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江淮妖氛】丹陽銅臭:這錢幣鑄反文!_大秦風骨:王翦傳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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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江淮妖氛】丹陽銅臭:這錢幣鑄反文!(1 / 2)

【一:丹陽錢弊】

丹陽的夏日常被銅煙裹著。城南的銅作坊區從早到晚冒著青灰色的煙,煙柱在熱風裡扭成麻花狀,混著熔化青銅的腥氣,飄在街巷上空黏在行人的衣襟上。久而久之,連城裡的井水都帶著股淡淡的銅味,晨起打水時,桶壁會結出一層青綠色的水鏽。來往的商販推著獨輪車穿梭在作坊間,車軸抹了桐油仍吱呀作響,車上堆著銅鼎殘片、楔形銅料,還有用粗布包裹的錢幣,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咯吱”聲,與作坊裡“叮叮當當”的鍛打聲、熔爐鼓風的呼哧聲混在一起,熱鬨得有些嘈雜。

“張記布莊”的夥計李二正蹲在門檻上清點錢幣,指尖沾著鬆煙墨——按掌櫃的規矩,每五十枚錢要串成一吊,清點時得蘸墨做記號。他的拇指劃過一枚枚“半兩”錢,突然頓住了:這枚錢比尋常的官鑄錢薄了近半,邊緣帶著未修磨的毛邊,錢文“半兩”兩個字像是被人倒著刻的,陽光斜照過來,筆畫間的砂眼清晰可見。他連忙抓起旁邊的錢串,抖落在青石板上,叮當作響的錢幣裡,十枚竟有三枚是這樣的,銅色發暗如枯樹葉,掂在手裡輕飄飄的,比標準的八克官錢輕了足有五克。

“掌櫃的!你看這錢!”李二捧著錢串衝進店裡,墨汁在掌心暈開一片黑漬。布莊掌櫃張老栓正用象牙尺量著一匹麻布,聞言立刻擱下尺子,從錢串裡抽出那枚異錢。他眯起老花眼,又摸出腰間的銅卡尺比對——這是官府發的標準器,卡口剛好能卡住官鑄半兩錢。異錢放進去晃得厲害,他又對著日光細看,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這哪裡是‘半兩’,倒過來瞧分明是‘半鬥’!”

櫃台前正在挑布的農婦聞聲湊過來:“張掌櫃,啥‘半鬥’?前些日子我男人在糧鋪用銅錢買米,掌櫃的說有幾枚是假錢,硬要多扣兩升糧呢!”

張老栓的臉沉得像鍋底。丹陽是楚地最大的銅產地,秦破楚後便將這裡的銅山收歸官營,連民間的銅器都要登記造冊,更彆說私鑄錢幣。《金布律》寫得明白,盜鑄錢者死,連知情不報者都要沒為官奴。可自去年秋汛衝了巢湖沿岸的糧田,楚地糧價飛漲,就總有人冒著殺頭的風險私鑄假錢。他想起上月隔壁綢緞莊的王掌櫃,收了一吊假錢後周轉不開,硬生生閉了店門,至今還欠著官府的稅錢。

“李二,把店門閂上!”張老栓抓起錢串塞進懷裡,又摸出塊油布包了幾枚樣錢,“跟我去秦軍駐點!這不是普通私鑄,是有人故意攪事!”

秦軍駐點設在從前的楚國王孫府,朱漆大門旁立著兩尊青銅獸首,門洞裡的士兵腰懸秦劍,甲胄上還沾著濡須水的濕氣。自從巢湖蠱魚、濡須沉船事後,秦軍在丹陽增設了三個駐點,校尉馮忌原是王翦帳下的斥候,專司追查楚諜動向。他接過張老栓遞來的錢,指尖一撚便知分量,又掏出隨身的銅印在錢上一拓——官錢背麵有暗紋印,假錢卻隻有模糊的砂痕。

“‘半兩’反刻成‘半鬥’,”馮忌摩挲著錢文,眉峰擰成疙瘩,“鬥是糧計,楚地百姓正缺糧,這是故意挑唆民心。前日西市糧鋪就報過,有人用假錢買糧,還喊著‘秦錢不值鬥米’。”他轉身喊來傳令兵,“備馬!把這錢送王賁將軍大營,順帶把各坊收假錢的商戶名錄抄來!”

