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它們在給棺材裡的東西‘獻祭’！”四目道長心頭一沉，終於明白這些蝙蝠的用意。
他揮舞著桃木枝，試圖阻攔，可蝙蝠實在太多，前仆後繼地衝向棺材，根本擋不住。
就在這時，一部分蝙蝠突然調轉方向，猩紅的眼睛鎖定了院子裡的眾人，像一支支黑色的箭簇俯衝下來。
“小心！”一休大師將禪杖橫在身前，“鐺鐺”幾聲擋開幾隻蝙蝠，杖身上的銅環碰撞作響，卻攔不住越來越多的蝠群。
徐正義被一隻蝙蝠抓傷了胳膊，傷口處立刻泛起黑紫，疼得他齜牙咧嘴。
“走！退出義莊！”四目道長當機立斷，一邊用桃木枝拍飛近身的蝙蝠，一邊朝眾人喊道，“這些蝙蝠的目標是棺材，咱們先撤出去！”
眾人不敢耽擱，立刻朝著義莊大門的方向突圍。
文才護著受傷的徐正義，家樂和一休大師斷後，四目道長走在最前麵，用桃木枝劈開一條通路。
蝙蝠依舊在周圍盤旋尖叫，卻沒有再追上來，仿佛認定他們已經脫離了“禁區”，所有的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到了那十二口棺材上。
跑出義莊大門的那一刻，眾人都累得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回頭望去，隻見義莊的屋頂已被蝠群完全覆蓋，黑色的影子在夕陽下蠕動，十二口棺材所在的房間方向，紅光越來越盛，連空氣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層血色。
“那些蝙蝠……真的不追了？”家樂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胳膊上還留著被蝙蝠翅膀掃過的紅痕。
四目道長望著義莊內那片詭異的紅光，臉色凝重如鐵：“它們的目的不是我們，是棺材裡的東西。這些蝙蝠用自己的血解封，恐怕……裡麵的邪物要出來了。”
話音剛落，義莊內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棺材裡掙脫出來。
緊接著，蝠群的尖嘯聲驟然拔高，隨即又戛然而止，仿佛被瞬間掐斷了喉嚨。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卻比剛才的喧囂更讓人毛骨悚然。
眾人站在義莊外，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誰也不敢出聲——他們知道，真正可怕的東西，或許已經醒了。
就在眾人以為蝙蝠會繼續瘋狂撞擊棺材時，詭異的一幕陡然發生——那些原本前仆後繼衝向棺木的蝙蝠突然停下動作，像是接到了某種無聲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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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密密麻麻的蝙蝠開始分層聚攏，一層疊一層地落在棺蓋上、棺身兩側，用鋒利的爪子牢牢抓住木頭。
起初隻是零星幾隻附著，眨眼間便爬滿了整個棺身，十二口棺材瞬間被裹成了十二個黑色的“繭”。
“它們要乾什麼？”家樂的聲音都在發顫。
話音未落，最底層的蝙蝠率先振翅。緊接著，中層、上層的蝙蝠依次起飛，十二團黑色的“繭”竟被無數翅膀共同托舉著，緩緩離開了地麵！
蝙蝠群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默契地保持著隊形，拖著棺材往夜空升起。
黑沉沉的夜空中，十二道黑影越來越高，蝙蝠翅膀扇動的聲音彙聚成沉悶的嗡鳴，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瘮人。
它們沒有四散，也沒有攻擊其他地方，隻是朝著西北方向的深山飛去，很快便縮成小小的黑點，消失在濃稠的夜色裡，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四目道長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又看向蝙蝠消失的方向，手裡的桃木枝“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他活了大半輩子，降過的邪祟不計其數，卻從未見過這般陣仗——蝙蝠托棺飛天，這哪裡是邪術，分明是有預謀的“搬運”！
