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驚人的等式在他心中驟然成型!他嘗試著,將焦點距離d乘以一個特殊的因子:陽爻數4乘以陽數3,加上陰爻數2乘以陰數2?(43+22)=12+4=16?d16=3.116=49.6尺?太大!不對。
或者,是陽爻數4)與陰爻數2)的某種組合?比值42=2?但前麵試過r=2d不對。
爻位!爻位是關鍵!上九爻是焦點所在,其爻位是“六”最上)。初九爻是光線入射起始,爻位是“一”。九三爻是轉折點,爻位是“三”。是否以九三爻為關鍵節點?
周鳴的目光死死鎖定在九三爻爻位三,陽爻九)和上九爻爻位六,陽爻九)上。爻位三與爻位六…63=2?r=2d?還是不對。爻數九與爻位結合?九三:9與3;上九:9與6。(93)與(96)?比值3和1.5,乘積4.5?無意義。
忽然,他想到了勾股!勾股定理的證明,核心在於麵積關係的轉換。那麼,卦爻的排列是否構成某種幾何圖形?離卦的卦象?),六爻排列,陽爻如高峰,陰爻如低穀…這像什麼?像不像一個…山峰?或者,像一個…凹麵?
凹麵鏡!離卦卦象本身,就是一個抽象的凹麵圖!
初九陽)為起點,上升;六二陰)略緩;九三陽)陡升;九四陽)繼續上升但速度可能略緩因下臨六五陰爻?);六五陰)平台或略降;上九陽)達到頂點!這不正是一個典型的凹麵曲線嗎?九三爻爻位三,陽爻)和九四爻爻位四,陽爻)構成了凹麵最陡峭、彙聚力量最強的部分!
那麼,焦點距離d,與這個由卦象定義的“凹麵”的“深度”或“曲率”的關係?周鳴在陶板上畫出離卦六爻的抽象高度圖以爻性為縱軸,爻位為橫軸)。陽爻高,陰爻低。連接各點,形成一個波動的曲線。
如何量化這個曲線的曲率?焦點d對應上九爻的位置橫軸6)。周鳴嘗試計算曲線下麵積?或者計算各點到某個基準線的距離?
他想到“折矩”的概念。《周髀算經》有“環矩以為圓,合矩以為方”。矩是直角,折矩可以形成圓弧。離卦六爻,是否隱含著一個“折矩”的步驟?
離卦由兩個單卦“離”重疊而成。單卦離?)由一陰爻夾在兩陽爻之間構成,其象如“中虛”,正似一個微微凹陷的形態!單卦離的中爻是陰爻六二),象征“虛中”,對應凹麵鏡的中心軸線?而上下陽爻初九、九三)則代表邊緣對光線的偏折?
雙離卦重疊,下卦離初九、六二、九三)和上卦離九四、六五、上九)。下卦離的頂點是九三爻位三),上卦離的起點是九四爻位四),兩者緊密相連!九三與九四,兩個連續的陽爻,構成了整個凹麵鏡曲線上最陡峭、轉折最關鍵的“折矩點”!
周鳴的呼吸幾乎停滯!他死死盯著九三3)和九四4)這兩個爻位數字!3和4!勾股數!勾三股四弦五!天地間最基礎的直角關係!
一個石破天驚的公式在他腦海中轟然炸開,清晰得如同刻印:
>曲率半徑r=dx(2+√3)
√3!正是勾股弦五邊形中,股4)與弦5)所夾之角的正割值sec30°=2√3≈1.1547),或者更直接地,是等邊三角形高與邊長的比值√32)的倒數關係!2+√3≈3.732!這完美符合了九三3)、九四4)連續陽爻所代表的“折矩”之力3與4構成勾股),以及整個離卦六爻)作為“明兩作”的雙重彙聚結構因子2)!
他立刻進行驗證:
已知d≈3.1尺。
計算r=3.1x(2+√3)≈3.1x(2+1.732)≈3.1x3.732≈11.57尺。
他迅速拿起魯班遺留的、用於測量鏡麵弧度的“規”一種大型青銅卡尺),仔細測量鏡麵不同位置的弦高和對應的弦長。經過複雜的幾何計算利用圓弧弦高公式反推半徑),最終得到的曲率半徑平均值,竟無比接近11.6尺!誤差極小!
“《離卦》爻象…竟是鑄造此鏡的…數理圭臬!”周鳴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眼中爆發出奪目的光彩!魯班並非憑空臆造,他是在用血肉和直覺,觸摸到了隱藏於《易》象背後的、關於光與彙聚的幾何法則!這公式,是《周易》與天地物理的深刻共鳴!
“周師!公式…成了?”墨翟被周鳴的激動感染,急切地問道,連昏迷中的魯班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眼皮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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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周鳴斬釘截鐵,他抓起炭筆,在陶板上用力刻下那個由離卦爻象導出的神聖公式:r=dx(2+√3)!每一個符號都仿佛帶著灼熱的力量。
“好!好!天不亡我大道!”墨翟激動得胡須都在顫抖,仿佛看到了標準化乃至整個天工複興的希望。“快!以此公式,重繪核心部件圖!魯師有…”他話未說完,異變陡生!