此時王賁剛從濡須水趕來丹陽,中軍帳裡還攤著楚地輿圖,趙佗正用狼毫在“彭城”二字旁圈注——那是範增的故鄉。見傳令兵遞來假錢,王賁捏起一枚在指間轉了兩圈,突然沉聲道:“不是手藝差,是刻意為之。”他將錢拍在案上,“你看這‘鬥’字的筆畫,刻得比‘半’字深三分,分明是要讓人看清。楚諜想用私鑄錢攪亂物價,等百姓沒糧吃了,再喊著‘反秦複楚’起兵。”

“將軍,丹陽大小銅坊三十七家,官營的十二家,餘下的都是民間作坊改的,”趙佗指著輿圖上的城南區域,“要不要調兵封查?”

王賁搖頭:“封查隻會打草驚蛇。你帶五個親衛,喬裝成收銅器的商販,去作坊區查‘李記銅坊’——馮忌剛報,這家半月前突然開張,隻接私活還不納官稅。我讓人去盯著糧鋪和碼頭,看假錢往哪流。”他頓了頓,指尖點在假錢上,“記住,抓活的,我要知道錢範和銅料從哪來。”

【二:秘坊擒凶】

趙佗換上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衫,背上縫著補丁的麻布包,裡麵塞了些碎銀和半塊秦鏡——裝作收古董的商販正合適。五個親衛也扮成挑夫模樣,扛著空扁擔跟在後麵,一行人剛走進銅作坊區,就被撲麵而來的銅煙嗆得直皺眉。街巷兩側的作坊都掛著“官營銅器”的木牌,可有的門楣上連官署烙印都沒有,窗戶用厚麻布蒙著,隱約能聽見裡麵傳來“沙沙”的刮擦聲——那是修整錢範的動靜。

“勞駕小哥,問個路。”趙佗攔住個挑著銅料的後生,那後生的草鞋沾著銅屑,褲腳還燒了個窟窿。“李記銅坊往哪走?我們收老銅器,聽人說那兒有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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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生往身後瞥了眼,壓低聲音:“前頭第三個巷口左拐,黑門那家就是。不過你們彆去了,那老板凶得很,上周有個收破爛的多問兩句,就被他用銅錘趕出來了。”說罷挑著擔子匆匆就走,扁擔上的銅料碰撞著發出悶響。

趙佗依著指點拐進小巷,果然見著家黑木門的作坊,門楣上連招牌都沒有,隻在牆角刻了個歪歪扭扭的“李”字。門虛掩著,裡麵飄出一股焦糊味,夾雜著“嘩啦啦”的錢幣碰撞聲。他給親衛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繞到後院守住後門,另外三人貼著牆根站定,自己則伸手推開了門。

作坊裡煙霧彌漫,地上鋪著厚厚的爐灰,三尊熔爐正燒得旺,火焰舔著爐口泛出青藍色,四個赤膊的工匠正圍著熔爐忙碌。一人用長柄勺舀起通紅的銅水,小心翼翼地倒進排成排的陶範裡——那是平板範豎式澆鑄法,秦代私鑄最常用的工藝,兩個人就能操作。旁邊的竹筐裡堆滿了剛脫模的錢幣,青灰色的錢體上,“半鬥”二字清晰可見,筐沿還沾著未凝固的銅珠。

“你們是做什麼的?”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從陰影裡走出來,手裡握著柄沉甸甸的銅錘,錘頭還沾著銅渣。他腰間係著牛皮圍裙,脖子上掛著串銅環,眼神像鷹隼似的掃過趙佗的麻布包。

“老板客氣,我們是北邊來收銅器的。”趙佗笑著掀開布包,露出裡麵的碎銀和秦鏡,“聽說您這兒有老銅鼎,我們給的價公道。”

漢子往布包裡瞥了眼,見碎銀都是官鑄的秦半兩,臉色稍緩:“沒有老銅器,隻做新的,不零賣。”

