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的脫口秀還沒開場,屍王殿就先炸了鍋。
起因是王胖子非要給骷髏們表演"胸口碎大石",結果石頭沒碎,他自己倒被反彈的力道震得齜牙咧嘴,捂著胸口直哼哼:"他娘的這石頭是鑲了玄鐵吧?胖爺我肋骨都快斷了!"
蘇文坐在主位上,用銀簪挑著塊剛烤好的紅薯這是葉辰特意讓小乙去鎮上買的),看得直樂:"這是"鎮殿石",當年用來鎮壓地脈的,你要是能碎了它,我把屍王城給你當封地。"
"真的?"王胖子眼睛瞬間亮了,捂著胸口就想再試,被張屠戶一把按住:"彆丟人現眼了,人家跟你開玩笑呢。"他轉頭看向小乙,"你們那脫口秀到底還開不開?再磨蹭胖爺我就把你拆了做骨牌!"
小乙嚇得骨節"哢噠"響,趕緊蹦到殿中央臨時搭的台子上,舉起兩塊脛骨當快板,"啪嗒啪嗒"敲了起來:"各位來賓晚上好,我是小乙你彆跑,今天不聊生和死,來把人間趣事表——"
"好!"王胖子帶頭鼓掌,巴掌拍得比誰都響,"這開場白比城裡戲班子強多了!"
小乙被誇得骨頭都酥了,眼窩裡的鬼火閃得更歡:"話說前日去趕集,見個老頭賣雪梨,我說大爺便宜點,他說我是活鬼祟,轉頭就把符來貼,貼得我呀直打噴嚏——"
馬老爹笑得拐杖都掉了:"這事兒我知道!那老頭是城西的李半仙,天天說自己能捉鬼,沒想到栽在你手裡了。"
正說著,殿外突然刮起陣陰風,吹得燭火"劈啪"亂晃。小乙的快板"哐當"掉在地上,骨指顫抖著指向門口:"它...它們來了..."
眾人回頭一看,隻見十幾個黑袍人站在門口,為首的正是被蘇文關去抄《活屍公約》的吳長老,此刻他臉上哪還有半分之前的陰鷙,嘴角咧到耳根,笑得比誰都詭異:"城主大人好雅興,開派對居然不叫上我們?"
蘇文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銀簪在指尖轉了個圈:"吳長老不是在抄公約嗎?怎麼有空出來?"
"抄完了。"吳長老拍了拍手,身後的黑袍人抬進來個托盤,上麵擺著堆泛黃的紙,"一百遍,一字不差。隻是抄著抄著突然想通了——與其讓這些活屍學什麼人類禮儀,不如讓他們徹底"解脫",你說對嗎?"
他話音剛落,托盤裡的紙突然冒出黑煙,在空中組成個巨大的骷髏頭,發出刺耳的尖嘯。殿裡的骷髏兵瞬間僵住,眼窩裡的鬼火被黑煙染成黑色,紛紛抽出骨刃,對準了葉辰一行人。
"你動了它們的咒印!"蘇文猛地站起身,周身爆發出紅光,"我早就說過,那些邪術會反噬!"
"反噬?"吳長老笑得更瘋了,"這叫進化!你看看它們,現在多聽話!"他突然指向小乙,"給我把那個脫口秀演員拆了,我倒要看看,碎骨頭還能不能說笑話!"
被控製的骷髏兵們瞬間衝向台子,小乙嚇得抱著脛骨發抖,眼看就要被拆成零件,玄夜貓突然從葉辰肩頭竄出,爪子帶起的風劈斷了三隻骷髏兵的腿骨。
"喵!"黑貓弓起身子炸著毛,綠眼睛裡映出黑煙組成的骷髏頭,那玩意兒正源源不斷地往骷髏兵體內灌輸黑氣。
"是"噬魂陣"!"馬老爹突然喊道,舉起鐵鍋擋在身前,"這陣法能汙染靈智,比之前的咒印厲害十倍!"
葉辰的軟劍瞬間出鞘,劍光劈向最近的黑袍人:"蘇文,想辦法破陣!這些人交給我們!"
"好!"蘇文點頭,周身的紅光越來越盛,竟在殿中央凝成道血色屏障,擋住了黑煙的蔓延,"你們小心,吳長老手裡有"屍魂珠",那才是陣眼!"
王胖子的磁石鏈早已纏住兩個黑袍人的脖子,猛地往中間一拽,兩人"砰"地撞在一起,噴出的黑血濺在地上,腐蝕出兩個小坑:"胖爺我最煩彆人打擾我聽相聲!"
張屠戶的斧頭也沒閒著,每劈出一道斧風,就有一個黑袍人被劈成兩半,他特意避開了骷髏兵——這些家夥隻是被控製了,沒必要下死手。
吳長老見狀,突然從懷裡掏出顆黑珠子,往地上一摔。珠子炸開的瞬間,黑煙組成的骷髏頭發出震耳的咆哮,被控製的骷髏兵動作突然加快,骨刃上還裹著層黑霧,砍在血色屏障上"滋滋"冒煙。
"葉辰!它在啃屏障!"蘇文額頭上滲出冷汗雖然是黑色的),紅光組成的屏障已經出現裂痕,"必須毀掉屍魂珠的碎片!"
