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踩著滾燙的岩壁往下爬，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鐵板上。小腿的傷口被碎石磨破，血珠滴在岩壁上，瞬間蒸騰成白霧，與周圍的硫磺氣息混在一起，嗆得人喉嚨發緊。他低頭看向下方那片越來越亮的藍光，隱約能看見漩渦中心浮出無數金屬碎片，像是被什麼東西攪碎的機械殘骸。
“小心腳下！”張屠戶在他下方低吼，聲音裡帶著痛苦——這家夥剛才沒抓穩，半個身子摔進了岩漿裂縫，雖然及時爬了出來，但胳膊上的皮肉已經被燙得焦黑，像塊烤糊的五花肉。
葉辰剛穩住身形，突然聽見頭頂傳來“哢噠”聲，抬頭一看，隻見數十根鏽跡斑斑的金屬管從岩壁裡彈出，管口對準了他，管內紅光閃爍，顯然是某種機械發射器。“不好！”他猛地拽住張屠戶往旁邊撲，兩人剛躲開，金屬管就噴出一串燃燒的鋼珠，鋼珠撞在岩壁上炸開，濺起的火星燙得葉辰後頸一陣刺痛。
“是李玄機的‘鐵蜂陣’！”張屠戶認出了這玩意兒，當年他在機械城見過類似的防禦裝置，隻是眼前的版本更暴躁，鋼珠裡還裹著硫磺粉，炸開時燃起的綠火黏在皮膚上就甩不掉，“這老東西把機械城的報廢零件全塞這兒了！”
葉辰揮劍斬斷幾根射來的金屬管，玄鐵劍與鋼管碰撞時迸出的火花落在他手背上，竟燙出了燎泡。他這才發現，岩壁裡藏著密密麻麻的機械關節，那些關節轉動時發出齒輪摩擦的刺耳聲響，像是有無數隻蟲子在暗處蠕動。
“吼——”
下方的藍光漩渦突然掀起巨浪，一隻覆蓋著合金裝甲的巨爪猛地從漩渦裡探出來，爪尖泛著寒光，指甲竟是用隕鐵打造的，一揮就將半麵岩壁抓得粉碎。緊接著，一個龐大的身影從漩渦裡升起——那是一頭由廢棄機械零件拚湊成的巨獸，身體是坦克底盤，背上架著兩門生鏽的火炮，腦袋是個老式電視機屏幕，屏幕上閃爍著扭曲的人臉，正是李玄機的模樣。
“葉辰，好久不見。”屏幕上的人臉咧開嘴，聲音像是無數機械音拚接而成，刺耳又詭異，“喜歡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嗎？”
“老東西，玩這些破爛有意思？”葉辰劍指巨獸，桃花火在劍刃上熊熊燃燒，“有本事出來單挑！”
“單挑？太無趣了。”李玄機的聲音帶著戲謔，“我要讓你嘗嘗，被自己鄙視的‘破爛’撕碎的滋味。”
巨獸突然轉動炮口，炮彈拖著黑煙射向葉辰，他拽著張屠戶縱身躍下，炮彈在他們剛才的位置炸開，滾燙的岩漿混著機械碎片噴湧而出，將岩壁炸出個大洞。葉辰下落時瞥見洞底——那裡堆滿了異界魔獸的骸骨，骸骨上還連著未生鏽的機械線，顯然是李玄機用魔獸屍體改造的機械傀儡。
“這些傀儡的心臟是魔獸晶核！”葉辰一眼看穿了關鍵，“打碎晶核就能讓它們癱瘓！”
張屠戶立刻從懷裡掏出幾顆炸彈——那是他藏著防身用的“掌心雷”，當年在黑市淘來的次品，威力不大但動靜不小。他點燃引線，瞅準巨獸的底盤扔過去，炸彈炸開時雖然沒傷到主炮，卻把連接坦克底盤的鏈條炸斷了一節，巨獸的動作頓時變得一瘸一拐。
“乾得漂亮！”葉辰趁機躍起，玄鐵劍帶著桃花火劈向巨獸的屏幕腦袋，劍鋒切開屏幕時，李玄機的臉在裂紋中扭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亂碼般的數據流。巨獸發出刺耳的電流聲，胡亂揮舞著巨爪，卻因為鏈條斷裂失去平衡，重重摔向漩渦。
“彆得意！”李玄機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岩壁突然震動，無數機械臂從暗處伸出，每個臂端都握著不同的武器——有的是電鋸，有的是鑽頭，有的是冒著寒光的手術刀，密密麻麻地朝葉辰圍攏過來，像一片鋼鐵森林。
葉辰將桃花火催發到極致，劍刃劃出的火弧在機械臂間穿梭，每道火光都能熔斷數根鋼鐵，卻架不住機械臂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張屠戶則撿起地上的鋼管，用蠻力撬開一隻機械臂的關節，從裡麵拽出顆發光的晶核，晶核一離體，那片區域的機械臂頓時癱瘓。
“找關節！它們的動力源在關節裡！”張屠戶大喊，同時將晶核扔給葉辰，“這玩意兒能當炸彈使！”
葉辰接住晶核，發現裡麵蘊含著濃鬱的魔獸靈力，他將桃花火注入晶核，猛地擲向機械臂最密集的地方。晶核炸開時，狂暴的靈力與火焰交織，形成一片火海，瞬間融化了大半機械臂，那些被火焰燒到的機械零件發出淒厲的嘶鳴，像是在哀嚎。
巨獸趁亂從漩渦裡爬起來，斷鏈處噴出黑煙，卻依舊凶狠地撞向葉辰。葉辰側身躲過，劍鋒順著巨獸的履帶劃開道口子，露出裡麵嵌著的一顆巨大晶核——那晶核足有西瓜大小，散發著幽藍的光，顯然是整頭巨獸的核心。
“就是現在！”他衝張屠戶喊道。
張屠戶會意，忍著胳膊的劇痛撲向巨獸的底盤，將最後一顆掌心雷塞進履帶縫隙。葉辰則凝聚全身靈力，玄鐵劍化作一道火龍，狠狠刺向那顆巨核。
“轟！”
掌心雷與火龍同時爆發，巨獸的屏幕瞬間黑屏，龐大的身軀在爆炸中四分五裂，零件與晶核碎片混著岩漿飛濺，像一場荒誕的金屬暴雨。李玄機的聲音在爆炸中漸漸消散：“遊戲……才剛剛開始……”
葉辰落在一塊相對平整的岩壁上，看著下方重新歸於平靜的漩渦，胸口劇烈起伏。張屠戶一瘸一拐地湊過來，胳膊上的綠火還在燃燒，卻咧著嘴笑：“他娘的……這老東西的破爛真夠硬的。”
葉辰抹了把臉上的煙灰，劍上的火焰慢慢平息，露出一絲疲憊卻堅定的笑容：“硬？等咱找到他的老巢，讓他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硬。”
漩渦深處，隱約有更亮的光芒在閃爍，仿佛在召喚他們繼續前行。葉辰知道，這場與李玄機的較量，才剛剛進入最危險的階段，但他的劍，絕不會在此刻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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