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口的風,裹著鐵鏽和汗臭的味道,像群沒洗澡的壯漢在耳邊呼哧。
葉辰蹲在塊不起眼的岩石後,消防斧的斧刃貼著地麵,藍火被他用靈力壓得隻剩層薄光,像片凝固的藍冰。他數著遠處傳來的腳步聲——一二三四,重的是扛刀的,輕的是弓箭手,還有個拖著鐵鏈的,估計是帶了什麼重型家夥。
"來了來了!"王胖子的聲音從左邊灌木叢裡鑽出來,帶著點興奮的顫音,"胖爺我這"連環雷"埋得比過年放的竄天猴還密集,保證他們來多少炸多少!"
"閉嘴!"蘇青鸞的低喝從右側崖上傳來,"再吵把你扔下去當誘餌!"
王胖子立刻沒了聲,隻有雪豹低低的嗚咽聲,大概是被他按在懷裡捂嘴了。葉辰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這家夥昨晚被巨熊拍了下,今天倒像打了雞血,剛才布置陷阱時,居然把陳默的磁粉和阿朵的蝕骨莓粉混在一起,說要搞個"生化武器套餐"。
馬蹄聲越來越近,為首的獨眼龍用布條纏著流血的耳朵,臉色跟鍋底似的。他身後跟著三十多個黑風寨的嘍囉,有的扛著砍刀,有的舉著弓箭,最紮眼的是兩個抬著投石機的壯漢,那玩意兒雖然簡陋,石頭砸下來也夠喝一壺的。
"都給我精神點!"獨眼龍扯著嗓子喊,"那小子手裡的晶核能換十箱黃金!抓住他,每人賞三個婆娘!"
嘍囉們頓時歡呼起來,腳步都快了幾分,完全沒注意腳下的碎石有些不對勁——那是王胖子故意擺的"陷阱路標",越往深處,磁粉和蝕骨莓粉混得越密集。
"就是現在!"葉辰突然暴喝一聲,消防斧帶著藍火從岩石後躍出,斧刃劈向離得最近的弓箭手。那弓箭手剛把箭搭在弦上,就被劈飛的弓柄砸中麵門,慘叫著倒飛出去。
幾乎同時,右側崖上的蘇青鸞射出金箭,精準地射斷了投石機的繩索,石頭"轟隆"一聲砸在地上,濺起的碎石把兩個壯漢的額頭砸出了血。
"有埋伏!"獨眼龍怒吼著舉刀,卻突然覺得腳下一軟——他踩中了王胖子埋的"爛泥坑",那坑表麵蓋著層乾草,底下是混了蝕骨莓粉的泥漿,沾到靴子上就開始冒煙,把鞋底腐蝕出個大洞。
"胖爺我這叫"步步驚心"!"王胖子從灌木叢裡跳出來,手裡揮舞著綁了磁粉彈的竹竿,像耍流星錘似的甩向人群,"嘗嘗這個"天女散花"!"
磁粉彈在人群中炸開,黑色的粉末彌漫開來,嘍囉們頓時開始原地打轉,有的互相砍起來,有的抱著頭喊暈,場麵混亂得像菜市場。雪豹則像道白閃電,專咬他們的手腕,慘叫聲此起彼伏。
陳默趁機把準備好的"石子陣"踢了出去——那些石頭上都刻了簡單的符文,落地後竟自己滾向嘍囉的腳踝,劈裡啪啦絆倒一片,活像群調皮的精靈。
"這玩意兒比我的蛇類探測器還管用!"陳默推了推眼鏡,又掏出個金屬球,"葉辰,接好這個"聲波乾擾器",能讓他們暫時失聰!"
葉辰接住金屬球,往地上一摔。刺耳的尖嘯聲瞬間響起,嘍囉們捂著耳朵在地上打滾,獨眼龍雖然沒倒,卻也被震得頭暈眼花,鬼頭刀都快握不住了。
"就是現在!"葉辰的消防斧帶著藍火直撲獨眼龍,斧刃劈開他的刀路,貼著他的脖頸劃過,"說!十二脈給了你們什麼命令?"
獨眼龍被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地喊:"彆殺我!我說!他們讓我們......讓我們拖住你們,等"血屠大人"來了......"
