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蛟的翅膀掠過黑風嶺的上空時,鐵甲小寶正帶著一群半大孩子在寨門口放風箏。看到遮天蔽日的黑影,孩子們先是嚇得抱頭蹲地,等看清龍背上熟悉的身影,頓時爆發出震天的歡呼:“是葉哥哥!胖叔叔回來啦!”
“快看!還有龍!”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舉著風箏線蹦跳,“龍嘴裡好像叼著東西!”
眾人低頭一看,果然,黑蛟的嘴角掛著半根辣條,大概是路上沒吃完的。王胖子樂得拍著龍鱗大笑:“瞧見沒?咱這龍多接地氣,吃辣條還留一半當零嘴!”
黑蛟大概是聽懂了,突然張開嘴打了個飽嗝,噴出的氣浪帶著股辣椒味,把孩子們的風箏都吹得翻了個跟頭。
回到寨子裡,李木匠的媳婦帶著婦女們早就燒好了熱水,張屠戶的婆娘端出一大盆剛蒸好的紅薯,熱氣騰騰的甜香混著藥草味,驅散了滿身的硫磺氣。獲救的村民們被安置在空置的木屋裡,由郎中照料,雖然還有些驚魂未定,但眼裡總算有了活氣。
“葉小哥,這次多虧了你啊。”李木匠的媳婦抹著眼淚,往葉辰手裡塞了塊烤得流油的紅薯,“要不是你們,老李他……”
“嫂子彆客氣。”葉辰把紅薯掰了一半遞給黑蛟,這家夥居然吃得津津有味,“都是應該做的。對了,寨子裡還有多餘的空房嗎?給黑蛟安排個地方,它傷還沒好透。”
“有有有!”村長老楊頭拄著拐杖過來,胡子翹得老高,“後山那片竹林空著,涼快還擋風,我這就叫人去收拾!”
黑蛟似乎很滿意這個安排,用腦袋蹭了蹭老楊頭的肩膀,差點把老頭掀個跟頭,逗得圍觀的村民們哈哈大笑。
王胖子可沒閒住,他拉著張屠戶和幾個手腳麻利的獵戶,把寨子裡的石磨改造成了“辣條工坊”。磨盤旁堆著小山似的斷魂椒和清心草,旁邊的大缸裡泡著用狀元紅醃的蜂蜜,空氣中彌漫著又辣又甜的古怪味道,嗆得路過的孩子直打噴嚏。
“胖爺我這可是改良版配方!”王胖子係著塊花圍裙,手裡掄著根大木槌,正往石磨裡砸辣椒,“加了蜂蜜更潤肺,泡了米酒不上火,保證吃了強身健體,還能驅蟲辟邪!”
張屠戶蹲在旁邊往缸裡倒草藥粉,時不時偷嘗口蜂蜜:“你這玩意兒真能當武器?上次在火山口是厲害,可平時總不能揣著辣條打架吧?”
“你懂個啥!”王胖子白了他一眼,從磨盤裡刮出點紅色的粉末,往地上的螞蟻堆裡一撒,那些螞蟻瞬間就不動了,“看見沒?長效驅蟲!以後咱寨子裡灑上點,彆說影蟲了,連蚊子都不敢來!”
正說著,秦風背著弓箭從外麵回來,箭囊裡插著幾隻肥碩的山雞,羽毛還帶著光澤。“後山的魔獸好像少了些。”他把山雞遞給幫忙收拾的村民,“但林子裡的鳥雀都在往南飛,怕是有異動。”
葉辰心裡一動:“往南飛?是不是霧隱山的方向?”
