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動了。
他一直站在不遠處。像一個冷漠的幽靈。
他看著江家人的醜惡嘴臉。看著自己“親戚”的窘迫和無助。
他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但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裡。風暴早已醞釀到了極致。
他沒有怒吼。沒有咆哮。
他隻是抬起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這個動作很輕。很隨意。
淹沒在嘈雜的背景音裡。幾乎沒有人注意到。
但。下一秒。
“砰——”
宴會廳那兩扇價值不菲的鎏金大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巨大的聲響。像一道驚雷。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整個宴會廳的喧囂。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
隻見門口。出現了二十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和無線耳機的彪形大漢。
他們每個人都身材魁梧。氣息冷冽。身上散發著一股鐵與血的肅殺之氣。
他們不是普通的保安。
他們是真正的。從刀山火海裡滾出來的頂級保鏢。
為首的一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刀削斧劈般的冷酷麵容。他目光如電。掃視全場。最後定格在了楚風身上。
他微微躬身。用一種無比恭敬的語氣。沉聲問道:“老板。有何吩咐?”
老板?
這兩個字。讓全場所有人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這些一看就不好惹的煞神。竟然是楚風的人?
江家人的動作。瞬間僵住了。
那個正抬腳要踹老表叔的年輕人。腳還懸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從囂張跋扈。瞬間變成了驚恐和茫然。
江天也停下了動作。他看著那群黑衣人。心裡莫名地咯噔一下。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楚風沒有理會任何人。
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混亂的中心走去。
他的腳步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咚。
咚。
咚。
整個宴會廳。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他走到那個倒在地上的老表叔麵前。
他彎下腰。親自。小心翼翼地。將老人攙扶了起來。
他輕輕拍了拍老人身上的灰塵。聲音裡帶著一絲歉意和暖意:“表叔。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老表叔看著楚風。嘴唇哆嗦著。渾濁的眼睛裡。瞬間湧上了淚水。
他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用力的搖著頭。
楚風又看向李浩和其他員工。
“你們。都沒事吧?”
“楚總。我們沒事。”李浩看著楚風。眼神裡充滿了激動和愧疚。“對不起楚總。我們給您惹麻煩了。”
“不。”楚風搖了搖頭。他的目光。終於從自己人身上移開。落在了江家那群人的臉上。
那一瞬間。他眼神裡的所有溫度。都消失殆儘。
隻剩下。冰封萬裡的森寒。
“惹麻煩的。不是你們。”
他緩緩站直了身體。目光如刀。直刺江天。
“是你。”
江天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但仗著自己是新郎官的舅子。還是色厲內荏地吼道:“楚風。你想乾什麼?你彆忘了。今天是你跟我姐結婚的日子。你叫這麼多人來。是想毀了婚禮嗎?”
“婚禮?”楚風嘴角勾起一抹極度嘲諷的弧度。“你管這個叫婚禮?”
他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狼藉。指了指自己親戚臉上的傷痕和屈辱。
“在我花錢包下的頂級酒店裡。在我舉辦的婚宴上。毆打我的客人。羞辱我的長輩。”
他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江家人的心上。
“江天。是誰給你的膽子?”
“我……我是你舅子!你敢動我?”江天還在嘴硬。
“舅子?”楚風笑了。笑得無比冰冷。“你也配?”
他話音剛落。
那個為首的保鏢。身形一閃。猶如鬼魅一般。瞬間出現在江天麵前。
江天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就感覺手腕被一隻鐵鉗死死抓住。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全場。
保鏢隻是輕輕一扭。江天的手臂。就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被反剪在了身後。整個人被死死按在了地上。臉頰和冰冷的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放開我兒子!”徐周麗終於反應過來。尖叫著就要衝上來。
兩個黑衣保鏢。一步上前。像兩堵牆一樣。擋在了她的麵前。
他們什麼都沒做。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那股無形的壓力。就讓徐周麗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楚風!你瘋了!快讓他們住手!”江雄也急了。指著楚風大吼道。
楚風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他走到被按在地上的江天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裡沒有一絲憐憫。
“我再問你一遍。”
“是誰。給你的膽子。動我的人?”
