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龜裂齊疆】童謠索命:這歌謠要屠城!_大秦風骨:王翦傳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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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龜裂齊疆】童謠索命:這歌謠要屠城!(1 / 2)

【1】

齊國故地,臨淄城外三十裡,秦軍大營。

王翦按著腰間斷水劍的劍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帥帳內死寂無聲,唯有帳外呼嘯的北風卷過營寨,刮得牛皮大帳嗚嗚作響,像是什麼東西在哭。幾案上攤開一份墨跡未乾的軍報,來自剛剛被秦軍攻占的臨淄城。字句不多,卻字字帶血,沉得壓手。

“自三日前始,臨淄城內及周遭村落,童謠四起,曰:‘七月流火,霜降未落;九鼎傾倒,秦宮傾覆。’初時零星,今日已傳唱遍野,婦孺皆誦。城中人心浮動,暗流洶湧,有暴民聚眾於稷下學宮舊址,呼此謠為‘天啟’,更有甚者,公然毀壞大秦旗徽,焚燒律令簡牘。軍士彈壓,衝突迭起,已傷十一人,斬首級五顆示眾,然謠風未息,反愈演愈烈……”

“七月流火,霜降未落;九鼎傾倒,秦宮傾覆……”王翦低聲重複著這十六個字,聲音在空曠的帥帳裡顯得格外冷硬。七月的流火之星心宿二)在秋夜西沉,本該是霜降將至的時節,卻遲遲不見霜落——這反常的天象,硬是被塞進了這童謠裡,成了秦室將亡的征兆!九鼎乃社稷神器,秦宮是大秦根基,傾覆二字,何其惡毒!這絕非無心之謠,而是淬了劇毒、直刺大秦心窩的匕首!他猛地一掌拍在幾案上,震得筆架上的毛筆簌簌亂跳。“查!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這謠言的源頭!凡傳播者、唱誦者,一律拿下!臨淄令是乾什麼吃的!”

“上將軍息怒!”副將蒙武連忙躬身,他是蒙驁之子,與王翦相交莫逆,此刻臉上也滿是凝重。“臨淄令已儘力,奈何這童謠……邪門得很。仿佛一夜之間,就從地裡冒了出來。孩童們口口相傳,速度快得驚人。抓了幾個帶頭的,都是些懵懂幼童,隻道是跟玩伴學的,追查上去,竟如藤蔓糾纏,根本找不到最初的根。而且……”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末將派人暗訪,發現……這童謠的調子,聽著有些耳熟,竟隱約像是……像是楚地的巫歌。”

楚地!

這兩個字像冰錐,狠狠刺進王翦的耳膜。齊國剛下,百廢待興,項燕雖死,楚國餘孽猶在,恨意滔天。這臨淄城,本就是昔日楚、齊勾連抗秦的重鎮之一。用楚地的巫歌調子,裹上惡毒的詛咒,煽動齊地人心!好毒的手段!

帳簾猛地被掀開,一股凜冽的寒風裹著雪粒子灌了進來。斥候營的百將王豹,一個曾在驪山刑徒營跟王翦一起滾過泥坑、淌過血泊的老部下,渾身冒著寒氣闖了進來,臉上那道從眉骨劃到嘴角的刀疤在昏暗的燈火下更顯猙獰。他顧不得行禮,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將軍!城西二十裡,桑丘村!出事了!”

“講!”王翦霍然起身,斷水劍的劍鞘撞在幾案角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村裡……瘋了!”王豹喘著粗氣,眼中帶著一絲驚悸,“幾個半大的孩子,唱著那鬼童謠滿村亂跑,邊唱邊砸!先是砸了剛立起來的鄉正署牌子,接著衝進裡正家,把他剛領到的《秦律》簡牘扔進了火塘!裡正去攔,被幾個孩子用石頭砸破了頭!更邪乎的是,村裡那條最凶的看家狗,平日裡能追著野狼咬的主兒,今天不知怎的,被那些孩子指著鼻子唱了幾句,竟夾著尾巴哀嚎著跑了!然後……然後全村的孩子,不管大的小的,都跟著魔似的,滿村巷地唱,見東西就砸,見人就推搡……大人去拉,反而被自家孩子又抓又咬!整個村子,雞飛狗跳,全亂了套!”

童謠索命!王翦腦中猛地閃過這四個字。這已經不是蠱惑人心,這是近乎妖邪的驅役!