“不是,是更南邊。”秦風皺著眉,“好像是……斷魂崖那邊。”
“斷魂崖?”李木匠正好過來,手裡拿著塊打磨好的龍鱗,“那地方邪乎得很,據說崖底下是萬丈深淵,掉下去連骨頭渣都找不到。前幾年有獵戶追野豬去過,回來就瘋瘋癲癲的,說看見崖壁上有會動的影子。”
葉辰摸出那塊從影族祭司身上找到的令牌,上麵的烏鴉圖案在火光下隱隱發亮:“看來影族的勢力不止在霧隱山。秦風,明天你跟我去斷魂崖看看,王胖子,你的辣條得抓緊趕製,越多越好。”
“放心!”王胖子拍著胸脯,木槌在石磨上敲得砰砰響,“保證明天天亮給你整出一麻袋!不夠再加量!”
第二天一早,黑蛟還在竹林裡打盹,葉辰和秦風已經背著行囊準備出發。王胖子果然沒吹牛,他連夜趕製出一大麻袋密封好的辣條,還有十幾個裝著辣椒粉末的陶罐,沉甸甸的壓得馬都直哼哼。
“這是‘常規款’,這是‘特辣款’,那個罐子裡是‘終極殺器’!”王胖子踮著腳往馬背上捆麻袋,嘴裡還在叨叨,“常規款驅蟲,特辣款能燒皮膚,終極殺器遇火就炸,威力堪比小炮仗!”
“你這是把辣條玩出花了啊。”葉辰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包裝,忍不住笑了,“回頭申請個專利,說不定能發家致富。”
“那是!”王胖子得意地揚下巴,“等平定了影族,胖爺我就開個‘王記辣條鋪’,連鎖店開遍全天下,到時候讓黑蛟給我當送貨員,保證當天發貨當天到!”
黑蛟大概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突然從竹林裡探出頭,對著王胖子噴了個響鼻,像是在抗議。
出發前,李木匠拿著塊新刻好的木牌過來,上麵用朱砂畫著和醒靈佩一樣的桂花紋。“這是我連夜刻的護身符。”他把木牌遞給葉辰,“用黑蛟的血混著朱砂畫的,能擋影族的咒術,你帶著防身。”
葉辰接過木牌,入手溫熱,上麵的紋路似乎在微微發燙,和星核產生了奇妙的共鳴。“謝了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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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李木匠拍了拍他的肩膀,“斷魂崖那邊的影子,我總覺得不簡單,有點像……古書上說的‘影煞’,是影族用無數魂魄煉出來的邪物。”
葉辰心裡一凜,點了點頭:“我們會注意的。寨子裡就拜托你們了,尤其是黑蛟,記得按時給它喂辣條。”
黑蛟似乎聽懂了,又探出頭來,對著葉辰搖了搖尾巴,像是在告彆。
牽著馬走出寨門時,朝陽正從山坳裡爬出來,給黑風嶺鍍上了層金邊。秦風回頭望了眼炊煙嫋嫋的寨子,突然開口:“其實我小時候來過這裡,跟著師父采草藥。”
“哦?沒聽你說過。”葉辰有些意外。
“那時候你還小呢。”秦風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娘抱著你在曬穀場玩,你手裡攥著塊桂花糕,死活不肯給我吃。”
葉辰愣了愣,腦海裡隱約閃過個模糊的畫麵——陽光暖暖的,手裡的糕點很香,有個比自己高一點的小哥哥,眉眼很清俊……
“原來是你。”他笑著捶了秦風一拳,“早說啊,不然上次在迷霧森林就不跟你搶野果了。”
“誰搶得過你。”秦風也笑了,翻身上馬,“走吧,去斷魂崖。”
兩匹馬順著山道緩緩前行,晨露打濕了馬蹄,驚起幾隻早起的飛鳥。遠處的山巒在薄霧中若隱若現,斷魂崖的方向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灰霧,像塊化不開的墨。
葉辰摸了摸懷裡的木牌和星核,又掂了掂背後的辣條麻袋,突然覺得這趟旅程好像也沒那麼凶險了。有兄弟,有法寶,還有能創造奇跡的辣條,就算前方真有影煞,又有什麼好怕的?
他抬頭看向太陽,陽光穿過薄霧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山道旁的野花在風中搖曳,像是在為他們送行。
斷魂崖,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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