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正蹲在黑袍船的甲板上拆螺殼炮，鎮魂鍋倒扣在旁邊當零件盒，他手裡拿著老李給的螺絲刀，對著炮身上的齒輪一頓亂擰，嘴裡還念念有詞，說要給這破炮整個“魔改升級”，以後改成“鐵鍋發射器”，把炮彈換成他的秘製紅燒肉，打到哪兒香到哪兒。
“我說胖爺，你再這麼瞎折騰，這炮怕是得提前退休。”蘇青鸞的指尖金芒掃過船艙的木門，木紋裡滲出墨綠色的汁液，落在甲板上冒起白煙，“你聞這船艙裡的味兒，比骨螺王的墨汁還衝——怕是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說不定是機械神教的‘螺殼炸彈’。”
“炸彈？”王胖子手裡的螺絲刀“哐當”掉在鍋裡，他猛地往後蹦了三尺，抱著鎮魂鍋警惕地盯著艙門，“胖爺我最膈應這玩意兒！想當年我在礦道裡拆過啞炮，結果那玩意兒是個‘偽裝者’，炸得我滿臉黑灰，三天沒敢見人，最後還是蛛老弟用機油給我擦乾淨的……”
葉辰的消防斧在船舵上輕輕敲擊，木質的舵盤發出空洞的回響，中心的軸杆處纏著圈暗紅色的線，線頭上掛著個巴掌大的羅盤，羅盤的指針不是金屬做的，而是段蠕動的觸須，正對著海平線的某個方向瘋狂顫抖。
“是‘活羅盤’。”葉辰用斧刃挑開觸須，羅盤底座露出塊星鐵碎片，上麵刻著機械神教的符文，“這船能精準找到沿海各村，靠的就是這玩意兒——觸須能感應到螺殼風鈴的氣息，像條嗅覺靈敏的狗。”
老李抱著個工具箱從艙裡鑽出來，臉上沾著黑灰，活像剛從煙囪裡爬出來的煤球。“裡麵有驚喜。”他舉著個齒輪狀的東西，齒輪邊緣嵌著十幾顆細小的螺殼，“這是‘螺殼齒輪’，轉動的時候能發出特殊頻率，專門用來指揮骨螺——機械神教把這玩意兒裝在船底，難怪那些骨螺跟導航似的追著船跑。”
王胖子突然指著羅盤指針的方向，海平線那裡出現個小黑點，正以極快的速度往這邊飄，近了才看清是艘更大的黑袍船，船帆上畫著個巨大的螺殼，螺殼裡嵌著個齒輪，顯然是機械神教的主力船。
“我操！援軍來了！”王胖子舉著鎮魂鍋就往玄龜背上跳，“葉哥青鸞快撤！咱這小破船扛不住人家的主炮！實在不行咱就棄船，讓玄龜馱著咱遊回去，胖爺我水性好，還能順便摸兩條魚晚上加餐！”
蘇青鸞的箭已經搭在弦上，金芒在箭尖凝聚成螺旋狀，與螺殼齒輪的紋路完美契合。“跑啥？”她突然笑了，指尖金芒彈向老李手裡的齒輪，“咱也有‘秘密武器’——讓他們嘗嘗被自己的螺殼追著打的滋味。”
齒輪被金芒激活，突然高速旋轉起來，發出“嗡嗡”的輕響。遠處主力船上的骨螺突然騷動起來，紛紛掉轉方向，對著自家船的船底猛啃，木屑和金屬碎片飛得滿天都是。主力船的船長顯然沒料到會這樣，氣得在甲板上跳腳，對著這邊大喊大叫，聲音嘶啞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成了！”老李把齒輪扔進鎮魂鍋，鍋底的金光讓齒輪的頻率變得更強，“這叫‘頻率乾擾’，老柴當年教我的，專門克製這種靠聲音指揮的玩意兒——就跟你對著狗吹口哨，它分不清該聽誰的一個道理。”
葉辰的消防斧突然劈向船舵的軸杆，活羅盤的觸須被斬斷的瞬間，羅盤底座的星鐵碎片亮起紅光，在甲板上投射出段影像——主力船的船艙裡堆滿了螺殼，每個螺殼裡都睡著個孩子，孩子們的額頭上貼著張符文，正是機械神教的“養魂咒”。
“他們在培養‘螺殼童子’。”葉辰的聲音帶著寒意，“用孩子的魂魄養骨螺，等養到一定程度，就能把孩子和螺殼融為一體，變成不會反抗的傀儡——比縫合體還惡毒。”
王胖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剛才還嬉皮笑臉的模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默默扛起鎮魂鍋，鍋底的金光變得格外刺眼：“胖爺我最恨欺負孩子的雜碎！今天非得用鍋把他們的船底砸穿，讓他們知道啥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哦不，是‘鐵鍋恢恢，疏而不漏’！”