“帶路!蒙武,點三百銳士,隨我去桑丘!”王翦抓起佩劍,大步流星衝出帥帳。冰冷的空氣嗆入肺腑,卻壓不住心頭那股熊熊燃燒的怒火。斷水劍在鞘中隱隱低鳴,仿佛也感應到了主人此刻的殺機。他倒要看看,是什麼魑魅魍魎,敢在他王翦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風雪撲麵,馬蹄踏碎地上的薄冰。三百黑甲騎兵在王翦和蒙武的率領下,如同沉默的鋼鐵洪流,撕開沉沉的夜幕,直撲桑丘村。

離村還有二裡地,那詭異的聲音已經穿透風雪,清晰地鑽進每個人的耳朵。

那不是整齊的合唱,而是無數個稚嫩又帶著某種狂熱腔調的童音,此起彼伏,交織重疊,像無數隻冰冷的手在黑暗中抓撓著人的心肝肺腑。單調、重複、卻又蘊含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穿透力。

“七月流火,霜降未落——”

“九鼎傾倒,秦宮傾覆——”

“七月流火……”

“秦宮傾覆……”

聲音的來源正是桑丘村。村子不大,此刻卻如同煮沸的湯鍋。火光在幾處房屋間明滅不定,濃煙混雜著尖叫、哭喊、牲畜的驚嘶、器皿破碎的刺響,攪成一團混亂的噪音。人影幢幢,在雪光和火光中瘋狂地晃動。

村口一棵半枯的老槐樹下,黑壓壓聚著一群人,大多是村裡的老人和婦人,他們驚恐地抱在一起,望著村子裡如同地獄般的景象瑟瑟發抖,有幾個婦人已經癱軟在地,泣不成聲。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大概是村裡的三老,看見王翦一行的黑色戰旗和森然甲胄,如同見到了救星,連滾爬爬地撲過來,老淚縱橫:“將軍!將軍救命啊!娃兒們……娃兒們都中邪了!管不住,根本管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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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王翦勒住戰馬,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混亂的村莊。隻見數十個大小不一的孩子,大的不過十二三,小的隻有五六歲,個個雙眼赤紅,臉上帶著一種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狂躁和戾氣。他們三五成群,有的在村路上無意識地奔跑衝撞,口中反複念咒;有的圍著村中那口唯一的水井,手拉著手,瘋狂地轉著圈,尖聲嘶喊;更有甚者,正用石塊、木棒瘋狂地砸著村裡供奉的簡陋社祠,神主牌位被扔在地上踩踏,香爐傾倒,香灰灑了一地。

一個壯實的漢子試圖抱住自己那才八歲卻像頭小牛犢一樣亂撞的兒子,卻被那孩子低頭狠狠一口咬在手腕上,頓時鮮血淋漓。漢子痛呼著鬆手,孩子立刻又彙入奔跑的人流。另一個婦人哭喊著去拉自家女兒,卻被女兒猛地推倒在地,旁邊幾個狂躁的孩子立刻圍上來,對著婦人又踢又打,撕扯她的頭發……

這哪裡還是孩子?分明是一群被無形絲線操控、充滿了破壞欲的提線木偶!

“蒙武!”王翦的聲音冷得掉冰渣。

“末將在!”

“以伍為單位,散開!目標——所有狂躁孩童!首要任務,控製!不許傷其性命!敢反抗者,可擊其非要害處使其失去行動能力!如有成人趁亂作祟,格殺勿論!”王翦的命令斬釘截鐵,“王豹!帶你的人,給我護住村口的老弱婦孺!清點人數,安撫人心!”

“喏!”蒙武和王豹轟然應諾。

三百銳士如同黑色的潮水分開,沉默而迅猛地衝入混亂的村落。他們訓練有素,三五人一組,盯住目標,配合默契。對付這些被邪異力量驅使的孩童,軍士們顯出了極大的克製和技巧。有人以盾牌護身,強行衝入亂撞的孩童群中,用盾麵巧妙格擋開砸來的石塊;有人看準時機,從側後撲上,雙臂如同鐵鉗,死死箍住孩童的腰身,任憑其如何踢打撕咬也不鬆手;更有經驗豐富的老兵,專門對付那些轉圈或破壞祠廟的,一個箭步上前,用帶著厚厚皮手套的大手,精準地捂住孩童的口鼻——並非要其窒息,而是利用瞬間的憋悶感打破其詭異的專注狀態。

“噗!”一個軍士的肩甲被石塊砸中,發出悶響。

“啊!”另一個士兵的手臂被一個紅了眼的大孩子狠狠咬住,牙齒隔著皮甲都深陷進去。

“按住他!彆傷著!”蒙武怒吼著衝上前,一腳踹開一個想撲上來撕咬同伴士兵的小身影,反手用劍鞘在那孩子頸後輕輕一磕。那孩子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場麵依舊混亂,但秦軍銳士的介入,像一塊投入沸水的堅冰,迅速冷卻著失控的局勢。孩子的哭鬨尖叫和士兵的呼喝嗬斥混在一起,但那種被童謠統攝的、整體性的瘋狂氛圍,正在被強行切割、壓製。

王翦沒有下馬,他端坐在戰馬上,如同一尊冰冷的鐵像,斷水劍橫於鞍前。他鷹隼般的目光掃過混亂的戰場,最終,定格在村子北頭那片黑黢黢的野樹林邊緣。

那裡,遠離火光和喧囂,風雪似乎也小了些。一個瘦小的身影,穿著齊國平民常見的褐色葛布短褐,正靜靜地佇立在雪地裡,麵朝著混亂的村莊。他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正有節奏地、一下一下地拍打著。