“師傅……”家樂拉了拉他的袖子，聲音帶著哭腔，“棺材被它們拖走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四目道長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是衝著那些棺材裡的東西來的……幕後肯定還有人在操控。
這些蝙蝠，不過是跑腿的傀儡。”他抬頭望向西北方的黑暗，眼神裡帶著從未有過的凝重，“看來，這潭水，比我們想的還要深。”
“現在隻能以不變應萬變，先靜觀其變，看看明天會是什麼光景。”
四目道長望著蝙蝠消失的方向，沉聲道，“走，進去收拾一下。”
眾人重新走進義莊，眼前的景象讓人心頭發緊——地上、牆上、棺材曾經停放的位置，到處都是蝙蝠的屍體，層層疊疊堆積著，黑褐色的血汙濺得到處都是，踩上去黏膩打滑。
“趕緊清出去。”文才捂著鼻子，強忍著惡心開始收拾。
眾人分工合作，用鐵鍬將蝙蝠屍體鏟到筐裡，一趟趟運到義莊外的空地上。忙活了近一個時辰，才把院內清理乾淨。
“澆上火油，燒了！”四目道長遞過煤油桶，臉色凝重。火油潑在屍堆上，文才劃亮火柴扔過去，“轟”的一聲，火焰騰起數尺高，舔舐著漆黑的屍體。
就在這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彌漫開來，像是腐爛的肉混合著硫磺的味道，比尋常的屍臭味還要衝鼻百倍。
“咳咳……”家樂被嗆得直咳嗽，“這味兒也太邪乎了！”
“快散開！”四目道長捂著口鼻後退幾步，“這蝙蝠屍體不對勁，燒著都帶毒。”
趁著火勢正旺，一休大師趕緊取出隨身攜帶的藥箱，對徐正義說：“來，把胳膊伸出來，我給你敷藥。”
徐正義胳膊上被蝙蝠抓傷的地方已經腫起一片，黑紫色的紋路正順著血管往上爬。
一休大師取出幾種解毒的草藥，又從藥箱底層摸出兩顆墨綠色的蛇膽和幾條曬乾的蜈蚣，當場搗碎，混合著草藥敷在傷口上。
“嘶——”草藥剛接觸傷口，徐正義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渾身劇烈顫抖起來，嘴唇瞬間變得發紫，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滾下大顆的冷汗。
“不好！”一休大師臉色驟變，按住他的胳膊仔細查看，“這不是普通的蝙蝠毒素，裡麵還混著屍毒！是混合毒素！”
話音剛落，徐正義突然瞪大了眼睛，眼珠變得渾濁發黃，像蒙上了一層白霧。
他的脖頸處青筋暴起，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僵硬，跟幾十年前文才被任老太爺抓傷時的模樣如出一轍！
“嗷——”徐正義喉嚨裡發出一聲不像人聲的低吼，四顆尖利的獠牙猛地從嘴角冒出，泛著森冷的光。
他猛地轉頭，猩紅的目光鎖定了離得最近的家樂，張開嘴就朝他咬了過去！
“小心！”四目道長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徐正義的腦袋，死死往下按。
可此時的徐正義力氣大得驚人，猛地一掙，竟將四目道長掀得一個趔趄。
旁邊的文才和小五趕緊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卻被他反手一甩，兩人瞬間被甩飛出去，撞在牆上。
“鎮屍符！”四目道長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看準徐正義的額頭拍了上去。
可符紙剛貼上，就“滋”地冒起一縷黑煙，瞬間燒成了灰燼，連一點作用都沒起。
“沒用！”四目道長心頭一沉，隻見徐正義的指甲變得又黑又長，像幾把小刀子，朝著眾人胡亂抓去，指甲劃過空氣發出“咻咻”的風聲。
“是屍毒攻心！要屍變了！”四目道長急得大喊，“大家趕緊散開！彆被他抓到！”
眾人連忙後退，貼著牆根站定，眼睜睜看著徐正義在院子裡嘶吼掙紮，身體越來越僵硬，動作卻越來越迅猛，活脫脫一副即將變成僵屍的模樣。
火場外的濃煙還在滾滾升起，混合著院內的凶險，讓每個人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這混合毒素霸道無比，連鎮屍符都鎮不住，難道隻能眼睜睜看著徐正義變成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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