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的手抖得像篩糠,從褲兜裡掏出那款磨得掉漆的翻蓋老手機機身布滿劃痕,按鍵都褪了色,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此刻卻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攥著手機,指腹因為用力而泛白,抬眼瞥了眼周圍凶神惡煞的刀疤強和他的手下,那些人正抱著胳膊冷笑,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剝,嚇得他渾身一哆嗦,手機差點從手裡滑掉。
怎麼辦?阿讚林向來鐵石心腸,隻認錢不認人,自己當初不聽他勸,非要賣假佛牌,現在找上門求助,他能願意幫忙嗎?
老謝心裡七上八下,卻也沒有彆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歎了口氣,顫抖著按下了阿讚林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嘟”聲像敲在心頭的鼓點,每一聲都讓老謝心跳加速。
終於,電話那頭傳來阿讚林冷淡平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喂,老謝,有什麼事?”
“阿讚林師傅!求求你幫幫我!救救我啊!”老謝再也忍不住,聲音帶著哭腔,嘶啞地哀求起來,眼淚又不爭氣地湧了上來,“我快被人打死了!
再晚一步,我的手就要沒了!”
“你發生什麼事了?”阿讚林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好端端的,怎麼要我救你?”
“是這樣的!”老謝急得語無倫次,飛快地把事情原委倒了出來,“前幾天我賣了一塊假佛牌給客戶,結果他帶著佛牌去賭場輸了二十萬!
現在他找上門來,非要我賠錢!我哪裡拿得出二十萬啊!”他抹了把臉上的鼻涕眼淚,聲音哽咽,“現在我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要是不賠錢,他們就要砍我的手!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阿讚林師傅!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阿讚林一聲冰冷的嗤笑:“你這個老狐狸,真是死性不改。”
語氣裡滿是譏諷,“幾年前我就跟你說過,不要賣假佛牌坑人,遲早要遭報應,你偏不聽。
現在這樣,純屬活該。讓你挨頓打也是為你好,給你長長記性。”
“阿讚林師傅!”老謝急得快要哭暈過去,“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您就彆再說這些了!
求求您發發慈悲,幫幫我吧!我真的不想被砍手啊!”
阿讚林又沉默了片刻,才慢悠悠地開口:“想讓我幫你,可以。
但我有什麼好處?虧本生意,我可不做。”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老謝心裡暗罵阿讚林趁火打劫,可臉上卻不敢有絲毫不滿,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咬了咬牙,狠下心來:“以後我給您介紹生意,分文不取,所有傭金都歸您,一直還到二十萬為止!求求您了,拜托拜托!隻有您能救我了!”
“哦?”阿讚林的語氣裡多了一絲興趣,“你要我怎麼幫你?”
“我和強哥——就是抓我的人,說好了!”老謝連忙說道,語速飛快,“隻要您幫他施法,讓他逢賭必贏,把那二十萬贏回來,他就願意放過我!”
電話那頭又靜了幾秒,似乎在權衡利弊。老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攥著手機,生怕阿讚林拒絕。
“這倒不是不能做。”阿讚林終於鬆了口,“行,就按你說的辦。
以後介紹生意,分文不取,不許反悔。”他補充道,“還有,這次劉先生那單生意的傭金,也不給你了,就當是這次的辛苦費。”
“好好好!都可以!”老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動得渾身發抖,連忙點頭如搗蒜,“阿讚林師傅,隻要您願意救我,怎麼樣都可以!傭金我不要了,以後介紹生意也分文不取!”
“報地址。”阿讚林的聲音依舊冷淡,“我馬上過去。”
老謝連忙轉頭看向刀疤強,臉上還掛著淚,語氣帶著急切:“強哥!強哥!阿讚林師傅願意來!您這裡是哪裡啊?快把地址告訴我!”
