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攥著那塊還在發燙的魔核，指尖能感覺到裡麵躁動的魔氣，像揣了隻不安分的小獸。礦洞深處的風帶著股鐵鏽味，吹得頭頂的油燈忽明忽暗，王胖子正蹲在地上，用樹枝扒拉著翻倒的火鍋底料，心疼得直咂嘴。
“我的牛油！我的毛肚！”他捏著塊沾了泥的丸子，吹了吹就往嘴裡塞，“媽的，比上次在黑風寨吃的野豬肉還香，就是有點硌牙。”
張屠戶踢了踢鐵皮怪的斷胳膊，鐵皮發出“哐當”的悶響，他彎腰撿起那根磨尖的鋼軌，掂量了掂量：“這玩意兒倒是趁手，比我的殺豬刀沉多了。”話音剛落，鋼軌突然“嗡”地顫了一下，表麵浮現出淡淡的黑紋——竟是被魔核的氣息染了色。
“小心點，”葉辰把魔核塞進貼身的布袋，“這魔氣能浸染金屬，彆讓它沾到兵器上。”他轉頭看向劉老板，“那地縫具體在哪個方向？路上還有這種鐵皮怪嗎？”
劉老板縮著脖子指了指礦洞左側的岔路，那裡的岩壁上有道新砸出來的缺口，碎石上還沾著暗紅色的鏽跡：“就從這兒走，穿過三道石門就到了。鐵皮怪倒是不常出來，就是裡麵黑得很，還有些會跑的‘礦鼠’，專咬人的靴子。”
“礦鼠？”王胖子眼睛一亮，“能吃不？烤著吃應該嘎嘣脆。”
“吃你個頭！”張屠戶拍了他後腦勺一下，“那玩意兒長著兩排倒牙，上次把老李的膠鞋咬了個洞，腳脖子都給啃出血了。”
鐵甲小寶突然對著岔路“嗷嗚”叫了兩聲，小爪子扒著葉辰的褲腿往他懷裡鑽。葉辰低頭一看，小家夥嘴裡叼著塊亮晶晶的東西，竟是顆被紅油裹住的清神珠——剛才混亂中滾到了鍋底，倒把魔氣擋了個嚴實。
“行啊你，還知道找掩護。”葉辰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清神珠的靈光透過紅油閃了閃，像顆裹著糖衣的珠子。
往岔路走了沒多遠，王胖子突然“哎喲”一聲跳起來，原地蹦躂著脫靴子：“媽的！什麼東西咬我！”隻見隻巴掌大的灰毛老鼠正掛在他的靴底，尖牙死死嵌在皮革裡，尾巴像根小鋼鞭，抽得靴子“啪啪”響。
“這就是礦鼠？”葉辰抽出軟劍，剛要揮下去，張屠戶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彆用劍，”老屠夫從腰間摸出個油布包，打開裡麵是些黃澄澄的粉末，“這是硫磺混了辣椒麵，上次對付墳地裡的耗子就靠它。”他抓起一把往礦鼠身上撒，那小東西瞬間吱吱亂叫，鬆口摔在地上，渾身冒煙地竄進了石縫。
王胖子提著破了洞的靴子，心疼得直抽氣：“我這可是新買的‘踏雪靴’，花了我三兩銀子！”
“知足吧，”張屠戶拍了拍他的肩，“上次趙老四被啃了腳，躺了半個月才好，你這頂多算破了層皮。”他往石縫裡又撒了把粉末，“這玩意兒怕辣，跟王胖子一個德性。”
王胖子剛要回嘴，突然指著前方的石門嚷嚷：“那是啥？會動！”
眾人望去，隻見第一道石門上貼著張黃符，符紙邊緣正在發黑，門後隱約有黑影晃來晃去，還伴隨著“哢噠哢噠”的聲響，像有什麼東西在啃噬門板。葉辰湊近一看，符紙上的朱砂字正在慢慢淡化，竟是被魔氣侵蝕了。
“這符撐不了多久，”張屠戶皺眉，“裡麵肯定有東西在搞鬼。”
王胖子突然一拍大腿：“有了！”他蹲下身把剩下的火鍋底料往鋼軌上抹，牛油混著辣椒籽蹭了厚厚一層，“等會兒開門，咱給它來個‘紅油陷阱’，保管辣得它哭爹喊娘！”
葉辰看著他手裡油膩膩的鋼軌，忍不住笑了：“虧你想得出來。”
張屠戶也樂了，從背包裡翻出個鐵皮桶，往裡麵倒了半桶清水，又扔進幾把辣椒麵：“我這桶‘辣椒水’配合你的‘紅油鋼軌’，雙管齊下。”
鐵甲小寶叼著清神珠，蹲在葉辰腳邊，小爪子也沾了點牛油，正好奇地舔著玩。
