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救魂_數學易聖:我在春秋當國師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九章 救魂(1 / 2)

濃稠的血腥味與刺鼻的草藥苦辛混雜在一起,沉甸甸地壓在魯班實驗室的每一寸空氣裡,令人窒息。獸脂燈的火苗在牆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陰影,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隨著燈芯劈啪的爆響不安地跳動。魯班仰躺在冰冷的石台上,身下墊著的厚厚茅草早已被不斷湧出的鮮血浸透,變成一種暗紅發黑的、粘膩的沼澤。他胸口那個猙獰的貫穿傷,如同地獄張開的巨口,每一次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起伏,都帶出帶著氣泡的、暗紫近黑的粘稠血液。他的臉色已不是灰敗,而是一種死氣沉沉的青灰,嘴唇烏紫,雙目緊閉,隻有咽喉深處偶爾發出一絲微弱如遊絲、帶著血腥氣的“嗬…嗬…”聲,證明這具殘破的軀體裡還殘留著一星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

墨翟半跪在石台旁,他原本整潔的粗麻布衣濺滿了斑駁的血汙和藥漬,額發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蒼白的額角。他的一隻手死死按在魯班胸口傷口上方靠近鎖骨的位置,試圖壓迫住那根狂飆鮮血的、最致命的動脈——儘管指縫間溫熱的液體仍在汩汩外溢。另一隻手則顫抖著,用一塊煮沸過的葛布,徒勞地擦拭著不斷從傷口湧出的血沫。他的眼神,像瀕臨碎裂的琉璃,充滿了巨大的悲痛、無邊的憤怒,以及一種近乎絕望的瘋狂。摯友的生命,正如同指間的流沙,飛速逝去。

“撐住!公輸!你給我撐住!”墨翟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哭腔,一遍遍在魯班耳邊低吼,仿佛要用自己的意誌強行拉住那即將消散的魂魄,“天工大道未成!你答應我的連弩未竟!你敢走?!我不許!”他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正在一旁飛快處理器具的周鳴,那眼神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的浮木:“周師!算!給我算!算他還有多少血可流!算我們還有多少時間!算…算怎麼把這該死的血…灌回去!”

周鳴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冰冷的石雕,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額角暴起的青筋和緊抿到發白的嘴唇,泄露著他內心同樣洶湧的驚濤駭浪。他剛剛用魯班遺留的、最鋒利的青銅小刀,極其小心地切開了魯班胸膛傷口周圍腫脹發黑的皮肉,暴露出那被撕裂的、仍在微弱搏動的血管斷口。粘稠發黑的血液帶著一股濃烈的腥甜腐敗氣息,不斷湧出。那箭鏃上的劇毒,正瘋狂侵蝕著最後的生機!

“噌!”

一聲輕微卻異常清晰的金屬摩擦聲響起。周鳴從懷中取出一個用油布仔細包裹的長條形物件——那是魯班在工坊暴亂前夜,根據標準化理念和初步公差製思想,嘔心瀝血打造出的第一代原型:青銅遊標卡尺!尺身由堅韌的青銅整體鍛造,打磨得光滑如鏡,長約一尺約23厘米)。主尺上刻著均勻的十等分刻度寸),每一寸又細分為十格分)。最驚人的是,在主尺之上,還嵌套著一個可以精密滑動的副尺遊標),副尺上刻著九格,但其總長度恰好等於主尺上的八格八分)!

周鳴的手指穩定得可怕。他迅速用煮沸過的藥湯衝洗卡尺,然後,在墨翟幾乎屏住的呼吸中,將卡尺的測量爪極其小心、輕柔地探入魯班胸前那血肉模糊的創口之內!冰冷的青銅觸碰到溫熱的、破碎的肌體和血管。

“測量目標:左鎖骨下動脈破裂口近似直徑,箭杆殘留通道直徑。”周鳴的聲音冰冷而精確,如同在宣讀實驗數據。他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地操控著卡尺的內測量爪,避開翻卷的皮肉和湧血的創麵,感受著卡尺與血管壁、箭杆通道壁的觸感。副尺在主尺上滑動,尋找著最契合的位置。

“哢噠。”

極其輕微的一聲。副尺上的某一刻線,與主尺上的某一刻線完美對齊!

“讀數!”周鳴低喝。

旁邊的學徒早已捧著陶板和炭筆待命,聲音帶著哭腔和顫抖:“主…主尺七分…副尺…副尺第七刻線與主尺刻線重合!”

“七分加七厘0.7分)!動脈破裂口最大內徑,約七分七厘約1.77厘米)!”周鳴迅速報出數字,“箭杆通道直徑,約三分0.72厘米)!”他抽回卡尺,測量爪尖端沾著粘稠的血跡。這驚世駭俗的精密測量,在此時卻顯得如此冰冷而殘酷。

沒有絲毫停頓,周鳴抓起炭筆,在另一塊相對乾淨的陶板上瘋狂演算:

失血體積v≈πx箭鏃長度取平均值三寸)x(動脈破裂口半徑2箭杆通道半徑2)x心率

他手指翻飛,口中念念有詞,將古代長度單位快速換算:

“動脈半徑r?=七分七厘2=三分八厘五毫≈0.385寸”

“箭道半徑r?=三分2=一分五厘≈0.15寸”

“π取周三徑一之約率,3注:此時尚無更精確π值)”

“箭鏃長=三寸”

“心率…脈搏已微不可查,估瀕死前最低值…約…四十息次百息)?換算…每分鐘約…24次?注:古代計時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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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板上留下狂草的算式:

v≈3x3寸x[(0.385)2(0.15)2]x24次刻假設一刻鐘)

≈9x[0.0.0225]x24

≈9x0.x24

≈9x3.0174

≈27.1566立方寸

“約…二十七立方寸!”周鳴的聲音如同重錘落下。這是一個天文數字!相當於一個健壯男子全身近半的血液!這還隻是理論計算,未計入箭毒導致的凝血障礙和持續滲血!