“咻——!”
一聲極其輕微、卻尖銳到刺破耳膜的破空厲嘯,毫無征兆地從實驗室唯一透光的東窗縫隙外射入!速度快如閃電,目標直指——正俯身在陶板前、心神激蕩的周鳴後心!
這襲擊時機歹毒到了極點!正是周鳴破解天機、心神激蕩疏於防範的刹那!箭矢的來路更是刁鑽,利用了那道引入陽光的縫隙!
“小心!”墨翟的怒吼與周鳴自身對危險的直覺幾乎同時爆發!周鳴在千鈞一發之際,身體本能地做出一個違背常理的擰轉——他雙腿如同圓規般交錯發力,身體以脊柱為軸,硬生生原地旋開半尺!這是他在無數次生死邊緣磨礪出的、融合了數學預判與身體本能的“勾股步法”!
“噗嗤!”
致命的冷箭擦著周鳴的肋部衣物掠過,帶起一溜布絲!然而,它並未落空!
“呃——!”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哼響起,如同受傷野獸的哀鳴。
那支灌注了恐怖力量的箭矢,帶著冰冷的死亡氣息,竟精準無比地貫穿了躺在矮榻上、剛剛因激動而微微抬起了半邊身體的魯班的胸膛!從左胸射入,帶著一蓬滾燙的血雨,又從右後背穿出半截染血的箭鏃!巨大的衝擊力將魯班的身體狠狠釘回了草榻!
“魯班!!!”墨翟目眥欲裂,肝膽俱碎!他如同瘋虎般撲向魯班,看著摯友胸膛上那個猙獰的血洞,看著鮮血如同泉水般汩汩湧出,瞬間染紅了整個胸膛和身下的草墊。魯班的眼睛猛地睜大到了極限,瞳孔瞬間渙散,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一口混合著內臟碎塊的濃稠黑血猛地噴了出來,濺了墨翟滿頭滿臉!他那隻試圖抬起的、指向鏡子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
“不——!”墨翟發出撕心裂肺的悲號,巨大的悲痛和憤怒讓他渾身都在顫抖。
周鳴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他根本沒有去看窗外,所有的怒火和殺意都凝聚在那支兀自插在魯班胸膛上、微微顫動的箭矢上!他一步跨到榻前,無視噴濺的鮮血,右手如鐵鉗般死死握住那支冰冷箭杆,用儘全身力氣猛地向外一拔!
“噗!”
箭矢帶著淋漓的鮮血和碎肉被拔出。魯班的身體最後劇烈地痙攣了一下,隨即徹底癱軟下去,生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隻有那雙至死都圓睜著的、帶著無儘不甘和憤怒的眼睛,死死地“望”著實驗室的穹頂。
“魯師…走好。”周鳴的聲音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帶著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平靜。他緩緩抬起手,將那支奪命的箭矢舉到眼前。獸脂燈昏黃的光線下,箭矢通體黝黑,非木非竹,竟似某種致密的石材打磨而成,入手沉重冰涼。箭鏃三棱帶血槽,閃爍著幽藍的光澤,顯然淬有劇毒,與射傷魯班肩膀的弩矢同源!
然而,周鳴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在箭鏃末端與箭杆的連接處!
那裡,赫然刻著幾圈極其細微、肉眼幾乎難以辨認的螺旋紋路!這是螺紋!一種用於將金屬箭鏃更牢固旋接在箭杆上的工藝!
但,這螺紋的紋路深淺不一,間距忽大忽小,顯得極其粗糙和扭曲!周鳴的手指極其小心地撫過那螺紋,指尖傳來的觸感無比滯澀,充滿了毛刺和不規則感。他猛地從懷中掏出那塊在工坊暴亂中繳獲的、刻有“智”字和嵌著磁石的玉玨!
玉玨的邊緣,也有一圈極其精細、均勻流暢的螺旋紋路!那是真正符合“天工之度”的螺紋!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刺客箭鏃上的螺紋,其公差之大,其加工之劣,簡直是對“標準化”最惡毒、最赤裸裸的嘲諷!這粗糙的螺紋,不僅暴露了箭矢的出處非標準作坊的粗劣產品),更成為刺殺者身份的鐵證!它就像凶手留下的、一個沾滿鮮血的、扭曲的簽名!
“公差…”周鳴的聲音如同地獄刮來的寒風,他緩緩抬起染血的手,指尖捏著那枚箭鏃,將其上那圈粗糙、扭曲、致命的螺旋紋路,死死對準了實驗室角落陰影中,一個不知何時悄悄溜進來、正滿臉驚惶試圖溜走的工坊小吏臉上。那小吏,正是之前姬桓的心腹之一!
“這超限的公差…”周鳴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紮入在場每一個目睹魯班慘死的人心中,“便是爾等謀殺魯師、阻我天工大道的——鐵證!”
昏暗的實驗室裡,隻剩下墨翟壓抑不住的、如同受傷孤狼般的悲泣,和周鳴手中那枚箭鏃上,螺旋紋路在血光中反射出的、冰冷而扭曲的幽光。那幽光,仿佛在無聲地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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