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師,我來幫你!”烏鴉被攪了好覺,火氣直衝腦門。
連日來的奔波廝殺本就讓他累得骨頭都快散架,好不容易能眯一會兒,卻被人用汽車撞、用刀砍,換誰都得炸毛。
他一眼瞥見旁邊翻倒的木椅,一把抄起來,朝著亞美子的後背狠狠砸了下去。
“哢嚓!”一聲脆響,椅子腿應聲而斷,碎片飛濺。亞美子正死死和阿讚林角力,冷不防後背挨了這麼一下,頓時感覺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這一下結結實實砸在脊椎上,哪怕她是王牌殺手,也扛不住這般重擊,身形猛地一晃,抓著爪刀的手鬆了半分。
“不能再留在這裡!”亞美子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這五千萬賞金她是拿不到了,再耗下去怕是要把命搭在這裡。
她強忍著後背的劇痛,騰出一隻腳,狠狠踹在阿讚林的肚子上。
“唔!”阿讚林猝不及防,隻覺得小腹像是被鐵錘砸中,疼得他瞬間彎下腰,像隻被煮熟的蝦米,抓著她手腕的力氣也鬆了。
烏鴉一看這殺手居然還沒倒下,眼睛一瞪,又從地上撈起半塊椅麵,嗷嘮一聲衝上去,對著亞美子的肩膀又是一下。
“哢嚓!”木片再次碎裂,亞美子踉蹌著後退兩步,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前陣陣發黑,終於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阿讚林緩過一口氣,見狀立刻撲上去,死死按住她持刀的手,任憑她怎麼掙紮都不鬆開。
他知道這女人是殺手,一旦讓她掙脫,後果不堪設想。
“我和你拚了!”亞美子又急又怒,眼看著逃生無望,竟猛地抬起頭,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對著阿讚林的腦袋撞了過去。
她這是想同歸於儘,用頭錘撞暈對方再找機會脫身。
阿讚林正疼得齜牙咧嘴,肚子裡的絞痛還沒散去,冷不防見她腦袋撞來,下意識地想躲,可身體卻慢了半拍。
他猛地向後仰頭,可亞美子的動作更快——隻聽“咚”的一聲悶響,兩人的額頭沒撞上,嘴唇卻結結實實地貼在了一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暖爐裡最後一點炭火“劈啪”爆了個火星,屋外的雨聲似乎也停了。
阿讚林能清晰地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
緊接著,他似乎還聽到了另一道急促的心跳,從唇瓣相觸的地方傳來,慌亂得像擂鼓。
亞美子徹底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阿讚林的臉,腦子一片空白。這……這是她的初吻!
她當了這麼多年殺手,刀尖上舔血,從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莫名其妙地給了一個本該被自己殺死的目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嘴唇相貼,呼吸交織,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硝煙味,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
不知道過了多久,亞美子像是突然被針紮了一樣,猛地回過神來,臉上瞬間飛起紅霞,又羞又怒。
她猛地抬腳,再次狠狠踹在阿讚林的肚子這次力道更大。
“噗!”阿讚林被踹得連連後退,終於鬆開了手。
“好機會!”亞美子哪還敢耽擱,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也顧不上撿掉落的爪刀,捂著流血的嘴角,踉蹌著衝出破洞的房門,轉眼就消失在茫茫雨夜裡,連背影都透著幾分狼狽。
屋裡隻剩下阿讚林和烏鴉,還有滿地的狼藉。
烏鴉愣了半天,才撓了撓頭,湊到阿讚林身邊,擠眉弄眼地問:“蘇大師,那娘們的嘴……軟不軟?”
他搓了搓手,一臉壞笑,“這可是小鬼子的娘們,我都沒親過呢。
你要是喜歡,要不讓給你
“閉嘴!”阿讚林瞪了他一眼,抬手擦了擦嘴角,臉上還帶著點不自然的紅暈,“彆忘了她是個殺手,剛才差點把我們撞死。
你想要?不怕半夜被她割了喉嚨?”
烏鴉一聽,頓時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覺後頸涼颼颼的。“他奶奶的,那還是算了,不敢要!”
他訕訕地笑了笑,趕緊轉移話題,“那……我們現在咋辦?這地方怕是不能待了。”
阿讚林深吸一口氣,揉了揉還在發疼的肚子和胸口,看向被撞破的牆壁和那輛歪在一邊的越野車,眉頭緊鎖。“先休息吧。恢複精力,等我徹底恢複了,立刻回國。”
這東京,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雨水順著亞美子的發梢往下淌,混著臉上的血汙,在下巴尖彙成水珠,砸在衣襟上洇開深色的痕跡。
她腳步踉蹌,卻不敢停下,身後仿佛有無形的手在拉扯,那觸感還殘留在唇上——溫熱的,帶著點煙草和雨水混合的氣息,絕非她想象中“目標”該有的味道。
“混蛋。”她咬著牙罵了一聲,聲音被雨聲吞沒。
腳下一步踩空,重重摔在積水的巷子裡,濺起的泥水糊了滿臉。
掌心被碎石劃破,火辣辣地疼,可這點痛,遠不及心口那陣莫名的悸動來得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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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她撐起身子,指尖無意識地碰了碰嘴唇,像觸電般猛地縮回。
荒謬感瞬間淹沒了她——一個以冷酷著稱的王牌殺手,居然在刺殺目標時弄丟了初吻?
這要是傳出去,整個殺手界都會笑掉大牙。她可是亞美子,是能在三分鐘內擰斷目標脖子、麵不改色清理現場的亞美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荒唐?
雨更大了,砸在身上像小石子,她卻感覺不到冷。
渾身的燥熱從心口蔓延到耳根,連指尖都泛著燙意。
那張臉又不受控製地浮現在眼前——阿讚林倒在地上時,額角的碎發濕漉漉地貼在皮膚上,眼神裡的錯愕比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