刀疤強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報出了倉庫的詳細地址。
老謝連忙對著電話重複了一遍,剛說完,阿讚林就直接掛斷了電話,聽筒裡隻剩下“嘟嘟”的忙音。
老謝握著手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卻感覺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撿回了一條命。
“烏鴉,走,去看看。”
阿讚林的聲音平靜無波,打破了酒店房間的沉寂。
他起身時,黑色法袍的衣擺掃過地麵,帶起一絲淡淡的檀木與草藥混合的氣息。
隔壁床的烏鴉立刻應聲:“好的,師傅。”他身形挺拔,眼神銳利如鷹,動作利落地上前拎起牆角兩個沉甸甸的黑色行李袋裡麵裝著阿讚林的各式各樣的法器。
兩人走出酒店,夜色已深,路邊的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烏鴉將行李袋放進車後備箱,“哢嗒”一聲扣緊鎖扣,隨即鑽進駕駛座。
引擎轟鳴著啟動,車子沿著寂靜的公路,朝著城郊廢棄倉庫的方向疾馳而去,車燈劃破濃重的夜色。
與此同時,廢棄倉庫裡,刀疤強一腳踹在老謝的膝蓋後彎,語氣凶狠:“給老子老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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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敢耍花樣,或者那個什麼師傅是騙子,老子今天照樣砍你手!”
老謝嚇得渾身一縮,像隻被捏住脖頸的鵪鶉,癱跪在地上哆哆嗦嗦。
他原本圓滾滾的臉腫得老高,嘴角破了個口子,血痂粘在下巴上,渾身的肥肉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
想起以前在泰國曼穀街頭賣假佛牌時,頂多是被人追著罵幾句,何曾受過這般毒打?
心裡隻剩一個念頭:阿讚林師傅,您可一定要早點來啊!我真的撐不住了,再晚一步,這條胳膊怕是真保不住了。
半個多小時後,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廢棄廠房門口。烏鴉熄了火,和阿讚林一同下車,兩人並肩站在夜色中,阿讚林身形清瘦,卻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烏鴉則像一尊守護神般站在他身側。
阿讚林掏出手機,撥通了老謝的號碼。電話剛響一聲,就被立刻接通,聽筒裡傳來老謝帶著哭腔的急切聲音:“阿讚林師傅!您來了嗎?”
“老謝,我到了,你人呢?”阿讚林的聲音依舊冷淡。
“我馬上就來!您等一等!”老謝連忙對著電話喊,隨即轉頭看向刀疤強,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強哥,阿讚林師傅來了,就在門口!”
刀疤強挑了挑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走,去看看。”他一揮手,兩個小弟立刻架起老謝的胳膊,推著他往門口走去。
倉庫門口,刀疤強第一眼就看到了阿讚林。眼前的男人穿著黑色長袍,頭發束在腦後,麵色蒼白,眼神深邃如潭,周身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氣息。
刀疤強心裡犯嘀咕,卻還是強裝鎮定,上下打量著阿讚林:“你就是老謝說的那個師傅?
能讓我逢賭必贏的?”
“對。”阿讚林隻淡淡點頭,語氣裡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
刀疤強心裡的懷疑消了大半——這派頭,倒真像個有本事的人。
他立刻換上一副熱絡的表情,側身引路:“大師,裡麵請!裡麵請!”
走進倉庫,刀疤強坐在中央的椅子上,指了指旁邊的空地,對著阿讚林示意:“大師,請吧。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您得先讓我見識見識您的本事,也好證明老謝沒騙我,不然我可不能信你。”
阿讚林點點頭,不置可否。他放下行李袋,拉開拉鏈,從裡麵取出一根纏著紅繩的香,打火機“哢噠”一聲點燃香,嫋嫋青煙升起,帶著一股奇異的清香,驅散了倉庫裡的黴味和血腥味。
“我先暫時提高你的運氣,讓你體驗一下。”
阿讚林手持燃著的香,走到刀疤強麵前,手腕微動,香頭在刀疤強的額頭前緩緩畫著複雜的符印,嘴裡開始念誦起晦澀難懂的轉運招財經咒。
咒語低沉而詭異,在空曠的倉庫裡回蕩,聽得眾人心裡發毛。
老謝縮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刀疤強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眼神專注地看著阿讚林的動作,心裡又期待又緊張。
大概十分鐘後,阿讚林停止了念誦,手腕一翻,香頭正好燃儘,隻剩下一截灰燼落在香爐裡。
“好了。”他收回手,將香爐放回行李袋,“你可以試試看了。”
“哦?怎麼試?”刀疤強立刻來了精神,身子往前探了探。
“很簡單。”阿讚林淡淡道,“你不是喜歡賭博嗎?
我已經暫時為你施法念咒,提高了你的運勢。從現在開始,半個小時內,你逢賭必贏。”
“真的假的?”刀疤強還是有些懷疑,眼裡卻難掩貪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