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穿著深藍色製服的警察牽著兩隻德國牧羊犬走了過來,警犬吐著舌頭,鼻子在地上不停嗅聞,濕漉漉的鼻尖蹭過布滿灰塵的地麵,留下一串淡淡的濕痕。
警察們則手持強光手電,光柱在廢棄工廠的各個角落掃來掃去,從鏽蝕的機器底下到堆著海蠣殼的牆角,但凡能藏人的縫隙都沒放過,嘴裡還不時喊著幾句日語,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回蕩。
突然,兩隻警犬像是嗅到了什麼可怕的氣息,耳朵猛地豎起,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吼,前腿死死蹬著地麵,任憑警察怎麼拉扯牽引繩,都死活不肯再往前挪一步,眼神裡透著明顯的畏懼,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一片漆黑的車間角落。
就在這時,黑暗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像是有無數東西在地上快速爬行,聲音不大,卻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警察們頓時警覺起來,紛紛舉起手電照過去——光柱所及之處,密密麻麻的蛇影在地麵上蠕動,那些毒蛇通體漆黑,鱗片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冷光,吐著分叉的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響。
“汪!汪汪!”兩隻警犬對著蛇群狂吠起來,卻依舊不敢上前,反而連連後退,尾巴緊緊夾在兩腿之間。
沒等警察反應過來,那些毒蛇已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動作快得隻剩下一道殘影。
一隻警犬躲閃不及,被一條毒蛇狠狠咬住了前腿,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猛地甩動身體,卻怎麼也甩不掉那死死嵌在皮肉裡的毒牙。
另一隻警犬剛想轉身逃跑,也被兩條毒蛇纏住了脖頸,尖利的毒牙瞬間刺穿了它的皮膚。
不過片刻功夫,兩隻警犬便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四肢蹬了幾下就沒了動靜,嘴角溢出白色的泡沫,眼睛圓睜著,死不瞑目。
“有蛇!有蛇!”離得最近的一個警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手裡的手電“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光柱胡亂晃動著,他連連後退,卻不小心踩在一堆海蠣殼上,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一條毒蛇迅速竄到他腳邊,對著他的小腿狠狠咬了下去。
“啊——!”那警察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捂著小腿在地上翻滾,很快便渾身抽搐起來,嘴角湧出白沫,眼神渙散,正是剛才被喊作“渡邊”的警察。
他的慘叫聲瞬間驚動了其他區域的警察,“渡邊君!出什麼事了?”
一群警察舉著手電往這邊跑來,光柱在黑暗中交織,照亮了地上抽搐的同伴和那些在陰影裡若隱若現的蛇影。
“快!快救人!”有人大喊著,剛想上前,卻見幾條毒蛇“嗖”地從牆角竄出,直撲過來。
警察們嚇得連忙後退,慌亂中甚至有人絆倒了同伴,手電光在混亂中晃得人睜不開眼。
而那些毒蛇在咬中目標後,又迅速縮回黑暗中,隱入機器的縫隙或海蠣殼堆裡,隻留下地上痛苦掙紮的警察和漸漸冰冷的屍體,仿佛從未出現過,隻在原地布下一張無形的死亡陷阱,靜靜等待著下一波倒黴蛋的到來。
工廠裡,警犬的屍體旁,渡邊的抽搐漸漸微弱,周圍的警察們舉著手電,看著那片漆黑的角落,既不敢上前,又不敢後退,臉上寫滿了恐懼與茫然——他們本是來追捕逃犯的,卻沒料到會在這廢棄工廠裡,遭遇如此詭異的致命襲擊。
“混蛋!”鬆本清一猛地用拳頭砸在冰冷的牆壁上,粗糙的水泥蹭破了指腹,滲出血珠他也渾然不覺。
怒火與恐懼在他胸腔裡交織,讓他渾身都在發抖。
旁邊幾個同事舉著手電筒,光柱在黑暗中胡亂晃動,照在鏽蝕的機器和堆積的雜物上,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更添了幾分詭異。
他們是真的怕了。剛才毒蛇突襲的畫麵還在眼前晃,此刻誰也不敢輕易挪動腳步,像被釘在了原地,進退兩難。一個年輕警察的聲音帶著哭腔,顫顫巍巍地問:“隊、隊長,我們怎麼辦?”
