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的玄鐵劍插在駱駝糞堆裡，劍穗上還纏著半根仙人掌刺。他盯著遠處沙丘上那個移動的綠影，眉頭擰成了疙瘩——那玩意兒足有三層樓高，圓滾滾的身軀上長滿了胳膊粗的尖刺，最離譜的是它居然長著兩條穿著沙漠靴的人腿，正一瘸一拐地追趕商隊的駱駝。
“這仙人掌成精都卷到穿鞋了？”張屠戶從駝峰上翻下來，手裡的鐵砧“咚”地砸在沙地上，濺起的沙子迷了他自己的眼，“他娘的，早知道帶防風鏡了！”
商隊首領是個絡腮胡大漢，此刻正舉著彎刀跟仙人掌對峙，嘴裡罵罵咧咧：“老子走南闖北三十年，見過吃人的沙蟲，鬥過會飛的蠍子，就沒見過穿靴子的仙人掌！你丫是西域馬戲團跑出來的？”
仙人掌沒理他，隻是揚起布滿尖刺的胳膊，一巴掌拍在旁邊的駱駝上。那駱駝“嗷”地慘叫一聲，被拍得飛出去三丈遠，摔在沙地上成了個毛茸茸的球——駝毛全被刺勾住，活像個巨型蒲公英。
“操！我的駱駝！”大漢急眼了，揮著彎刀就衝上去，結果刀剛砍在仙人掌身上，就被刺崩出個豁口，“這他娘的是合金刺？”
葉辰拔出劍，劍身上的桃花火被風沙一吹，竄起半尺高：“不是合金，是刺裡裹著玄鐵砂。張屠戶，還記得萬械坊那些零件不？這玩意兒跟巨像的材質一樣。”
張屠戶眯眼瞅了瞅，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這是李玄機那老東西的‘植物兵器’係列！說明書上寫過‘沙漠環境特化型’，說能自己吸收金屬礦脈長身體，感情是真的啊！”
說話間，仙人掌突然怪叫一聲，身上的尖刺“嗖嗖”射出十幾根，跟箭似的紮向商隊。葉辰揮劍格擋，刺在劍身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濺起的火星在黃沙裡格外顯眼。
“它腿是弱點！”葉辰大喊，“那靴子是機械關節，我剛才看見它走路時腳踝在漏油！”
張屠戶一聽，扛著鐵砧就衝過去：“漏油好啊！老子最會修漏油的玩意兒！”他跑到仙人掌身後，瞅準腳踝處的縫隙，鐵砧帶著風聲砸下去，隻聽“哢嚓”一聲，仙人掌的腿果然彎了個詭異的角度，站在原地直晃悠。
“乾得漂亮！”葉辰趁機躍起，玄鐵劍帶著火焰劈向仙人掌頭頂——那裡有塊顏色不同的綠斑，看著像核心。可劍還沒落下，仙人掌突然炸開，無數小仙人掌球像炮彈一樣射向四周，落地後“噗”地紮根，瞬間長成半人高的小植株，個個揮舞著迷你小胳膊，尖聲叫著“紮死你”。
“我靠！還會分身術？”張屠戶被小仙人掌圍在中間，鐵砧舞得像個風車，“這玩意兒是不是玩過《植物大戰僵屍》？”
商隊大漢被小仙人掌追得亂跑，一邊跑一邊喊：“老子的駱駝！我的錢！早知道不接這趟活了！”他話音剛落，腳下突然一陷，整個人掉了下去，隻露出個腦袋在沙地上掙紮。
“流沙？”葉辰衝過去想拉他，卻發現沙地硬得像石頭，大漢掉下去的地方其實是個井蓋大小的鐵板。鐵板上刻著跟萬械坊碎片一樣的螺旋紋，被大漢一踩，翻了個身。
“這下麵有東西！”葉辰用劍撬開鐵板，下麵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冷風“嗖嗖”往上冒，隱約能聽見齒輪轉動的聲音。
張屠戶一腳踹飛個小仙人掌，湊過來看：“這是啥？地窖？還是李玄機的秘密基地？”
“不管是啥，先把人拉上來！”葉辰伸手抓住大漢的胳膊，剛要使勁，洞口突然噴出股黑煙，黑煙裡飄出無數金屬蝗蟲，個個長著鋸齒狀的翅膀，落地就變成了一寸長的小鋸子，“哢嚓哢嚓”啃著仙人掌的根。
小仙人掌們嚇得尖聲叫，轉身就想跑，結果被金屬蝗蟲追上，瞬間啃成了堆廢鐵。
“我滴個乖乖，這是來了個天敵？”張屠戶看得目瞪口呆，“這蝗蟲是鐵甲的？”
葉辰把大漢拉上來，大漢癱在地上喘粗氣：“這下麵...下麵是個工廠...我剛才掉下去時看見了...全是機器...”