石門“吱呀”一聲裂開道縫，黑影瞬間竄了出來——竟是隻半人高的礦鼠，皮毛像鐵皮般堅硬，嘴裡叼著塊啃得隻剩骨頭的靴子，兩排倒牙閃著寒光。它看到王胖子，眼睛瞬間紅了，丟下靴子就撲了過來。
“來得好！”王胖子掄起鋼軌就砸，鋼軌上的牛油甩得四處都是，礦鼠踩在油乎乎的地上，剛蹦起來就打滑，“啪”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就是現在！”張屠戶提起鐵皮桶，劈頭蓋臉把辣椒水潑了過去。礦鼠被辣得吱吱狂叫，在地上滾來滾去，渾身的硬毛都炸了起來。王胖子趁機一鋼軌砸在它腦袋上，“哢嚓”一聲，那硬得像鐵甲的腦袋竟被砸出個坑。
“搞定！”王胖子得意地吹了聲口哨，突然聞到股焦糊味，低頭一看，自己靴子上的破洞正冒著煙——剛才礦鼠掙紮時，尾巴掃到了掉落的油燈，把他的褲腳燎著了。
“我操！我的褲子！”他手忙腳亂地拍打著火苗，引得張屠戶直發笑。
葉辰卻盯著礦鼠的屍體皺眉，這東西的牙齒上沾著黑色粉末，和鐵皮怪身上的魔氣同出一源。他用劍挑開礦鼠的肚子，裡麵竟藏著塊碎鐵，黑紋比鋼軌上的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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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礦鼠也是被魔氣浸染的，”他沉聲道，“地縫裡的東西，比我們想的更麻煩。”
穿過第一道石門，裡麵的路更窄了，岩壁上滲出黏糊糊的液體，踩上去像踩在沒乾的水泥上。王胖子邊走邊抱怨：“這破地方比胖爺我姥姥家的茅廁還臭。”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摔了個屁股墩，手裡的鋼軌“哐當”撞在岩壁上，竟撞出串火星。
火星落在那些黏糊糊的液體上，瞬間燃起幽藍色的火苗，順著岩壁一路燒了過去，照亮了前方的第二道石門——門後竟站著十幾隻礦鼠，正瞪著紅通通的眼睛盯著他們。
“好家夥，開派對呢？”王胖子爬起來，把鋼軌在衣服上擦了擦，牛油混著灰塵，倒像塗了層迷彩，“胖爺的紅油鋼軌還沒儘興呢！”
張屠戶把鐵甲小寶往葉辰身後推了推，握緊了手裡的鐵皮桶：“省著點力氣，後麵還有兩道門。”
葉辰抽出軟劍，劍刃在火光中泛著冷光。他瞥了眼王胖子沾著牛油的靴子，突然笑了：“等會兒打起來，你負責把它們引到油乎乎的地方，剩下的交給我。”
王胖子一拍大腿：“得嘞！保證讓它們體驗一把‘腳底抹油’的快樂！”
鐵甲小寶突然對著石門叫了兩聲，小爪子指向門後的陰影處。葉辰順著它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陰影裡隱約有個更大的輪廓，正慢慢蠕動著，身上還纏著圈鐵鏈，鐵鏈末端嵌在岩壁裡，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那是什麼？”張屠戶眯起眼，“看著不像礦鼠。”
葉辰握緊軟劍，嘴角勾起抹笑意：“管它是什麼，來了就知道了。正好讓它們嘗嘗，什麼叫‘火鍋底料的憤怒’。”
幽藍色的火苗漸漸熄滅，石門後的紅眼卻越來越亮，像散落的炭火。王胖子舔了舔嘴角的牛油，把鋼軌扛到肩上：“彆急，等胖爺先衝進去踩個點，給你們趟出條‘紅油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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