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抱著籌碼跟在後麵,小聲說:“強哥,真走啊?
剛贏的還夠玩好幾把呢。”
“走!”刀疤強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沒看見那倆黑衣服的?
再不走,等會兒就得被‘請’去喝茶了。”他瞥了眼懷裡的銅盤,剛才故意輸的五千塊,換來了全身而退的機會,這筆買賣不虧。
穿過喧鬨的賭場大廳時,刀疤強感覺背後的目光終於淡了,那道陰惻惻賭鬼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帶著點讚許:“……聰明……”
他沒回頭,腳步更快了。
這賭場就是個吃人的坑,贏太多會被當成肥羊,輸太慘會被當成笑柄,隻有像這樣“見好就收,偶爾認栽”,才能走得長遠
刀疤強揣著剛從俄羅斯轉盤桌“輸剩”的籌碼,拐進賭場深處的二十一點區。
這裡的燈光比外麵暗了兩個度,紅木賭桌泛著油亮的光,幾個穿著絲絨馬甲的荷官正在發牌,牌麵翻動的聲音輕得像蝴蝶振翅。
他剛在空位坐下,口袋裡的賓靈佛牌突然發燙,那道陰惻惻的賭鬼聲音又鑽了進來:“玩21點……
刀疤強心裡罵了句,卻乖乖讓小弟把銅盤裡的籌碼倒在桌上。
綠色的500麵額籌碼堆成小丘,在燈光下閃著冷光。
鄰座一個穿西裝的胖子瞥了他一眼,嘴角帶著點不屑顯然剛才轉盤區的“失利”已經傳開,都當他是來送錢的。
“新來的?”胖子用牙簽剔著牙,麵前的籌碼比刀疤強多了一倍,“21點可不是靠運氣,得算牌,懂嗎?”
刀疤強沒接話,隻是衝荷官抬了抬下巴。
荷官是個金發女人,睫毛塗得像小扇子,洗牌的動作行雲流水:“先生們,女士們,準備發牌。”
她將一副新牌塞進洗牌機,金屬齒輪轉動的聲音裡,每張牌都被磨出細碎的反光。
第一局開始,刀疤強直接推出五個綠色籌碼:“五千。”
周圍響起幾聲低笑這桌子最小投注是一千,上來就押五千,要麼是愣頭青,要麼是真有錢。
剛才說話的胖子冷笑一聲,往前一推籌碼:“一萬,跟你玩玩。”其他賭客也陸續下注,有人押兩千,有人押三千,唯獨刀疤強麵前的五千籌碼格外紮眼。
荷官發牌,刀疤強拿到一張紅桃6和一張方塊8,加起來14點。
“要牌。”他沒看牌,手指在桌下捏了捏口袋裡的,佛牌那賭鬼的聲音沒再響,倒是佛牌的溫度降了些,像是在默許。
金發荷官遞來一張黑桃3,14+3=17點。
刀疤強敲了敲桌子:“停牌。”
胖子看了眼自己的牌:一張10和一張7,17點,跟刀疤強一樣。
他眯著眼打量刀疤強:“17點就停?膽子夠小的。”說著衝荷官喊,“要牌!”
一張紅桃5落在胖子麵前,17+5=22點,爆了。
胖子罵了句臟話,把牌摔在桌上。刀疤強這邊,荷官亮牌:一張9和一張6,15點。
“閒家17點勝。”荷官把胖子的一萬籌碼推過來,刀疤強麵前的籌碼堆瞬間高了一截。
“運氣不錯啊。”鄰座一個穿旗袍的女人笑盈盈地說,她剛輸了三千,卻一點不惱,“這位大哥看著麵生,是第一次來?”
刀疤強含糊應著,心裡卻在犯嘀咕。
剛才要牌的時候,他其實想等賭鬼的提示,可那聲音偏偏沒動靜。
17點停牌是賭桌上的常規操作,沒想到歪打正著贏了。
難道那賭鬼是想讓他自己玩?
第二局開始,刀疤強這次押了八千。
拿到一張k,10點和一張5,15點。
他猶豫了一下按概率,要牌爆掉的風險是40,停牌贏麵更大。
可佛牌突然又熱了下,那賭鬼聲音像蚊子輕哼:“要牌……”
“要牌。”刀疤強咬了咬牙。
一張方塊2送來,15+2=17點。他剛想停牌,荷官自己先爆了一張q,10點加一張j10點加一張3,23點。
又是贏。旗袍女人吹了聲口哨:“大哥這手氣,剛才轉盤區怕是裝的吧?”
刀疤強沒接話,隻是把贏來的籌碼往旁邊撥了撥。
他發現這二十一點桌的人比轉盤區精明多了,那個胖子雖然爆了牌,卻一直在記牌手指在桌下悄悄數著,顯然是個算牌高手。
還有穿旗袍的女人,看似隨意,每次下注都精準避開大牌概率低的局,不像新手。
第三局,胖子押了兩萬,惡狠狠地盯著刀疤強:“敢不敢跟?”