鬆本清一轉頭瞪著他,眼神裡滿是血絲,破口大罵:“我特麼怎麼知道怎麼辦!我要是知道,就不會站在這裡!”
他的聲音裡透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絕望——從警十幾年,他追過悍匪、搗過毒窩,卻從沒見過這般邪門的場麵,先是山口組總部的血案,再是這廢棄工廠裡的毒蛇,現在連自己人都倒下了,而那兩個凶徒還像幽靈一樣藏在暗處。
他們是真的怕了。有人壯著膽子用手電筒照向地上渡邊的臉,那張臉扭曲變形,嘴唇烏紫,眼睛瞪得滾圓,仿佛還殘留著臨死前的驚恐,那死相猙獰得讓人頭皮發麻。
手電筒的光柱抖了抖,趕緊移開,卻怎麼也揮不去那畫麵。
就在幾人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砰!”一聲槍響突然在黑暗中炸開,打破了死寂。
離鬆本清一最近的一個警察悶哼一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手電筒從手中滑落,光柱斜斜地照在天花板上,映出一片斑駁的黴痕。
“什麼人?!”鬆本清一猛地拔出手槍,卻還沒來得及瞄準,“砰砰砰!”又是幾聲槍響接連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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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帶著破空的銳響,精準地擊中了剩下的幾個警察。
他們甚至沒看清子彈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就紛紛捂著胸口或大腿倒在地上,身體劇烈抽搐著,很快便沒了聲息。
黑暗中,兩個身影迅速竄了出來。阿讚林和烏鴉哥動作麻利地搜身,將警察身上的手槍、子彈夾還有對講機一股腦塞進懷裡。
烏鴉哥撿起一把手槍,掂量了兩下,對著地上的屍體啐了一口:“小鬼子,還敢搜我們?”
阿讚林則警惕地環顧四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兩人沒有多做停留,像兩道影子般閃進更深的黑暗裡,隱入廢棄車間的機器後麵。
周圍再次陷入寂靜,隻有地上還在微微抽搐的屍體,證明剛才的槍戰真實發生過。
他們躲在陰影裡,屏住呼吸,透過機器的縫隙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烏鴉哥握緊剛繳獲的手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道:“還有不怕死的嗎?來一個崩一個。”
阿讚林沒說話,隻是摸出隨身攜帶的符咒,悄悄捏在手裡——這裡的血腥味和槍聲,很快就會引來更多警察,而他們,有的是耐心,等著下一波“獵物”送上門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年輕警察舉著手電筒,光柱在前方的地麵上忐忑地晃動。
他是被剛才的槍聲吸引過來的,握著槍的手因為緊張而微微發白。
當光柱掃過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時,他的呼吸猛地一滯,手電筒差點從手中滑落。
“請、請求支援!請求支援!”他對著胸前的對講機嘶吼起來,聲音因為恐懼而變調,“三號加工廠區域有情況!多名警員遇襲!重複,多名警員遇襲!”
對講機裡傳來一陣嘈雜的回應,沒過多久,遠處就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和手電筒的光柱。
一群警察烏泱泱地湧了過來,足有二三十人,每個人都舉著槍,神情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當所有人的手電筒光柱彙聚在地上的屍體上時,連最資深的老警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地上躺著七八具屍體,有的額頭中彈,鮮血混著腦漿流了一地;有的捂著胸口,嘴角溢著黑血;還有的腿上中了槍,身體扭曲著,顯然死前經曆了極大的痛苦。
那慘烈的死狀,讓不少年輕警察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太、太可怕了……”有人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
就在眾人被眼前的慘狀震懾,甚至有人閉上眼睛默默祈禱時,黑暗中突然再次響起“砰砰砰”的槍聲!子彈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精準地射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