“是……是我姐給我的膽子!我是江舒悅的弟弟。你不能這麼對我!”江天疼得滿頭大汗。還在拿江舒悅當擋箭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江舒悅?”楚風的目光。緩緩轉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舞台上的新娘。
江舒悅的心。猛地一顫。
她從楚風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她從未見過的東西。
那是絕對的陌生。和刺骨的冰冷。
“你看到了嗎?”楚風的聲音很平靜。“這就是你的家人。這就是你引以為豪的娘家。”
“楚風……你彆這樣。有話好好說。先把小天放了。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彆讓大家看笑話。”江舒悅的聲音有些發顫。她試圖維持自己高傲的姿態。但已經力不從心。
“看笑話?”楚風再次笑了。“從這場婚禮開始。不就一直是個笑話嗎?”
“你們江家。自導自演。把我當成傻子。把我的客人當成乞丐。在這裡耀武揚威。作威作福。那個時候。你們怎麼不怕人看笑話?”
“現在。我隻是想討個公道。你就覺得是笑話了?”
楚風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江舒悅。扇在所有江家人的臉上。
他環視全場。目光從那些驚愕的賓客臉上一一掃過。
最後。他提高了音量。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角落。
“各位來賓。很抱歉。讓大家看了一場鬨劇。”
“今天。我楚風。本來是想開開心心地辦一場婚禮。但我似乎搞錯了一件事。”
他的目光。再次鎖定在江雄和徐周麗的臉上。
“我一直以為。是我楚風。娶江家的女兒江舒悅。”
“但現在看來。江先生和江夫人。似乎認為。是我楚風。入贅你們江家。”
入贅!
這兩個字。被楚風清清楚楚地說了出來。
江雄和徐周麗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們可以在心裡這麼想。可以這麼做。但當眾被楚風這麼說出來。性質就完全變了。
這不隻是打臉。這是把他們江家最後的遮羞布。都給扯了下來。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碾踩。
“所以。今天。我就在這裡。把話說清楚。”
楚風的聲音。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我楚風。頂天立地。白手起家。我不需要攀附任何人。更不需要入贅任何家族!”
“這場婚禮。從酒店。到宴席。到你們江家上下所有人穿的戴的。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楚風的錢!”
“你們。江家。是沾了我的光。才配站在這裡。”
“而不是我。沾了你們的光!”
“所以。搞清楚你們的身份。”
楚風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那個剛才最囂張的表姑臉上。
那個女人。此刻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
“還有你。剛才你說。我們楚家的親戚。是窮親戚。沒事彆來打擾我。因為我忙得很。沒空搭理?”
“我現在就告訴你。”
“他們。才是我楚風真正的家人和朋友。而你們……”
楚風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不過是一群想靠著裙帶關係。趴在我身上吸血的寄生蟲!”
“今天。誰打了人。誰羞辱了我的客人。一個都彆想走。”
他對著為首的保鏢。冷冷地發號施令。
“把所有動過手的人。都給我抓起來。剛才誰打了我的表叔。就讓他十倍奉還。誰踹了人。就打斷他的腿。”
“然後。把他們。像垃圾一樣。從我的酒店裡。扔出去!”
“是!老板!”
保鏢的聲音。洪亮而冷酷。
一場單方麵的清算。開始了。
江家的親戚們。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和求饒。
但那些黑衣保鏢。充耳不聞。執行命令。精準而高效。
整個宴會廳。成了江家的人間地獄。
徐周麗和江雄。麵如死灰。癱軟在椅子上。
江舒悅穿著那身千萬婚紗。站在原地。渾身冰冷。像一座被遺棄的雕像。
她引以為傲的一切。她的虛榮。她的公主夢。在這一刻。被楚風擊得粉碎。