黑煙漸漸散去，洞口露出往下延伸的鐵梯。葉辰用劍挑了隻金屬蝗蟲，發現它肚子上也有螺旋紋。“看來這就是李玄機的‘沙漠分部’了，”他抬頭看向張屠戶，“下去看看？”
張屠戶把鐵砧扛到肩上，咧嘴一笑：“來都來了，哪有不看的道理？再說了，萬一下麵有金子呢？”
葉辰打頭，玄鐵劍的火焰照亮了樓梯。走了大概幾十階，眼前豁然開朗——這是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到處都是生鏽的流水線，傳送帶上還卡著半成品的仙人掌零件，牆上的屏幕閃著紅光，上麵循環播放著李玄機的影像。
“...沙漠係列實驗體必須解決水分問題，”影像裡的李玄機戴著護目鏡，手裡拿著個仙人掌模型，“所以我給它們加了‘吸水模塊’，能把空氣中的濕氣轉化成能量...缺點是容易被金屬蝗蟲克製——這是為了防止失控加的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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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你個大頭鬼！”張屠戶一拳砸在旁邊的機器上，“合著你早知道會失控？還故意造個天敵？”
突然，整個工廠震動起來，遠處的陰影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葉辰舉起劍，火焰照亮了陰影——那是個巨大的蠍子，身體是坦克履帶，尾巴是根高壓水槍，正“滋滋”地往外噴水，所過之處，小仙人掌瘋長，瞬間長成堵牆。
“我就說它怎麼解決水分問題！”葉辰罵了一聲，“張屠戶，用水滅了你的火，它怕金屬蝗蟲，我們得把蝗蟲引過來！”
張屠戶眼睛一亮：“引蝗蟲還不簡單？”他撿起塊仙人掌碎片，往蠍子那邊扔過去，“吃的來了！快來啊！”
金屬蝗蟲果然嗡地一下飛了過去，像片黑雲罩住了蠍子。蠍子的水槍噴個不停，卻噴不死蝗蟲，反而把自己澆得越來越大，最後撐得“嘭”地炸開，零件濺得到處都是。
“搞定！”張屠戶拍了拍手，突然踩到個按鈕，整個工廠的燈瞬間亮起，照亮了角落裡的一個籠子——籠子裡關著個穿白大褂的老頭，正瑟瑟發抖。
“你是誰？”葉辰劍尖指向他。
老頭哆嗦著說：“我...我是這裡的看守...李玄機讓我在這喂蝗蟲...它...它們餓了會吃人的...”
張屠戶湊過去一看，樂了：“這不就是村口修鞋的王老頭嗎？你啥時候改行當看守了？”
王老頭一看是他，更慌了：“我...我欠李玄機錢...他說在這乾滿三年就免債...沒想到這地方這麼可怕...”
葉辰皺眉：“李玄機去哪了？”
“他...他半年前就走了...說要去極北之地...搞什麼‘永凍層實驗’...”王老頭指著牆上的地圖，“還說...還說要在世界各地建基地...這隻是其中一個...”
葉辰走到地圖前，隻見上麵用紅筆圈了十幾個地方，除了沙漠和極北，還有深海、火山...每個圈裡都畫著螺旋紋。
“看來這麻煩才剛開始啊...”葉辰摸著地圖上的螺旋紋，突然覺得掌心發燙，胎記又開始隱隱作痛。
張屠戶踢了踢旁邊的仙人掌零件：“管他去哪，來一個咱揍一個，來兩個咱揍一雙！反正有這蝗蟲當幫手，怕啥？”
正說著，金屬蝗蟲突然集體飛向洞口，像是被什麼吸引了。葉辰抬頭一看，隻見洞口的鐵板正在自動關閉，外麵傳來熟悉的嘶吼——是之前那隻穿靴子的仙人掌本體！它居然沒死透，正用根巨大的刺勾著鐵板，想把洞口封死！
“想關我們？沒門！”葉辰揮劍砍斷刺，張屠戶扛起王老頭，跟著葉辰往樓梯上衝。大漢殿後，一腳踹飛追來的小仙人掌。
衝出洞口時，葉辰回頭看了一眼——地下工廠的燈光漸漸熄滅，螺旋紋在黑暗中一閃，消失不見。而遠處的沙丘上，隱約有個穿鬥篷的身影，正看著他們的方向，手裡把玩著塊刻有螺旋紋的玉佩。
“那是誰？”張屠戶問。
葉辰眯起眼，握緊了玄鐵劍：“不知道，但他身上的氣息...跟李玄機的碎片一樣。”
風沙再起，吹得人睜不開眼。葉辰知道，下一站，極北之地，必須去了。不管李玄機想搞什麼鬼，這場遍布世界的“縫合怪遊戲”，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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