主力船終於擺脫了骨螺的騷擾，主炮對準了他們的小破船。葉辰突然將消防斧插進船底的螺殼齒輪裡，齒輪的頻率與玄龜背甲的金紋共鳴，小破船竟像被注入了動力，突然加速衝向主力船，船頭的撞角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撞它！”葉辰的吼聲在海麵上回蕩，“把孩子們救出來！”
兩船相撞的瞬間，木屑紛飛。王胖子舉著鎮魂鍋第一個跳上主力船的甲板，鍋底的金光將迎麵撲來的教徒紛紛彈飛，他像輛人形坦克，直撲船艙的方向：“孩子們彆怕！胖爺我來救你們了！誰要是敢攔路，我就把他燉成‘人肉螺獅粉’！”
蘇青鸞的箭雨如瓢潑，金芒穿透船艙的窗戶，精準地射在孩子們額頭上的符文上，符文遇金芒即化，孩子們紛紛從螺殼裡驚醒，揉著眼睛往外爬。主力船的船長舉著把彎刀衝過來，刀身上纏著根觸須，顯然也是個縫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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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這半人半螺的玩意兒，也配當船長？”蘇青鸞的箭突然變向，不是射向船長，而是射向他身後的螺殼堆，金芒炸開的瞬間，螺殼紛紛裂開，裡麵飛出無數隻機械蜂，正是機械蜘蛛的同類，顯然是老柴提前藏在裡麵的。
機械蜂像片烏雲，對著教徒們的眼睛猛蟄，甲板上頓時亂成一鍋粥。葉辰的消防斧與船長的彎刀碰撞，火星四濺，他發現這船長的弱點不在能量晶，而在纏在刀上的觸須——那才是控製他的核心。
“青鸞，射觸須！”葉辰的斧刃故意賣了個破綻，引船長砍向自己的左肩，同時側身抬腿，正踹在船長的膝蓋上。船長踉蹌的瞬間，蘇青鸞的金箭精準地射斷了刀上的觸須。
觸須斷裂的刹那，船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迅速乾癟下去，最後化作張人皮，貼在彎刀上，像片皺巴巴的紙。彎刀“當啷”掉在地上，刀柄裡滾出顆能量晶，被王胖子一腳踩碎。
船艙裡的孩子們已經被老李和玄龜安全轉移，主力船因為船底被骨螺啃出的大洞開始下沉，海水裡的骨螺還在瘋狂啃食船板，像是在為孩子們報仇。王胖子站在甲板邊緣，看著下沉的船，突然把手裡的螺殼風鈴扔了過去，風鈴在海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在為那些被救出的孩子祈福。
“走吧。”葉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有更多孩子等著我們救。”
王胖子點了點頭，沒說話，隻是默默地跟著往玄龜背上跳。蘇青鸞的箭囊裡又多了幾支金箭，箭杆上刻著螺殼的紋路，顯然是用主力船的材料做的。老李正在給機械蜂們喂食，這些小家夥圍著他嗡嗡作響，像群撒嬌的孩子。
玄龜馱著眾人往岸邊遊，身後的主力船已經徹底沉入海底，隻有些破碎的螺殼還在海麵上漂浮。夕陽的餘暉灑在水麵上，將一切都染成溫暖的金色。
王胖子突然哼起了跑調的歌謠，還是那首村裡辦喜事時的調子，雖然難聽，卻聽得人心裡踏實。蘇青鸞跟著輕輕唱和，老李用螺絲刀敲著鎮魂鍋打節拍，葉辰的消防斧在玄龜背甲上劃出輕快的火星。
他們知道，前路還有更多的黑袍船，更多的骨螺，更多的陰謀。
但隻要這歌聲還在，這鐵鍋還在，這金箭還在，他們就會一直走下去。
直到把所有藏在陰影裡的齷齪，都暴露在陽光之下。
海麵上的金螺殼風鈴還在響，清脆的聲音隨著海浪傳播，像是在告訴遠方的人們：彆怕，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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