葉辰一腳踹飛個撲過來的骷髏兵,注意到那些碎片散落在地,正像活物似的往一起爬。他突然想起王胖子懷裡的硫磺粉,大喊:"胖爺,火!"
王胖子秒懂,摸出硫磺粉就往碎片堆裡撒,張屠戶緊隨其後甩出火折子,"轟"的一聲,黃焰瞬間將碎片裹住,黑煙在火裡發出淒厲的尖叫,很快被燒得乾乾淨淨。
沒了屍魂珠的支撐,黑煙組成的骷髏頭漸漸淡化,被控製的骷髏兵動作越來越慢,眼窩裡的鬼火也恢複了正常。小乙趁機撿起脛骨快板,對著吳長老的後腦勺就砸了過去:"讓你毀我脫口秀!讓你毀我脫口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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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長老被砸得一個趔趄,轉身想抓小乙,卻被葉辰的軟劍抵住喉嚨。劍刃上的靈力燙得他皮膚冒煙:"還想頑抗?"
"頑抗?"吳長老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們以為贏了?太天真了!"他突然咬破舌尖,黑血噴在地上,組成個詭異的咒印,"我早就跟異界的大人聯係好了,它們馬上就到,到時候彆說你們,整個屍王城都得變成煉獄!"
咒印亮起的瞬間,殿外傳來震天的嘶吼,大地開始劇烈震動,像是有無數巨物正在靠近。蘇文的血色屏障徹底碎裂,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是"深淵蠕蟲"!它們怎麼會找到這裡?"
"因為我給它們帶路了啊。"吳長老笑得一臉得意,"用整座屍王城的活屍當誘餌,夠不夠誠意?"
葉辰突然想起之前在礦洞遇到的蝕骨蟲,那些玩意兒也是被邪修引來的。看來這些黑袍人早就計劃好了,用一座城的生靈當祭品,隻為打開異界裂縫。
"你該死。"葉辰的聲音冷得像冰,軟劍微微用力,割破了吳長老的喉嚨。黑血順著劍刃流下,在地上腐蝕出串小坑。
吳長老倒在地上,眼睛還瞪得溜圓,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他帶來的黑袍人見勢不妙,轉身就想跑,卻被恢複清醒的骷髏兵們攔住,小乙帶頭用脛骨快板砸,打得那些人哭爹喊娘。
"彆管他們了!"蘇文突然喊道,指向殿外,那裡的黑霧已經湧了進來,隱約能看見巨大的蟲足在攪動,"深淵蠕蟲來了!"
葉辰望向門口,手心的城主印印記突然發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劇烈。他知道,真正的硬仗,現在才開始。
王胖子的磁石鏈已經繃直,鏈尾的鐵鉤閃著寒光:"葉哥,這次玩點啥新花樣?火攻還是油炸?"
葉辰握緊軟劍,劍身上映出黑霧中越來越清晰的蟲影,突然笑了:"這次,給它們來個"骨牌陣"。"他看向小乙和那些骷髏兵,"你們不是愛開玩笑嗎?今天就讓這些大蟲子聽聽,什麼叫"地獄笑話"。"
小乙雖然沒完全聽懂,但還是激動地舉起脛骨快板:"好!讓它們笑到骨頭碎!"
蘇文的紅光重新亮起,這次卻不再是屏障,而是化作無數道紅光,注入骷髏兵的骨刃中。張屠戶的斧頭劈向殿柱,震得無數碎石落下,正好能用來布置陷阱。馬老爹則把鐵鍋扣在小乙頭上:"拿著!彆讓蟲子把你的快板啃了!"
黑霧越來越近,深淵蠕蟲的嘶吼震得人耳膜生疼。但屍王殿裡的氣氛卻異常熱烈——骷髏兵們用骨刃敲打著地麵,打出歡快的節奏;王胖子和張屠戶在布置陷阱,嘴裡還在互相調侃;馬老爹甚至從懷裡摸出個酒葫蘆,給蘇文倒了一杯:"嘗嘗?這可是三十年的女兒紅,比你的屍油好喝多了。"
葉辰站在最前麵,手心的印記燙得驚人,卻讓他莫名安心。他知道,這場仗不好打,但身邊有這些吵吵鬨鬨的夥伴,有會說脫口秀的骷髏,甚至有個曾經是教書先生的屍王,好像再可怕的深淵蠕蟲,也不過是用來烘托氣氛的背景板。
"準備好了嗎?"他回頭笑問。
"早準備好了!"王胖子的磁石鏈甩出,纏住塊巨大的鎮殿石,"就等它們進來,給它們來個"開門紅"!"
黑霧中,第一隻深淵蠕蟲的頭顱終於探了進來,那玩意兒長得像隻巨型蚯蚓,嘴裡卻長滿了鋸齒狀的獠牙,涎液滴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冒著白煙的坑。
葉辰深吸一口氣,軟劍指向蟲頭,聲音清亮:"各位,好戲開場了——"
這一次,他們要講的地獄笑話,主角是這些不知死活的異界蠕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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