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正趴在機械啄木鳥的殘骸上拆零件，鎮魂鍋倒扣在旁邊當零件箱，他手裡攥著把生鏽的螺絲刀，對著鳥嘴電鋸一頓猛擰，嘴裡還念念有詞：“胖爺我給你整個‘廢物利用’，把這電鋸改造成刮胡刀，保證比城裡剃頭匠的家夥什還鋒利——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把頭皮鋸下來，到時候咱就當‘光頭強’第二！”
蘇青鸞蹲在恢複生機的橡樹下，指尖金芒正順著樹乾遊走，被機械改造過的樹心在金芒滋養下，滲出晶瑩的樹膠，將殘留的齒輪碎片輕輕包裹，像在給自己包紮傷口。“你看這樹膠。”她指著凝固的樹膠塊，裡麵的齒輪碎片正在慢慢融化，“老槐樹的靈力能淨化機械汙染，這些樹膠收集起來，能當破解火焰密碼的鑰匙——焚木廠的防火牆肯定是用齒輪符文做的。”
葉辰的消防斧在通往焚木廠的鐵軌上輕敲，鐵軌發出空洞的回響，軌縫裡卡著些焦黑的木屑，湊近一聞，除了焦糊味，還有淡淡的機油味。他撿起塊木屑，上麵殘留著被高溫灼燒的齒輪印記，與機械神教的動力核心符文如出一轍。“神教在焚木廠銷毀改造失敗的機械樹，這些木屑裡的符文能感應到高溫，怕是藏著自毀程序。”
老李抱著修複好的機械啄木鳥，鳥嘴已經被換成了青銅喙，翅膀上的刀片也換成了老槐樹的枝條，看起來溫順了不少。“這小家夥說，焚木廠的廠長是‘炎齒輪’，那人的機械臂能噴出三千度的火焰，最喜歡把反抗者扔進焚化爐，說要‘煉出最純淨的齒輪油’。”老李拍了拍啄木鳥的腦袋，“它還說，廠裡的煙囪其實是信號塔，一直在給機械神教總部發數據。”
王胖子突然指著遠處的黑煙，焚木廠的輪廓在煙幕中若隱若現，廠區的鐵門上纏繞著燃燒的鐵鏈，鐵鏈上的齒輪還在緩緩轉動，每轉一圈，就噴出股火舌，把試圖靠近的飛鳥燒成灰燼。“我操那門比村裡的鐵匠爐還猛！胖爺我的鍋怕是扛不住這溫度——要不咱繞道？從廁所煙囪爬進去？”
蘇青鸞突然從背包裡掏出個琉璃瓶，裡麵裝著星螺灣的海水，她往水裡滴了滴樹膠，海水竟泛起藍光，在陽光下折射出奇異的紋路。“我爹的筆記裡說，海水加樹膠能製成‘滅火符水’，專門克製機械火焰。”她將符水分裝在三個小瓶裡，“待會兒靠近鐵門時潑上去，能讓火焰暫時熄滅。”
葉辰的消防斧在鐵軌旁的石頭上劃出火星，火星落在符水裡，竟沒有熄滅，反而變成了藍色的火苗，在水麵輕輕跳動。“這符水還能引火。”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火苗，“焚木廠的防火牆肯定有弱點，說不定這些藍色火焰能幫我們找到入口。”
四人悄悄靠近鐵門，燃燒的鐵鏈果然在符水潑出的瞬間熄滅，露出後麵鏽跡斑斑的齒輪鎖。王胖子正想用鍋砸開，卻被葉辰攔住——鎖孔裡藏著細小的火焰傳感器，一旦受到撞擊，就會觸發全廠的火警係統。
“讓螺兄試試。”王胖子掏出金螺殼，往裡麵塞了點符水，金螺突然噴出股藍火，精準地射進鎖孔。隻聽“哢噠”一聲，齒輪鎖竟自動彈開，鐵鏈“嘩啦”一聲掉在地上，露出後麵的通道。
“我操這螺比胖爺我還懂技術！”王胖子看得眼睛發直，“早知道當年就不把它當裝飾品了，送它去藍翔學挖掘機多好！”
廠區裡的景象比想象中更詭異：無數機械樹的殘骸被堆成小山，每個樹樁上都插著塊金屬牌，刻著“失敗品編號xxx”，焚化爐的煙囪正源源不斷地往外冒煙，煙裡夾雜著齒輪轉動的“哢啦”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突然，巡邏的機械守衛出現在轉角，這些守衛的身體是鐵皮做的，腦袋是燃燒的齒輪，手裡的火槍正冒著青煙。“發現入侵者！啟動清除程序！”守衛的電子音在廠區回蕩，火槍立刻對準了四人。
王胖子舉著鍋就衝了上去，鍋沿的符水在火槍噴出的火焰中炸開，藍火與紅火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把守衛的鐵皮燒得通紅。“讓你們嘗嘗‘鴛鴦鍋’的滋味！一半清湯一半麻辣，保證燒得你們外焦裡嫩！”他突然把鍋往下一壓，正好罩住守衛的齒輪頭，鍋底的符文亮起，把火焰悶熄在裡麵。
蘇青鸞的箭帶著符水射向守衛的關節，金芒與藍火交織，在鐵皮上燒出一個個小洞，機油順著洞口滴落，遇到空氣立刻燃起小火，把守衛們變成了移動的火炬。“這叫‘火上澆油’，專燒你們這些沒腦子的鐵疙瘩！”
