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蹲在石洞外的篝火旁，盯著烤架上滋滋冒油的野兔流口水，手裡的樹枝無意識地戳著地麵，把泥土劃出一道道歪歪扭扭的溝。洞裡傳來小檮杌低低的嗚咽，混著胖團細弱的奶叫，像在演一出沒台詞的皮影戲。
"我說，那小畜生真能看懂《動物世界》？"他突然轉頭問葉辰，後者正用布巾擦拭消防斧上的血漬——那是昨天清理山神廟後牆時，不小心被碎玻璃劃的，此刻斧刃的藍火正舔著布巾，把血汙燒得乾乾淨淨。
葉辰抬眼瞥了瞥石洞方向，嘴角勾出點笑意："陳默說那是用玄鐵鏡折射的光影，模擬的是檮杌族群的狩獵場景，算是給它們做行為教育。"他把擦好的斧頭靠在石壁上，"不過看那小傲嬌的樣子，怕是把胖團當成儲備糧了——剛才偷偷往它窩裡塞了塊風乾肉。"
"我就說嘛！"王胖子一拍大腿，差點把烤架上的野兔震下來，"這玩意兒天生就帶獸性！當初蘇青鸞還護著它，說什麼"幼崽天性純良"，純良個屁！純良能把胖團的奶壺扒拉到自己窩裡？"
話音未落，石洞裡突然傳來胖團委屈的尖叫，緊接著是蘇青鸞壓低的嗬斥。兩人對視一眼，趕緊往石洞跑——剛到洞口就看見戲劇性的一幕：小檮杌正用爪子把胖團拱到稻草堆邊緣，自己則霸占了最暖和的中心位置，嘴裡還叼著蘇青鸞給胖團喂奶的陶勺，死活不肯鬆口。
"你這小沒良心的！"蘇青鸞氣得想敲它腦袋，又怕傷著它，隻能捏著它後頸的軟肉把陶勺搶回來，"剛才是誰守在母獸身邊，等胖團生下來第一時間湊過去舔毛的？現在倒好，學會搶地盤了？"
小檮杌被捏著後頸，卻依舊梗著脖子，獨眼裡滿是不服氣，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吼，像是在抗議"憑本事搶的地盤憑什麼還回去"。母獸躺在旁邊，隻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顯然沒打算管這檔子"家庭糾紛"。
"我來治治它。"王胖子突然賊兮兮地笑起來，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打開一看，是用油紙層層包裹的辣條，還是最辣的那種"魔鬼辣"。他捏著辣條在小檮杌鼻子前晃了晃，辣油的香味混著刺激性的氣味飄過去，小家夥的鼻子立刻皺成了小老頭模樣，卻又忍不住往前湊了湊。
"想不想吃？"王胖子故意把辣條舉高，"想吃就得把位置還給胖團，以後還得給它當保鏢——遇到危險先上，搶到獵物先給它吃，做到了天天給你喂一根。"
小檮杌盯著辣條咽了口唾沫，獨眼裡閃過掙紮，看看辣條又看看稻草堆中心的位置，突然猛地竄過去，用腦袋把胖團頂回中心，自己則乖乖蹲到邊緣，還不忘用尾巴把散落的稻草往胖團身邊掃了掃，那諂媚的樣子看得蘇青鸞都愣了。
"我靠，這就叛變了？"王胖子看得目瞪口呆，"早知道辣條這麼管用，當初何必費那勁搞什麼玄鐵鏡教育......"
蘇青鸞沒好氣地拍掉他手裡的辣條："幼崽腸胃弱，吃這個會燒壞喉嚨的！"她從布袋裡掏出塊用羊奶泡軟的肉乾，遞到小檮杌嘴邊，"吃這個，比那垃圾食品健康。"
小檮杌警惕地聞了聞，見王胖子沒搶，才小心翼翼地叼過肉乾，三兩口吞下去，眼睛瞬間亮了——這可比硬邦邦的風乾肉好吃多了！它突然用腦袋蹭了蹭蘇青鸞的手腕，獨眼裡的戾氣散去不少，竟透出點討好的意味。
"喲，這就真香了？"王胖子看得直咋舌，"胖爺我天天給你喂臘肉都沒見你這麼殷勤，蘇青鸞一塊肉乾就給你收買了？"
小檮杌像是聽懂了嘲諷，突然轉頭衝他齜牙，卻又在蘇青鸞看過來時立刻收斂表情，低下頭假裝舔爪子，那傲嬌的樣子逗得眾人都笑了。母獸也終於舍得抬眼皮，用尾巴尖輕輕拍了拍小檮杌的屁股，像是在說"差不多行了"。
葉辰靠在洞口，看著這溫馨的場麵，突然想起陳默說的話——"萬物皆有靈，隻是表達方式不同"。他摸出懷裡的地脈之心，晶石在掌心微微發燙，與石洞裡母獸身上散發出的微弱靈力產生了共鳴，形成股柔和的能量流，把整個石洞都烘得暖暖的。
"對了，"他突然想起什麼，看向蘇青鸞，"陳默說今天要去勘察山那邊的獸潮蹤跡，讓我們準備好磁粉彈和蝕骨莓粉，說是發現了混沌獸的腳印，比上次在黑風寨遇到的還大。"
蘇青鸞點頭，把胖團抱進懷裡喂奶："我已經把箭囊都淬好藥了，就是王胖子那火銃得修修——上次打獨眼檮杌時炸了膛，再用怕是要把自己崩傷。"
提到火銃，王胖子立刻來了精神："放心！胖爺我昨晚連夜改裝了！給槍管加了層玄鐵套，後坐力減了一半，還能連發！"他獻寶似的從洞口拖出個包裹，打開一看，那火銃果然變了樣，槍管上纏著圈銅絲，槍口還焊了個漏鬥狀的發射器，"這叫"加特林改進版"，一次能裝五發鐵砂彈，保證把混沌獸的皮都打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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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洞外傳來陳默的喊聲："準備出發了！玄鐵鏡顯示西北方向有能量波動，像是混沌獸在聚集！"
小檮杌突然豎起耳朵，警惕地看向洞口。母獸也坐起身，獨眼裡閃過戒備。蘇青鸞趕緊把胖團放進稻草堆，又摸了摸小檮杌的腦袋："我們出去辦點事，你看好胖團和你娘，回來給你帶更好吃的肉乾。"
小家夥像是聽懂了，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後轉身跳進稻草堆，把胖團護在身下，獨眼裡透出與年齡不符的堅定。王胖子看得直咋舌："這就切換成保鏢模式了？比翻書還快。"
葉辰扛起消防斧，斧刃的藍火在洞口的光線下跳動："走吧，早點解決混沌獸，回來給它們開個慶功宴——就用王胖子烤的野兔。"
"哎彆啊！"王胖子哀嚎著跟上，"那是胖爺我留著當宵夜的！"
三人的笑聲混著石洞裡胖團滿足的哼唧，在山神廟的晨霧裡飄得很遠。小檮杌蹲在稻草堆上，看著他們消失在山路儘頭，突然低頭舔了舔胖團的耳朵，喉嚨裡發出輕柔的嗚咽——像是在說"放心，有我在"。母獸躺在旁邊，嘴角似乎勾起了點弧度，把這溫馨的一幕儘收眼底。
山風穿過石洞，帶來遠處混沌獸隱約的嘶吼，卻吹不散這裡的暖意。或許獸性難改，但在日複一日的相處裡，某些柔軟的東西正在悄悄滋生，就像洞口那叢被風吹歪的野草，看似脆弱，卻牢牢紮根在石縫裡，透著股倔強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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