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郢都餘燼】頻陽田訟:九千畝換六十萬兵!_大秦風骨:王翦傳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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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郢都餘燼】頻陽田訟:九千畝換六十萬兵!(1 / 2)

【一:鹹陽宮叩闕,六十萬兵戈換桑麻】

鹹陽宮的晨霧還未散儘,青銅鶴燈裡的鮫人油已燃得透亮,焰光順著盤龍柱蜿蜒而上,將殿內懸著的“四海歸一”匾額照得愈發沉鬱。嬴政負手立在案前,玄色冕旒垂落的珠串遮住了眼底情緒,隻聽得他指節叩擊案幾的聲響——案上攤著的楚地地形圖,墨跡間還凝著幾處暗紅血漬,那是李信二十萬大軍潰敗後,從陣亡校尉甲胄上刮下的殘血。

“將軍可知,李信昨夜已在殿外跪了三個時辰?”嬴政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冷鐵砸在金磚上,“二十萬兵,折在了楚地淮水,他竟還有臉來見朕。”

殿門處傳來靴底碾過青磚的聲響,王翦拄著桃木杖緩步而入,青布袍角沾著晨起的露水,鬢邊白發比上月又見多了些。他躬身行禮時,腰間懸掛的青銅魚袋輕輕晃動,袋裡裝著的不是將軍印信,而是半塊頻陽老家的田宅地契——那是去年他告病歸鄉時,特意從族中祠堂裡取來的。

“老臣聽聞,李將軍是想自請死罪。”王翦抬起頭,目光落在嬴政案前的青銅劍上,那是當年滅韓時繳獲的韓王佩劍,劍鞘上的鎏金紋樣已被歲月磨得模糊,“可陛下需要的不是一具屍體,是能平定楚地的六十萬大軍。”

嬴政猛地轉身,冕旒珠串劇烈晃動,露出眼底的紅血絲:“將軍倒是直爽!朕召你入宮,就是要問你——這六十萬兵,你敢接嗎?”

殿內靜得能聽見鮫人油火焰劈啪的聲響。王翦緩緩直起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桃木杖的底端在金磚上劃出一道淺痕:“老臣敢接。但老臣有一事相求,若陛下不允,老臣便是死,也不敢領這虎符。”

嬴政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他原以為王翦會提糧草、提軍械,或是要封賞麾下將校,卻沒料到這位素來寡言的老將,竟會在此時談“所求”。他往前走了兩步,玄色龍袍掃過案上的地形圖,卷起一陣帶著墨香的風:“將軍但說無妨,隻要能滅楚,便是要朕的鹹陽宮,朕也可斟酌。”

“老臣不要鹹陽宮,也不要封侯拜將。”王翦的聲音很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老臣年近花甲,身子骨早已不如當年,此番若領六十萬大軍出征,怕是再難活著回頻陽。隻求陛下將頻陽縣東那九千畝沃田賜給老臣的子孫——那片地挨著渭水,灌溉方便,種出來的粟米顆粒飽滿,足夠王家三代人吃用。”

嬴政愣住了。他盯著王翦的眼睛,試圖從那雙渾濁卻銳利的眸子裡找到一絲偽裝,可看到的隻有坦蕩——仿佛眼前的不是曾率軍破趙、滅魏的大秦戰神,隻是個惦記著桑麻田宅的尋常老叟。殿外忽然傳來一陣雁鳴,群雁排著“人”字掠過宮牆,嬴政忽然笑了,那笑聲裡帶著幾分釋然,又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暗忖:“將軍為秦征戰半生,彆說九千畝,便是九萬畝,朕也給得!明日就讓廷尉府擬文,把那片田產劃到王家名下。”

王翦再次躬身,這次的動作比之前更顯謙卑:“謝陛下恩典。隻是老臣還有一事——那地契,老臣要楚地的蠶帛來寫。”

“楚地蠶帛?”嬴政的手指頓了頓,他忽然想起去年秦軍破楚南陽時,從楚宮府庫裡繳獲了一批蠶帛,米白色的帛麵上織著湘妃竹紋,邊緣還綴著細密的銀線,是楚國王室專用的貢品,“將軍要這個做什麼?尋常的麻紙難道不夠?”

“老臣老了,眼睛花,楚地蠶帛厚實,字寫得大些,老臣也好給子孫們交代。”王翦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況且……楚地的東西,用在秦人的田契上,也算是給楚國人提個醒——如今他們的蠶帛,要用來寫大秦將軍的田產文書了。”

嬴政被這話逗得笑出了聲,他揮了揮手,讓內侍去府庫取楚帛:“好!就依將軍。朕倒要看看,用楚帛寫的秦地田契,到底是什麼模樣。”

內侍捧著蠶帛回來時,陽光已透過殿門的格窗照了進來,金色的光落在蠶帛上,將湘妃竹紋映得愈發清晰。嬴政拿起筆,正要在帛上寫“賜田”二字,卻被王翦攔住了。

“陛下,這地契上的字,得老臣自己寫。”王翦從懷裡掏出一支竹筆,筆杆是頻陽老家的楠木做的,筆頭裹著的是他孫子王離去年獵來的野兔毛,“老臣的子孫們不認陛下的筆跡,隻認老臣的字——他們知道,爺爺寫的字,不會騙他們。”

嬴政看著王翦握著竹筆,在楚帛上一筆一劃地寫“王翦之田”四個字,筆鋒沉穩,沒有絲毫顫抖。他忽然覺得,這位老將索要的不是田產,是一顆讓他放心的定心丸——六十萬大軍,交到一個隻惦記著桑麻田宅的人手裡,總比交到一個野心勃勃的人手裡,要安穩得多。