葉辰的消防斧在機械樹殘骸間遊走，斧刃的藍火能精準地劈開齒輪核心，讓那些還在蠕動的機械根須徹底失去動力。他注意到焚化爐的側麵有個通風口，裡麵透出微弱的綠光，像是某種能量源在閃爍。
“炎齒輪肯定在裡麵。”葉辰指著通風口，“那綠光和機械神教的能量晶一模一樣，估計是在給焚化爐供能。”
老李指揮機械啄木鳥往通風口鑽，鳥嘴的青銅喙啄開柵欄，蜂群立刻跟著飛了進去。沒過多久，焚化爐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煙囪裡的黑煙變成了白煙，顯然是內部出了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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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老李笑得露出豁牙，“蜂群把冷卻管捅破了，炎齒輪肯定在忙著修爐子！”
四人趁機衝進焚化爐控製室，炎齒輪果然背對著他們，正對著控製台瘋狂操作，他的機械臂上纏著通紅的鐵鏈，鐵鏈末端連接著焚化爐的核心，綠色的能量正順著鐵鏈往他身上流。
“你們毀了我的‘煉油計劃’！”炎齒輪猛地轉過身，機械眼燃燒著熊熊烈火，“我要把你們扔進爐子裡，煉出最純淨的‘人肉齒輪油’！”
他的機械臂突然噴出火舌，王胖子舉著鍋趕緊格擋，鍋沿的符水雖然能抵擋火焰，卻擋不住高溫，鍋底漸漸變紅，燙得他齜牙咧嘴：“我操這鍋要成鐵板燒了！葉哥快想辦法，再烤下去胖爺我就得給這老東西當下酒菜了！”
蘇青鸞的箭帶著樹膠射向炎齒輪的機械臂關節，樹膠遇火立刻膨脹，把關節死死粘住，火焰頓時弱了下去。“看你還怎麼噴火！這叫‘樹膠封嘴’，比村裡王二麻子的封口膠還管用！”
葉辰的消防斧帶著藍火直劈焚化爐的核心，斧刃沒入的瞬間，綠色的能量晶突然炸開，炎齒輪的機械臂失去供能，鐵鏈“哐當”掉在地上，上麵的火焰迅速熄滅，露出裡麵纏繞的乾枯血管——和被寄生的機械教徒一模一樣。
“你也被母螺的觸須寄生了！”葉辰的斧刃抵住炎齒輪的喉嚨，“說！機械神教總部到底在哪？”
炎齒輪突然發出桀桀怪笑，機械眼的火焰猛地竄高：“你們永遠找不到的……齒輪森林的地脈已經被汙染，用不了多久，整個大陸都會變成機械的樂園……”他的身體突然開始冒煙，顯然啟動了自毀程序。
王胖子眼疾手快，舉著鍋狠狠砸在他的機械頭上，自毀程序被強行中斷，炎齒輪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隻有機械臂還在微微抽搐。
控製室的屏幕突然亮起，上麵顯示著機械神教的總部地圖，地圖中央的紅點標注著“齒輪城”，旁邊還有行小字：“月食之夜，開啟萬機之門。”
“月食之夜。”葉辰將地圖拷貝到接收器裡，“還有七天就是月食，看來他們要在那天搞大動作。”
老李正在檢查焚化爐的殘骸，突然從灰燼裡掏出塊燃燒的金屬片，上麵刻著老柴的簽名。“是老柴的‘火焰密碼’！”老李激動地說，“他把機械神教的核心數據藏在了火焰裡，隻有用樹膠才能顯影！”
王胖子突然指著窗外，廠區的機械樹殘骸在藍火的灼燒下，竟抽出了嫩綠的新芽，陽光透過煙囪的破洞灑下來，照在新芽上，泛著生機勃勃的光。
“看來這焚木廠，要變成‘重生林’了。”蘇青鸞望著新芽，指尖的金芒與陽光交融，“我爹說過，毀滅之後，總會有新生。”
葉辰握緊消防斧，接收器裡的地圖在陽光下微微發亮。齒輪城的輪廓已經清晰可見，月食之夜的陰謀也漸漸浮出水麵，但此刻，看著廠區裡新生的綠意，他突然覺得，無論前方有多少齒輪和火焰，他們都能闖過去。
因為希望，永遠比絕望更頑強。
王胖子突然從鍋裡掏出塊烤得焦黑的玉米餅，吹了吹就往嘴裡塞：“彆說，這焚木廠的溫度烤玉米餅還挺香！就是有點糊，下次帶點醬料來，整個‘燒烤派對’！”
蘇青鸞笑著踹了他一腳，老李的機械蜂群正在搬運金屬片，機械啄木鳥則在給新芽澆水，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而齒輪城的方向，月食的陰影正在悄悄蔓延，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更嚴峻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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