的巨熊，“熊熊昨天送了三十單，累得爪子都磨破了，今天說啥也不接單了。”
巨熊仿佛聽懂了，摘下頭盔扔在地上，發出“砰”的巨響，然後抱起機械猩猩的胳膊撒嬌，活像個鬨脾氣的小孩。
葉辰的劍差點沒握穩——他見過凶猛的魔獸，見過成精的妖獸，卻沒見過鬨罷工的魔獸軍團。
“可它們衝擊城門乾啥？”張屠戶的鐵砧砸在地上，震得城磚都掉了兩塊，“差點把老子的早飯都顛出來！”
“它們要見老板！”李小寶突然提高音量，狐狸立刻把奶茶杯遞到他嘴邊，他吸了口繼續說，“就是那個總讓外賣小哥爬二十樓還不給小費的王大戶！昨天熊熊爬了二十樓，他還投訴說湯灑了，平台扣了熊熊的績效！”
這話剛說完，獸群突然齊聲嘶吼，聲音裡竟帶著委屈，幾隻小鹿還用蹄子刨著地，像是在跺腳抗議。遠處突然傳來尖叫，王大戶穿著睡衣從豪宅裡跑出來，手裡還舉著個平底鍋：“誰啊！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
戴頭盔的巨熊眼睛一瞪，甩開機械猩猩就衝了過去，嚇得王大戶當場癱坐在地，平底鍋都飛了。巨熊衝到他麵前，卻沒傷人，隻是用爪子指著他，又指了指自己磨破的熊掌，喉嚨裡發出嗚咽聲。
“它、它要乾啥？”王大戶抖得像篩糠。
“它要你道歉，還要你給小費！”李小寶跑過去翻譯，“人家爬二十樓容易嗎？你還投訴！”
獸群的嘶吼越來越響，連城牆都在震。葉辰突然覺得這場景又荒誕又好笑，揮劍劈開隻蹦到城牆上的鬆鼠爪子裡還攥著顆沒吃完的栗子），對張屠戶說：“要不……咱彆管了？讓他們自己解決？”
張屠戶早就看王大戶不順眼，聞言立刻點頭：“行！老子的鐵砧還等著砸不聽話的畜生呢，這種人渣不配老子動手！”
阿銀的銀線突然纏上隻試圖偷喝王大戶家酒的猴子，笑著說：“你看那猴子，跟你似的愛喝酒。”
“去你的，”張屠戶拍開銀線，“老子喝酒給錢！它這是偷！”
就在這時，王大戶突然哭喊起來：“我道歉！我給小費！熊熊對不起！”他哆哆嗦嗦地從錢包裡掏出張銀票，巨熊用爪子接過來，居然還會用爪子撚開看麵額，見是百兩銀票，才滿意地吼了聲，轉身衝獸群揮了揮爪子。
獸群立刻安靜下來，紛紛掉頭往黑風嶺走，機械猩猩還回頭衝葉辰揮了揮機械臂，像在打招呼。李小寶騎在狐狸背上，衝他們喊：“葉大哥，我帶它們去搞團建了！下次給你們送特製魔獸外賣啊！”
葉辰看著獸群浩浩蕩蕩離開的背影，玄鐵劍上的桃花火都帶著笑意。張屠戶突然拍了他一把：“笑啥？再笑把你劍上的火給你吹滅！”
“笑你剛才怕得鐵砧都攥變形了。”葉辰挑眉。
“放屁！”張屠戶臉一紅，“老子那是在熱身！”
城牆上的守衛們早就看呆了，有個年輕的突然問：“葉大哥，以後點外賣……會不會送來隻魔獸啊？”
葉辰望著黑風嶺的方向，那裡隱約傳來魔獸的歡笑聲，突然覺得，或許這樣的“破壞”，比打打殺殺更有意思。至少此刻，西城門下陽光正好，王大戶的哀嚎和獸群的歡叫混在一起，竟有種奇異的和諧——誰說降妖除魔一定要刀光劍影？偶爾看場魔獸罷工，好像也不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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