【二:首索頻陽沃壤,楚帛為契藏機鋒】

三日後,王翦帶著楚帛寫就的田契,從鹹陽返回了頻陽。馬車剛駛進王家村口,就見兒子王賁領著十幾個族老在村口等候,個個麵色凝重,像是出了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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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您怎麼真的跟陛下要田產了?”王賁快步上前,扶著王翦從馬車上下來,聲音壓得極低,“如今滿鹹陽都在傳,說您借著滅楚的由頭,向陛下索要良田,是怕日後功高震主,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王翦沒說話,隻是拍了拍王賁的手,領著眾人往祠堂走去。祠堂裡的香燭還燃著,供桌上擺著王家曆代先人的牌位,最中間的是王翦父親王仲的牌位,旁邊放著的是去年滅魏時,嬴政賞賜的青銅爵。

王翦將楚帛地契放在供桌上,點燃三炷香,對著牌位躬身行禮:“父親,兒子今日向陛下索要了頻陽九千畝田,不是貪心,是為了王家,更是為了大秦。”

族老們麵麵相覷,最年長的王太公忍不住開口:“將軍,您是大秦的上將軍,滅韓、滅趙、滅魏,哪次不是立功無數?陛下待您不薄,您為何要在此時索要田產,落人口實?”

王翦拿起供桌上的楚帛地契,遞給王賁:“你們看看這地契的料子。”

王賁接過地契,指尖拂過帛麵,隻覺得柔滑如脂,帛麵上的湘妃竹紋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這是……楚地的蠶帛?去年秦軍破楚南陽時,我見過楚宮的貢品,就是這個樣子!”

“沒錯,是楚帛。”王翦的聲音在祠堂裡回蕩,“我要楚帛寫地契,一是要讓嬴政知道,我王翦眼裡隻有田產,沒有兵權;二是要讓楚國人知道,他們的王室貢品,如今要用來寫大秦將軍的田產文書——這是滅楚前的第一仗,打垮他們的氣焰。”

王賁恍然大悟,他之前還在擔心父親的“貪心”會惹來嬴政的猜忌,如今才明白,這是父親的自汙之策。可他還是有些不解:“父親,九千畝田已經夠多了,您為何還要在田契上特意注明,要挨著渭水的那片地?那片地旁邊就是韓、趙降將的封地,平日裡多有摩擦,您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王翦走到祠堂的窗邊,推開窗,望著外麵連綿的田畝。此時正是春耕時節,田裡的農夫們正彎腰插秧,遠遠望去,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

“那片地挨著渭水,灌溉方便,這是其一。”王翦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地平線,“其二,那片地旁邊的韓、趙降將,都是去年被迫降秦的,心裡一直不服氣。我把田產要在他們旁邊,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大秦的將軍,不僅能在戰場上打敗他們,還能在田地裡壓過他們——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王太公點了點頭,他活了七十多歲,見過的權謀爭鬥不少,卻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用田產來做“武器”:“將軍高見。隻是……陛下會不會覺得您太貪心了?”

“貪心才好。”王翦轉過身,拿起供桌上的青銅爵,倒了一杯酒,灑在地上,“嬴政是雄主,雄主最怕的不是臣子貪心,是臣子不貪心。一個隻惦記著田產的將軍,總比一個惦記著兵權的將軍,要讓他放心得多。我要這九千畝田,換的不是桑麻,是六十萬大軍的兵權,是滅楚的勝算。”

就在這時,祠堂外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親兵快步跑了進來:“將軍,蒙恬將軍來了,說有要事跟您商議。”

王翦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知道,蒙恬是嬴政派來試探他的。他把楚帛地契疊好,放進懷裡,對著族老們說:“你們先回去吧,告訴族裡的人,好好耕種那片田,彆給我惹事。”

族老們應聲離開後,王翦整理了一下青布袍角,對著王賁說:“走,去見蒙恬將軍。記住,一會兒我跟他談田產,你彆插嘴。”

【三:再索韓趙故地,地界石下埋楚讖】

蒙恬的馬車停在王家院外,他穿著一身輕便的鎧甲,腰間懸掛著秦劍,顯然是剛從軍營趕來。見到王翦時,他快步上前,行了個軍禮:“將軍,陛下讓末將過來,跟您商議出兵滅楚的事宜。六十萬大軍的糧草,末將已經讓人開始籌備了,隻是……”

蒙恬的話頓了頓,目光落在王翦懷裡露出的楚帛地契一角:“末將聽聞,將軍向陛下索要了頻陽的九千畝田?”

“是啊,老了,就惦記著點田產。”王翦笑著把地契拿出來,遞給蒙恬,“你看,這是楚地的蠶帛,陛下特意賜的,寫出來的字好看,給子孫們留著,也是個念想。”

蒙恬接過地契,仔細看了看,帛麵上的湘妃竹紋確實是楚宮貢品的樣式,上麵“王翦之田”四個字,筆鋒沉穩,沒有絲毫張揚之意。他心裡的疑慮消了大半,卻還是忍不住問:“將軍,六十萬大軍出征,事關重大,您怎麼還有心思惦記田產?”

“正因為事關重大,我才要惦記田產。”王翦領著蒙恬走進院子,院子裡種著幾棵桃樹,正是開花的時節,粉色的花瓣落在地上,鋪成了一層薄薄的花毯,“我老了,身子骨不行了,這次出征,能不能活著回來,還不知道。我索要田產,一是為了給子孫們留條後路,二是為了讓陛下放心——你想啊,一個隻惦記著田產的將軍,怎麼會謀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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