“新的也行啊,我們收去鄉下賣,好脫手。”趙佗說著往前湊了兩步,故意撞在旁邊的竹筐上。“嘩啦”一聲,假錢撒了滿地,有幾枚滾到工匠腳邊,那工匠嚇得一哆嗦,手裡的銅勺差點掉在地上。趙佗彎腰去撿,指尖劃過地上的陶範——這範比官範薄了半寸,邊緣還沾著些黑色的濕土,摸起來黏糊糊的。

“你找死!”漢子突然暴喝一聲,舉起銅錘就朝趙佗頭頂砸來。趙佗早有防備,側身一躲,銅錘砸在地上濺起一片爐灰,他趁機抽出腰間短刀,大喝:“秦軍在此!放下武器!”

門外的親衛立刻衝了進來,為首的一把按住舀銅水的工匠,另兩人撲向其餘工匠,隻聽“當啷”幾聲,工匠們手裡的工具全掉在了地上。那漢子還想反抗,趙佗抬腿踹在他膝蓋彎,漢子“撲通”跪倒在地,親衛上前用麻繩將他捆了個結實,他掙紮著嘶吼:“你們憑什麼抓人!我這是官營作坊!”

“官營作坊用平板範鑄錢?”趙佗踢了踢地上的陶範,“按《金布律》,私鑄錢者死,你這作坊裡藏了多少假錢,老實交代!”

漢子梗著脖子不肯說話,趙佗使個眼色,親衛拖著他往後院走。後院堆著些廢銅料,牆角有塊石板鬆動得厲害,掀開一看,下麵竟是個地窖,階梯上還滴著新鮮的銅水。地窖裡碼著十幾筐假錢,旁邊堆著五袋糙米,袋口用麻繩係著,還印著“丹陽官倉”的烙印——顯然是用假錢換的。

“將軍,抓到了!”親衛剛把地窖裡的東西搬出來,王賁就帶著人馬趕到了。他蹲下身拿起枚假錢,又摸出官錢比對,眉頭皺得更緊:“這銅料不對,比尋常青銅重,還發脆。”正說著,一個親衛從工匠懷裡搜出塊布帕,上麵用朱砂畫著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暗號。

王賁讓人把四個工匠分開審問,ngest的那個才十五六歲,嚇得渾身發抖,沒等用刑就招了:“是……是個戴鬥笠的陳先生讓我們乾的!他每月初三來送銅料和錢範,讓我們把‘半兩’刻成‘半鬥’,說這樣‘秦人就會缺糧’。他還說,做完這批給我們每人十石糧,送我們去彭城避禍。”

“陳先生長什麼樣?”王賁追問。

“看不清臉,總穿著黑布衫,說話帶彭城口音。”少年縮著肩膀,“李老板說他是沛公的人,還說沛公很快就會打回楚地。”

“劉邦!”趙佗一拳砸在門框上,“上次濡須沉船就是他的人搞的鬼!”

王賁冷笑一聲,踢了踢地上的李老板:“把他帶回去再審。搜遍作坊,彆漏了錢範和銅料的痕跡。”親衛應聲而動,很快從爐灰裡扒出幾塊燒熔的銅渣,還有半塊沾著濕土的陶範——那土色黑中帶紅,看著很是特彆。

【三:範土隕銅】

李老板被押進中軍帳時,還在掙紮嘶吼:“我冤枉!那些錢是陳先生逼我鑄的!我也是受害者!”王賁沒說話,隻是讓人把從地窖裡搜出的陶範扔在他麵前,那範邊緣的濕土還沒乾透,在石板地上印出淡淡的痕跡。

“這錢範的土,從哪來的?”王賁坐在案後,指尖敲擊著案上的假錢。

李老板眼神閃爍:“是……是城外山上挖的,那兒的土黏,做範不容易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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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城外哪座山?”王賁站起身,抓起一塊陶範湊到鼻尖聞了聞,那股土腥味很熟悉——三年前他隨父親王翦去驪山視察陵寢工程,封土堆就是這個味道。他用指甲刮下一點土,在指間搓了搓,土粒裡竟混著細小的朱砂顆粒。“你再敢胡說,我現在就砍了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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