刀疤強摸了摸佛牌,賭鬼沒出聲。
他直接推了一萬五:“跟。”
牌發下來,刀疤強拿到一張a,11點和一張8,19點。
這是接近21點的好牌,幾乎不用冒險。他直接停牌。
胖子拿到一張10和一張7,17點,卻衝荷官吼:“要牌!”
一張4過來,21點。
胖子得意地笑了:“21點,看你怎麼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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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官亮牌:一張8和一張7,15點。“閒家21點勝。”
胖子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的21點是贏了荷官,卻沒贏過刀疤強的19點。
按規矩,雙方都沒爆的情況下,點數大的勝。
19點勝17點,刀疤強又贏了。
“邪門了!”胖子把牌撕得粉碎,“你他媽出老千!”
“先生,請冷靜。”荷官按住胖子的肩膀,賭場保安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正往這邊走。
刀疤強收起籌碼,站起身:“玩不起就彆玩,輸了就罵人,沒意思。”
臥槽泥馬。你踏馬什麼意思。哪隻眼睛看見我出老千了。
刀疤強本就不是什麼能受氣的主,被胖子那句“出老千”懟得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紅木桌麵被他拍得“哐當”一響,桌上的籌碼都震得跳了跳。
他指著胖子的鼻子,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對方臉上:“你他媽哪隻眼睛看見老子出老千了?!”
賭場裡的喧囂瞬間靜了半秒,所有目光都聚焦到這張二十一點桌前。
穿旗袍的女人端著酒杯的手頓在半空,鄰座幾個賭客悄悄往旁邊挪了挪,生怕被這場衝突波及。
隻有頭頂的吊扇還在慢悠悠轉著,把煙霧和酒氣攪成一團混沌。
“老子穿的短袖t恤,兩隻手都在桌上擺著,你給我說說,怎麼出老千?”
刀疤強往前逼近一步,胸口的刀疤在燈光下若隱隱現那是年輕時跟人搶地盤被砍的,此刻倒成了威懾對方的利器。
“是不是輸了錢就紅眼了?玩不起就彆他媽在這兒裝大爺!”
胖子被他這氣勢嚇得往後縮了縮,隨即又梗著脖子反駁:“你他媽連贏三把,不是出老千是什麼?
哪有這麼邪門的運氣!”他桌前的籌碼已經少了一半,說話時聲音都在發顫,顯然是又急又怕。
“老子運氣好,你管得著?”刀疤強冷笑一聲,踹了腳旁邊的空椅子,椅子腿在地毯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賭場開著門,難道隻能輸錢不能贏錢?
有這規矩嗎?有的話你叫賭場老板出來,老子倒要聽聽!”
周圍響起幾聲低笑,有人開始幫腔:“就是,輸不起就彆玩。
人家憑運氣贏的,總不能因為你輸了就賴賬吧?”胖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看著周圍人嘲諷的眼神,終於咬了咬牙,抓起剩下的籌碼往懷裡一揣。
“哼,老子不玩了,跟你這種人賭掉價!”說完,頭也不回地往賭場深處走去,背影透著一股狼狽。
刀疤強看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剛想坐下,突然覺得渾身燥熱起來,像有團火從骨頭縫裡往外鑽。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賓靈佛牌,那佛牌燙得驚人,仿佛有生命似的在發燙。
耳邊的賭鬼聲音又響了,這次帶著股興奮的尖嘯:“繼續……贏……”
“媽的,還真停不下來了。”刀疤強心裡罵了句,眼裡卻燃起更烈的火。
他抓起一把籌碼,“嘩啦”一聲推到桌中央,足有十個綠色籌碼,一萬塊。
“還有誰敢來?老子奉陪到底!”
賭桌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剛才看熱鬨的人都縮回了手,顯然被這股狠勁鎮住了。
二十一點講究的是穩紮穩打,像刀疤強這樣一把押一萬的,要麼是瘋子,要麼是真有底氣。
穿旗袍的女人眨了眨眼,剛想說話,一個沉穩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我來陪小兄弟玩玩。”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深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他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領帶打得端正,左手無名指戴著枚鉑金戒指,看起來像個正經商人。
可刀疤強一眼就看出,這人不簡單他走路時肩膀幾乎不動,步伐輕得像貓,眼神掃過賭桌時,快得讓人抓不住焦點,顯然是個練家子。
男人在刀疤強對麵坐下,動作從容地從包裡麵裡拿出一遝籌碼,不多不少,正好一萬塊,輕輕推到桌前。
“小兄弟手氣不錯,”他笑了笑,眼角的皺紋裡藏著精明,“我叫老陳,玩這行有些年頭了,陪你走幾局。”
刀疤強眯了眯眼,沒說話。他注意到老陳發牌時,手指在牌邊輕輕一撚,那動作快得幾乎看不見,像是在掂量牌的厚度。
旁邊穿旗袍的女人突然坐直了身子,手裡的酒杯往桌上一放看來這老陳是個有名有姓的角色。
荷官重新洗牌,金屬洗牌機轉動的聲音裡,老陳突然開口:“21點這東西,運氣占三成,算牌占七成。
小兄弟剛才連贏三把,是運氣好,還是……有自己的算法?”
刀疤強摸了摸發燙的佛牌,賭鬼沒出聲,隻是佛牌的溫度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