王翦的眼神陡然銳利如刀。直覺告訴他,那就是旋渦的中心!他雙腿一夾馬腹,戰馬長嘶一聲,朝著那片黑暗衝了過去。蒙武見狀,立刻招呼一隊親兵緊隨其後。

馬蹄踏碎積雪,飛快逼近。離那身影還有十數步時,王翦猛地勒住韁繩。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嘶鳴。借著雪地反射的微光,王翦終於看清了。

那是一個身形佝僂、乾瘦得如同風乾枯木的老嫗。她滿頭稀疏的白發在寒風中飄動,臉上溝壑縱橫,如同刀刻斧鑿。最詭異的是她的眼睛,渾濁發黃,眼白占了大半,瞳孔縮得極小,像兩點凝固的墨,此刻正直勾勾地“望”著王翦的方向——王翦分明感覺到那目光的穿透力,仿佛並非依靠視力,而是某種更陰冷的東西。

她枯瘦如鷹爪般的手裡,捧著一麵巴掌大小的皮鼓。鼓身呈暗褐色,似乎是某種動物的皮蒙製,邊緣綴著幾顆小小的、顏色暗淡的獸牙和染成黑紅色的鳥羽。此刻,她那布滿老年斑的、枯槁的手指,正以一種極其古怪、仿佛帶著某種粘滯感的節奏,“咚…咚…咚…”地敲擊著鼓麵。那鼓聲並不響亮,甚至有些沉悶,但每一下,都仿佛直接敲打在人的心坎上,與遠處村莊裡孩子們混亂癲狂的呐喊聲隱隱合拍!

鼓點!是這鼓點在操縱!

“妖婦!”蒙武厲喝一聲,挺戟便要上前。

“慢!”王翦沉聲喝止。他翻身下馬,一步步走向那老嫗。斷水劍在鞘中嗡鳴,一股凜冽的煞氣自他身上彌漫開來,周圍的寒意似乎又重了幾分。

那老嫗對王翦的逼近毫無反應,依舊沉浸在自己那詭異而粘稠的鼓點節奏裡,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著前方,乾癟的嘴唇微微翕動,似乎在無聲地念誦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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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在離她五步之處停下。風雪卷過,吹動老嫗襤褸的衣衫和鼓邊的羽毛。他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她手中那麵邪異的皮鼓和老嫗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

“楚巫?”王翦的聲音不高,卻帶著金石般的鏗鏘,穿透沉悶的鼓點。

老嫗敲擊皮鼓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那渾濁的眼珠,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終於聚焦在王翦的臉上。她沒有回答,嘴角卻極其怪異地向上扯了扯,露出殘缺發黑的牙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無聲地翕動嘴唇,口型依稀是:“……傾……覆……”

“拿下!”王翦不再猶豫,一聲令下。

蒙武早已按捺不住,一個箭步上前,鐵鉗般的大手直抓老嫗的手腕,目標是那麵邪鼓!他身後的兩名親兵也左右包抄,防止她暴起或逃跑。

就在蒙武的手即將觸碰到老嫗枯瘦手腕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老嫗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球爆發出一種駭人的精光,死死盯住蒙武!她口中發出一聲短促、尖銳、完全不似人聲的厲嘯!同時,她手中那麵皮鼓的鼓點節奏驟然變得狂亂、尖銳,如同暴雨般密集敲打!

“咚!咚!咚!咚!咚!咚!”

這狂亂的鼓聲仿佛無形的號令!村莊裡,那些原本已被秦軍士兵製住,或正在被壓製的孩童們,身體猛地一僵,隨即爆發出遠超之前的恐怖力量!他們雙眼瞬間變得赤紅如血,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嗬嗬聲,身體劇烈地扭動起來,瘋狂地撕咬、踢打、衝撞!好幾個猝不及防的士兵竟被生生甩開!

“吼——!”一個被兩名士兵按住的半大孩子,猛地掙脫,低頭狠狠撞向旁邊一名士兵的小腹!力道之大,竟將那士兵撞得踉蹌後退!

“咬死你!咬死秦狗!”一個被蒙武親兵按在地上的小女孩,竟如同瘋犬,扭頭一口咬在士兵護臂的皮套上,死不鬆口!

整個桑丘村,瞬間再次陷入更徹底的瘋狂!士兵們的驚呼、孩童們野獸般的嘶吼、哭喊叫罵聲混作一團!局麵眼看就要徹底失控!

“妖孽!找死!”蒙武又驚又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激得血貫瞳仁,抓向老嫗的手改為狠狠一拳,帶著破風聲砸向她的頭顱!這一拳含怒而發,足以斃牛!

然而,王翦比他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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