墨翟的臉瞬間慘白如金紙,按在傷口上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二十七立方寸…這如同宣告了魯班的死刑!

“不!!”墨翟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眼中血絲密布,猛地看向周鳴,那眼神混合著最後的瘋狂和不顧一切的決絕,“灌回去!周師!把他流掉的血…給我灌回去!用我的血!立刻!馬上!”

“血脈相連,非同源者,其血相斥,如油入水,立成血塊,堵塞脈道,頃刻斃命!”周鳴的聲音冷峻如冰,瞬間澆滅了墨翟的衝動。他看著墨翟瞬間黯淡絕望的眼神,話鋒卻陡然一轉,帶著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絕:“然!天工之道,豈能困於血脈藩籬?墨翟!取銅!取最純淨的赤銅!取獸脬膀胱)!取最細韌的羊腸!取水!大量的水!快!”

墨翟如同被閃電擊中,瞬間明白了周鳴的意圖!眼中熄滅的希望之火再次爆燃!“來人!取赤銅錠!取新剝的牛脬、羊腸!打清水!快!快!快!”他嘶聲咆哮,實驗室裡殘餘的學徒和忠誠匠人如同被鞭子抽打,瘋狂地行動起來。

周鳴已撲到魯班遺留的工具台前。他抓起幾根不同粗細的青銅管、銅片,腦中飛速構建著“青銅輸血器”的模型。核心難題:如何將墨翟的血,安全、可控地輸入魯班幾乎枯竭的血管?

1.取血與過濾:需光滑潔淨的容器,避免血細胞雖此時無此概念,但直覺需避免雜質)破壞。

2.管道連接:需要極細、內壁光滑的管道連接供血者墨翟)與受血者魯班)的血管,接口必須嚴絲合縫,減少湍流和凝血。

3.流量控製:輸血過快,魯班殘心不堪重負;過慢,則杯水車薪!必須精確控製!

“遊標卡尺!”周鳴再次低喝。他拿起那柄凝聚著魯班心血的卡尺,如同握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他首先測量墨翟手腕處橈動脈的搏動直徑,接著測量魯班頸側尚可觸及的頸動脈直徑。兩者粗細略有差異。

“取赤銅管!外徑需略小於魯師頸動脈內徑,內徑需略大於墨翟橈動脈內徑!按墨翟動脈尺寸,外徑需車削至三分二厘約0.77厘米),內徑擴至二分0.48厘米)!長度三寸!內壁以最細磨石蘸油,打磨至鏡麵!”周鳴語速如飛,精確報出尺寸。一名最老練的車工學徒含著淚,顫抖著雙手,將燒紅的赤銅管固定在簡陋的車床上,借助遊標卡尺的精確測量和定位,用最細的青銅刻刀,開始進行這關乎生死的精密加工!車刀與銅管摩擦,發出尖銳而揪心的嘶鳴,銅屑如同帶血的淚珠飛濺。

與此同時,周鳴拿起處理過的、薄而堅韌的牛脬膀胱),將其一端用麻線緊緊捆紮在車削好的赤銅管一端,做成一個臨時的儲血囊。他又取來經過藥湯浸泡、揉搓得異常柔軟潔淨的羊腸管,一頭同樣捆紮在赤銅管另一端,另一頭則準備連接墨翟的血管。

“墨翟!割腕!”周鳴的命令不容置疑,將一柄用火焰反複灼燒消毒的青銅小刀遞過去。

墨翟毫不猶豫,接過小刀,在自己左手腕橈動脈的位置,快、準、狠地一劃!一股鮮紅、充滿生機的血液立刻湧了出來!他迅速將羊腸管的端口對準切口,周鳴用煮沸過的麻線極其利落地將羊腸管緊緊捆紮固定在墨翟的手腕血管上!鮮紅的血液立刻順著透明的羊腸管流入,注入了那個作為緩衝儲血囊的牛脬之中,牛脬如同一個跳動的心臟,開始緩緩鼓起。

另一端,周鳴用同樣的方法,極其小心地將赤銅管光滑的端口,對準魯班頸側那根相對完好的頸動脈!切口,固定!生死通道,在這一刻,以最原始又最精密的“天工”方式,連接在了一起!

血液,開始從鼓起的牛脬中,順著赤銅管,極其緩慢地流向魯班頸部的血管。

然而,問題立刻出現!血流速度太慢了!如同涓涓細流,根本無法對抗那洶湧的失血!墨翟看著牛脬中緩慢下降的血線,急得雙眼幾乎要滴出血來:“太慢了!周師!再快些!”

“不可!”周鳴厲聲阻止,“血流之速,非人力可強為!其速之快慢,關乎血脈之寬窄、管道之長短、血之粘稠、兩端壓力之差!此乃天地自然之理,強衝則脈裂人亡!”他死死盯著那細小的血流,大腦再次進入極限的運算狀態。

泊肅葉定律!流體在圓管中的流量q與管道兩端的壓力差Δp成正比,與管長成反比,與管道半徑r的四次方成正比!即:q∝(Δp·r?)!此時周鳴無法精確表達粘度η,但知其與血液狀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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