"血屠?"葉辰眼神一凜,斧刃又近了寸,"他在哪?"
"在......在黑風寨後山的祭壇!"獨眼龍的冷汗順著刀疤流下來,"他說要......要用虛空晶核開啟通道......"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聲震耳的咆哮,整座山都在搖晃。崖上的蘇青鸞突然大喊:"不好!是那頭巨熊!它被血屠控製了!"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遠處的山脊線上,那頭小山似的巨熊正瘋狂地衝過來,眼睛裡燃燒著幽綠的火焰,比昨晚在石窟裡狂暴十倍,所過之處,樹木被撞得粉碎,煙塵滾滾。
"是骨笛的力量!"林婉兒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她和阿朵、雲遊子趕來了,"血屠在用骨笛操控它!"
獨眼龍趁機掙脫,捂著脖子就跑:"血屠大人會收拾你們的!哈哈哈......"
王胖子一扳手砸在他的後腦勺上,獨眼龍哼都沒哼就暈了過去。"跑?"王胖子吐了口唾沫,"胖爺我還沒玩夠呢!"
巨熊已經衝到了黑風口,龐大的身軀堵住了整個路口,熊掌一揮,就把旁邊的岩石拍得粉碎。雪豹衝上去咬它的腿,卻被一爪子拍飛,撞在樹上滑下來,嘴角滲出了血。
"雪豹!"胡小寶抱著鐵蛋衝出來,小家夥突然從他懷裡竄出去,用三隻爪子抱住巨熊的腳踝,小嘴裡噴出藍色的地心火殘渣。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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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熊被燙得嗷嗷叫,低頭去看鐵蛋的瞬間,蘇青鸞的金箭帶著靈力射進它的眼睛。巨熊發出痛苦的嘶吼,瘋狂地用爪子去抓眼睛,卻把自己撓得滿臉是血。
"它在掙紮!"林婉兒的縛魂絲纏上巨熊的前爪,"它還沒完全被控製!"
葉辰深吸一口氣,將消防斧插在地上,掏出水晶匣。虛空晶核在陽光下流轉著星光,他突然想起昨晚在溪邊看到的幻象——那玄袍老人似乎在做一個手勢,像是在引導什麼。
"地脈之心,聽我號令!"葉辰將青銅匣裡的地脈之心掏出來,與虛空晶核放在一起。兩顆晶石接觸的瞬間,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金色與銀色的光柱交織在一起,形成道巨大的光網,籠罩住整個黑風口。
巨熊被光網罩住的瞬間,動作突然停了,眼睛裡的幽綠火焰漸漸熄滅,龐大的身軀晃了晃,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蹲坐下來,用頭輕輕蹭著胡小寶的胳膊,喉嚨裡發出委屈的嗚咽。
"成了!"王胖子拍著手笑,"這玩意兒比胖爺的磁粉彈還管用!"
光網散去後,虛空晶核和地脈之心都安靜下來,隻是表麵的光澤更柔和了。葉辰將它們收好,看著遠處黑風寨的方向,那裡隱約有黑色的霧氣在聚集。
"血屠就在那裡。"他握緊消防斧,斧刃的藍火在陽光下跳動,"我們該去會會他了。"
王胖子突然摸了摸肚子:"等會兒,胖爺我突然覺得......那烤全羊好像也不是非吃不可。"
眾人都笑了起來,連一直冷著臉的小雅都彎了彎嘴角。雪豹舔著胡小寶的手,鐵蛋蹲在巨熊的肩膀上,用三隻爪子給它撓癢癢,剛才還劍拔弩張的黑風口,此刻竟透著股奇異的溫馨。
但葉辰知道,這隻是短暫的平靜。黑風寨後山的祭壇,十二脈的血屠,還有那即將被開啟的異界通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他抬頭望向黑風寨的方向,陽光穿過雲層,在山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消防斧在他手中微微震動,像是在呼應著遠方的呼喚。
"走吧。"他率先邁步,"去把該算的賬,都算清楚。"
王胖子趕緊跟上,嘴裡還在嘟囔:"說好了啊,打完這仗,必須找個地方吃頓好的,至少得有三斤紅燒肉......"
眾人的笑聲混著巨熊的嗚咽,在黑風口的風中回蕩,帶著股一往無前的勇氣,朝著未知的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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